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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本质……”
李牧双眸微眯。
眸中的色泽不禁的有些凝重。
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人类。
都还尚且属于寄存于世界的存在。
不一定都能被称之为生物。
但其本质，皆不过世界之中的虫蚁。
但，“神”不同。
圣境是超脱的开始。
而“神”。
则已是脱离了某种层次。
无论是对于人，还是妖魔鬼怪而言。
神都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生命层次。
如果真论起本质，除了超脱，李牧也再想不到更好的形容。
而新神与旧神的纷争……
这更是李牧完全不了解的范畴。
“其实也没那么复杂。”
墨又露出一个笑容：
“简单来说，高人一等，或者是很多等。”
“都差不多，就这么个意思。”
“神，真正的神明应该是天生地养，被天地孕育而出的。”
“又何止是高人一等。”
“高高在上，掌握着颠覆世间一切的力量。”
“你想说的是什么？”李牧眉头微皱。
“不必着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墨不以为意一笑，继续不急不缓道：
“任何的智慧生物，其族群内部都必然有着阶级的划分。”
“即使并非同一族群，也总会想着，占据主导权，比如人类总是想剿灭能威胁他们的存在。”
“但不同于其他，神是高高在上的。”
“天生便是高高在上，掌握着一切的。”
“他们被天地所孕育，所以理所当然的掌握着天地的力量。”
“就像你们人类王朝的太子，因为是皇帝的子嗣，所以他便是皇朝的继承者。”
“这本是理所当然的。”
“在远古时期。”
“曾有神明踏足大地显露神迹。”
“人类万千部族对其顶礼膜拜，将其视为信仰。”
“而神会庇护那些膜拜他的凡人。”
“但不知过了多少年。”
“人类的社会中有些人不甘心了。”
“他们觉得，人不该由神来掌控。”
“他们觉得人类的头顶不该有一尊高高在上的神明。”
墨眺望大海，眼神变得有些有缘，语气唏嘘：
“当初，他们说着，人类是自由的，人类应该掌握自己的命运，他们说神只是在豢养他们……”
“他们，煽动了很多人，聚集了很多人。”
“他们不愿被束缚。”
“曾经，本是他们渴求神迹。”
“但当神真的降临之后，他们却改变了想法。”
“不，他们只是忘了。”
“忘了曾经在蛮荒大地上被异兽践踏，被山洪冲刷，被地穴吞噬的日子……”
“他们忘了他们安稳的生活是谁给他们带来的。”
“忘了是谁将火种带来了人间。”
“在安逸的日子里沉醉的人啊……”
“想要那所谓的自由。”
“但他们到底是想要自由，还是想要代替神，成为‘高人一等’的存在？”
“谁知道呢？”
墨将视线放到了李牧身上。
平静的视线却隐约带着些质问的意思。
他在质问李牧。
似乎他看到的不是李牧，而是曾经背叛了他的人。
李牧面不改色。
墨的故事，或许是真实的。
其中有些地方确实真实。
人类总是会渴求自由的。
但李牧也不觉得墨所说的全部都是实言了。
神，如果真的高高在上。
又为何会降临人间，拯救人类？
就像是一个人类会好心到拯救一群蚂蚁，然后再保护蚂蚁不受各种危害，甚至是教导蚂蚁知识。
想想就知道了。
李牧平静开口：
“然后呢。”
看到李牧的反应，墨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然后……一场大战。”
“人与神之战。”
“最后的结果是双方都不愿看到的，可终究还是走到了那一步。”
“事实证明，起码更多的人。”
“他们想要的不是自由，而是自己成为那高高在上的神明。”
“他们自称为神，他们觉得他们才是人类的神，起码他们是从人类蜕变而来的。”
“但……”
“人就是人，神就是神。”
“屠龙的勇者终成恶龙。”
“成为恶龙的勇者，他还是勇者吗？他还会继续屠龙吗？”
墨依旧看着李牧，他想要一个答案。
“事实上，据我所知，更多的人，依旧是人，他们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神。”
李牧想到了神墓中的那些墓碑。
十五级武者，十六武者……甚至是十八级武者。
墓碑上，铭刻的永远是“武者”二字，而非“武神”。
者，这个字的含义很简单，什么样的人。
武者，习武之人！
哪来什么神？
墨的故事，听起来有些陈善可乏。
但其中的透露出了一些极为重要的信息。
墨，像他这样的，应该是远古时期的天生神圣。
那些神，曾于人类有过较为良好的合作关系。
但最后决裂了。
神，与“神”。
或者说，真正的神，与强大的武者曾爆发了一场大战。
古神，如墨那般的古神，承认了那些武者的强大。
将武神称之为新神。
而自那之后。
古神，自是不可能再与新神和睦共处。
按照墨的说法。
人类曾背叛了他们。
“人类，总是喜欢给自己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理由。”
墨不屑一笑，旋即冷冷的盯着李牧：
“你知道我为何要同你说这些吗？”
“准备让我做个明白鬼？”
李牧神色不变。
眸色微依旧冷硬。
“如果我要杀你，就不会同你浪费那么多口舌了。”
墨的神色平静了下来，似乎也懒得再做什么伪装。
视线再度放到了远处波涛汹涌的海面上。
负手而立。
“毕竟已经过去如此之久，有些事情，我也不愿再提，但……我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你们最近似乎在准备搞一些不小的动作。”
李牧双眸微眯，其中的冷意愈发旺盛。
竟然暴露……
不，起码墨绝对不可能知道具体的计划。
那计划牵扯重大，绝对不能泄露！
如果暴露的话，只能……
“这么说，你是来阻止我的吗？”
李牧平静询问。
而那看似平静的声音中，却已隐约有缕缕深沉杀意蛰伏。
“嗯，有过这个想法。”墨点头，又问道：“阻止得了吗？”
“无论是什么，我会解决一切阻碍。”
“嗯，看样子确实不好阻止，这样的话……”
墨转过了身。
朝着李牧伸出了他的右手。
“那我就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