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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的江水之中。
表层是波涛汹涌。
其中是暗潮涌动。
在静谧的墟渊之中。
一人一龟，相对许久，皆无言。
江底老龟已是李牧最大的希望之一。
但他给出的办法。
究其根本，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李牧不愿接受。
李牧也不相信，换上他人根骨，亦或者以他人根骨浇灌自身就对自己真的没有丝毫影响。
武者之心当纯粹。
武者之身亦当如此。
或许并非江底老龟要害他，但江底老龟终究是兽而不是人。
人与兽终究不同。
根骨虽似血脉，但毕竟不是一物。
对于血脉没有影响，或者影响不大的方法换在根骨上就说不定了。
江底老龟所言也很有道理。
根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其他的力量很难影响它。
唯有同样的东西才会令其产生变化。
如此一来，退路似乎就被堵死了。
就算是巫神教与龙城中枢有办法可能也与之大差不离。
不愿用这样的方法。
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选择。
一个更为虚无缥缈，甚至根本不切实际的办法。
轮回……
李牧下意识的轻抚眉心。
轮回之力。
天地间唯一能与时间媲美的伟力。
李牧早在之前便已接触过这种力量的存在。
通过神眸，他曾看到了这种无形而又宏伟的力量。
天地之间，万物轮回……
还有生死轮转，生死之间，转换……
李牧不仅想到了神眸，亦是下意识的想到了黑祸。
它，似乎也掌握着一定的“轮回之力”。
如果黑灰是全盛状态或许能帮上些忙。
但目前黑祸的状况也不比李牧好多少。
再加上个钰。
三者的情况，都是差不多的糟糕。
甚至相比起来李牧的情况可能还要更好一点。
指望黑祸不太现实，除非得到新的神国碎片。
沉吟了许久。
李牧缓缓吐出口气，引得水泡连生。
他已是有了些头绪。
这次来，不虚此行。
虽然没有得到直接的解决办法，却也令他有了些初步的想法。
轮回，也并非那么的虚无缥缈。
起码他已接触过。
至于黑祸，目前李牧最多只能将其当作备选方案。
后续的神国碎片中，可能有着墨的陷阱。
李牧可不敢忘。
他还没到病急乱投医的程度。
“多谢。”
又是思索许久，李牧缓缓收敛了思绪，再度朝老龟躬身行礼。
“不必，我没帮上什么忙。”
“不，已经够多了，只是曾经答应你的事，恐怕要再延迟些了。”
本，李牧曾答应老龟，武圣会回一趟此处。
但他提前回来了。
老龟没有提之前的约定。
很显然，现在的李牧还不行。
无论老龟需要李牧做什么，现在的李牧还不够资格。
实力不足，又是如此虚弱。
“不急，急不来，等了那么多年了，就算再等上个千百年又如何，何况，我觉得恐怕要不了那么久。”
老龟露出一抹人性化的慈祥微笑：
“就快了。”
“我相信，你会渡过这一关，远不仅如此，有时候，路上的挫折越多，才会愈发显得最后的结果可贵。”
“多谢。”
李牧再度郑重抱拳。
沉吟了片刻。
他觉得有些问题现在也该问了。
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老龟，它一定知晓着太多秘密。
甚至李牧怀疑它可能有着“未卜先知”之能。
蛰伏于江底，从无其传闻流传。
他就像是一个时光中的看客。
默默的注视着一切的发生，注视着沧海桑田的变化。
静静的蛰伏，等待。
等待它所需要的时机到来。
从千重山之王的反应来看。
老龟必然是板上钉钉的十三级。
不，千重山之王对其很是忌惮，甚至不敢主动与之相交。
或许十三级之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时代确实已是没了十三级之上的存在。
但在更之前……
李牧也不敢深想，只是一些猜测，甚至是没有依据的感觉。
唯一能肯定的。
老龟必然是神境强者，且，知晓许久，疑似拥有“未卜先知”之能。
“龟老，我还有些问题想请教，可能会涉及到一些秘辛，回答与否，全凭借您老。”
李牧抱拳躬身。
“问吧。”老龟微微颔首。
“巫神教的跟脚，来源。”
李牧没有急着问黑祸或是钰的情况。
巫神教，一个庞然大物。
李牧心中的一根刺。
直至此刻，李牧依旧不清楚巫神教的立场，目的。
而这，对于整个龙国，甚至是整个人族而言都有着巨大无比的影响。
纵观这个世界的人族史。
在龙国之前的历史。
李牧从神墓窥探到的只鳞片爪。
人族的处境，岌岌可危已有。
妖魔鬼怪，四类。
每一个皆是不弱于人族的存在。
而偏偏人于它们而言，就如羔羊。
就如能被瓜分的蛋糕。
等大时代来临，妖魔鬼怪全面复苏。
人族的境地将会如何的危急？
那时，一个巫神教的立场又是多么的重要。
“巫神教……”
老龟双眸幽深，似乎回想起了什么遥远的事物一般。
好一会，才幽幽开口：
“它源自于神话时代。”
“曾有一位人神，名“巫”。”
“神话时代……”
李牧顿时瞳孔微缩。
如此一来，那传说竟是真的。
巫神教的历史竟真是悠久到了如此地步。
他轻咬着嘴唇再度开口：
“龟老，您应知晓墨吧，他是曾经那位“巫”吗？黑祸又与巫神教又何渊源，那位“巫”是否亦图谋复活，祂的目的又是如何？”
“呵呵……你小子，倒也真是敢问。”
老龟无奈一笑，旋即缓缓开口。
以一种不急不缓的语速解答李牧的疑惑。
“墨，源于巫，却并非巫。”
“黑祸……”
当然，老龟亦并非全部都会回答，他跳过了关于黑祸的问题。
“谁又不想活着，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那些曾经站在世界顶峰的神明？”
“我知晓你在担心什么，起码如今，巫神教那位，目的与你我都是一致的，不过，祂的立场可能不是某一方，而是祂自己。”
末了，老龟望着李牧颇为凝重的强调：
“祂的位格之高，远超乎你的想象。”
李牧双眸微眯，沉吟了片刻，点点头，又问：
“那黑祸与钰的情况，您老有办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