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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又是几日过去。
身体的状况依旧是这么一副模样。
没有太大的好转。
虚弱已是透到了骨子里，这不是时间能疗愈的伤势。
期间，李牧与董山川联系了一次。
为了不让他担心，他并未告诉董山川目前自己的情况。
这几日，赵钰儿也几乎一直在昏睡之中。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嗜睡了。
她的情况也同样很不妙。
或许已不该再继续待在海龙城了。
叶南啸短时间应该也找不到什么太好的办法。
继续拖下去，自己的情况好不了多少不一定。
赵钰儿的情况却必然会是愈发的糟糕。
夜。
李牧靠窗而座。
夜风的寒意有些刺骨。
都已是入夏，竟还会觉得夜风生寒。
现在的李牧已俨然是一副病秧子的模样。
窗外，蝉鸣此起彼伏。
夏夜总是喧嚣的。
却又带着勃勃生机。
望了眼身旁同样是天天躺着的赵钰儿。
甚至是不如自己。
起码自己还有意识。
赵钰儿这小丫头却是真正的昏迷。
就算是昏迷，这下丫头也依旧显得乖巧可爱。
略显苍白的小脸更是有些我见犹怜。
片刻后，李牧收回视线。
缓缓下床，扶着墙壁，小心的推开门。
身子骨虚弱到这种地步，李牧也很无奈。
哪还有半点武者的模样。
“呱～”
屋内一旁的布窝中，黑祸发出了虚弱的叫声。
顿了顿，它还是展翅飞到了李牧的肩头。
黑祸的情况倒是跟李牧差不多。
只是虚弱，也没什么恶化的趋势。
但仅此也已足够糟糕，倒是有些难兄难弟的意思。
步入院内，蝉鸣顿时近了许多。
似已逐渐的走入了夏夜的喧嚣中。
出门别无他意。
有些时日没走动了。
李牧只是想走上一走，免得身子骨真的生锈了。
推开院内，来到院后的竹林。
月色下，竹影斑驳。
夜风轻抚，绿竹摇曳，声声蝉鸣也急促了几分。
李牧面无表情。
默默的望着摇曳的竹林，那片片剑叶。
他看的，不仅是绿竹，亦是绿竹后的夏夜。
而那夏夜之后，又是什么……
平凡的生活？
童年的记忆？
一切似乎都有些远了。
自从踏上武道以来。
似乎很多东西离他真的已经很遥远了。
此时，根骨受损，武道根基断绝。
反倒是令他想起了一些快被遗忘的东西。
令他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世界。
很普通的角度。
普通人的视角。
但其实有些时候普通也是一种奢侈。
这世上有太多的情非得已。
若不是别无他法，李牧又何至落至如此地步。
但他并不后悔。
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又是一阵风儿吹过。
李牧的身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武道断绝之后，身子变得很虚弱。
就像是曾经那些身躯的蜕变，对于身躯的强化，皆是一朝皆为无用功一般。
就好似他已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一个虚弱无比的普通人。
一阵风就能吹倒的那种。
武道之基断绝。
何为断绝？
不仅是前路已断。
更是本身的基础就出了巨大的问题。
叶南啸所言，武道断绝者，即使不死也要彻底沦为废人。
这绝非危言耸听。
只要武道一断，随着时间的流逝，身躯的蜕变和强化皆会逐渐崩溃。
等级更是会不断的跌落。
运气好一点，最后可能还能留下几成实力，却也难以动用。
运气差点，直接沦为普通人都不如的废人。
李牧目前的情况虽还未这么夸张。
他的虚弱是因伤势与武道断绝双方面引起的。
武道之伤。
但他已隐约感觉到，再过一段时间。
自己的等级，肉身，可能都会逐渐的崩溃。
只要那一崩一开始。
后续将会产生恐怖的连锁反应。
在他的预计中。
第一次崩溃，应在一个月之内。
自己的外伤痊愈，内伤开始逐步好转之时。
情况是很糟糕。
不过此时李牧并不想再去向这些东西。
默默将肩头的黑祸抱到了怀中。
顺了顺它的羽毛。
“夏夜之风，亦刺骨生寒……”
李牧默默望着竹林，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神幽深而宁静。
“别着凉。”
不知何时清月来到了李牧身后，将一件大氅披在了李牧身上。
又细心的为其整理好颈前的系带。
李牧依旧是维持着自己走神的姿势，像是没有察觉到清月的到来一般。
良久，他才徐徐开口：
“去准备，明天离开海龙城。”
“离开海龙城？”
清月微怔，却又是立刻点头：“好的。”
顿了顿，她又乖顺的开口：
“有人想见您。”
“谁？”
“巫神教的墨，您见过他的，或许他对于您的情况会有办法。”
“……不见。”
只是沉吟了片刻，李牧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语气依旧很平静。
清月却不敢忤逆分毫，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
“困了。”
李牧朝屋内走去。
一夜无话。
自受伤之后。
李牧的瞌睡倒是有些愈发的多了。
每晚也没什么精力再观想，都是安稳的睡觉。
李牧一旦做下决定，便会立刻行动。
他的行动力一向不弱。
说离开，便是离开。
只是这一次，已不再是独行。
黑祸和钰肯定是要带上的。
清月也是……
倒不是李牧习惯了有人在身边伺候着，虽说他现在的状态也确实需要有人伺候。
而是清月代表的是巫神教。
拒绝清月等于拒绝巫神教。
现在的李牧可是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至于拒绝那个“墨”的见面。
只是一个小试探。
别说巫神教有没有办法。
就算有，李牧也不敢放心。
对于巫神教他一直保持着极高的警惕之心。
除了清月与黑祸。
慕容北斗依旧还在海龙城。
他带来的强者全死在了海龙城。
回去了恨本没办法交代，根本不敢回慕容家。
再加上慕容婉的一些原因，他本身也有些不愿回归。
李牧曾答应过钰，带他去故卑地区，生灵河，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显然不适合直接去故卑地区。
赵钰儿被带走，慕容婉也要跟着，然后是慕容北斗。
郝羽依旧选择跟随李牧左右。
洪亭洞留在了海龙城，海龙城目前也缺人手。
至于其他人，任家姐妹虽然牵扯到了慕容家的一些秘辛，但他的第一个目的地不是慕容家。
现在的他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去面对慕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