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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海面的浪潮在阳光下涌动着，分外璀璨。
大海，它依旧是这副模样。
无论是发生了什么。
多少的死亡与兴衰都能以影响它的广袤。
一望无际的大海，无垠的波涛。
与曾经没有丝毫差别。
只是多了几分静谧。
波涛涌动，风浪不息。
却是少了几分生气。
万里无飞鸟，亦不见游鱼。
一道身影踏足于波涛之上。
朝着方向缓步慢行。
那身影不添生机，唯有肃杀之气迎面。
冷硬的表情，冷冽的气质，萦绕的杀机。
无一不在诉说着，此人绝非善茬。
他只是……有些累了。
一只萎靡的黑鸦趴在其肩头。
闭着眼，埋着头，甚至是身形都有了些虚幻。
就像是……
不存在于现实的投影一般。
还活着，已经足够幸运了。
最后在扭头望了一眼大海。
李牧没有再停留。
快速朝那海龙城而去。
他早已要到极限。
若不是黑祸确实事关重大，他也很撑着这口气来找到黑祸。
至于其他人……
生死，下落。
李牧一概不知，也早已没了过多的余力。
就算想找也没那么简单，黑祸与其他人可没什么感应。
又一次越过御海墙。
这一次李牧没有丝毫的停留。
直奔城内。
直朝那城主府而去。
此刻，旭日已然高升。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海龙城的街道上依旧鲜有人迹。
空荡荡的街道显得有些孤寂。
十室九空。
李牧的步伐变得有些慢了起来。
直到步入城主府。
回到自己的庭院中，他才似乎是松了口气。
就连城主府的，也显得有些寂静。
御海墙是守了下来，但海龙城却有些不同了。
即使没有看到具体的伤亡统计，李牧也能大致猜出这次海龙城的伤亡究竟是有多么的夸张。
而这，或许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即使那位怒海之神已然退去，但也不是说日后御海墙便是高枕无忧了。
这一次怒海那一位的动作是只是一个开始，一个信号。
而仅仅是一个开始便已是如此程度。
支援，也并未到。
“呼～”
李牧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坐在院内的石桌庞。
肩头的黑祸抱在了怀中。
轻抚其头羽。
黑祸萎靡，无精打采，甚至连双眸都未睁开过。
这一次的代价太惨重了。
牺牲者比比皆是，侥幸活下来的，谁又不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略微感觉了一下黑祸的状态。
李牧眉头微挑。
确实很糟糕，甚至比预想的情况还要糟糕。
神国的破碎对黑祸的影响太大了。
不仅是对于黑祸实力的影响，甚至是底蕴。
短时间内黑祸怕是难以再动用神国了。
至于这个世界到底是多久，甚至能不能恢复都还难以确定。
一时间，李牧也不知该如何帮助黑祸。
再度为此次的大功臣抚了抚领域，将其温柔的放在了石桌上。
李牧才闭上了双眸，检查起了自身的状态。
双眸紧闭而眉心间神眸微睁。
其中光彩却已是暗淡了太多。
“咳咳……”
此时略一松懈，李牧又是不禁咳出了些鲜血。
付出巨大代价的又何止是黑祸。
李牧又何尝不是如此。
身躯几度压榨至极限，潜力疯狂燃烧……
调动胎息诀的养出的气息在体内缓缓流转了几圈。
梳理体内的暗伤与瘀血。
“咳咳……”
愈发多的血液从其嘴角溢出。
不过这次溢出的鲜血对其而言却是在减轻负担。
体内的情况可谓是一片狼藉。
大批的肌肉都是粉碎般的撕裂伤势。
内脏依旧残破，骨骼上甚至都多了许多裂纹。
仅此外表看去，他腹部那巨大的穿体血洞都还未愈合，便足以见其伤势之严重。
更关键的，是四肢百骸间那股子深深的虚弱感。
这是强行承受一位古神馈赠，又强行极限动用的后果。
这种暗伤，压榨潜力而来，连恢复神通都难以改变。
能否痊愈……
李牧自己都说不准。
如果是正常人，这样的伤势早就不知死了多次了。
李牧却是硬顶着这样的伤势，在海上行了数百里，又是靠着自己走了回来。
愈是仔细的观察自己体内的情况。
得到的结果便愈是糟糕。
就那透支潜力，压榨潜力的后遗症……
严重些，武道之途就此断绝也不是不可能。
但，李牧依旧神色如常。
是没有丝毫的慌乱。
早在对战怒海之神时，他便有了些预料。
以凡人之躯对抗神明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又岂能不付出巨大的代价。
武道之路断绝……
这个代价，对于任何一个武者而言都可谓是代价惨重。
武道，于一武者而言，那便是身家性命。
那是毕生所求。
那是一辈子的坚持。
甚至是活着的意义之一。
于李牧而言，登顶武道是他最大的目标。
是他的毕生所求。
是他坚持已久的目标，是他面临许多绝境的动力。
但，现在，真正确定自己的武道可能毁了。
李牧并没有如自己预想中的那样崩溃。
反而，一切似乎都很自然。
“先养伤……”
李牧轻声自语。
似乎是有些怕自己感到迷茫。
所以要先给自己一个目标。
给自己找点事干。
嗯，养伤。
他不再去留意自己那近乎断绝的武道之路。
只是查看自己的伤势。
这次的伤痕特殊，恢复神通帮不了太大的忙。
这是强行动用远超自身层次力量所留下的伤。
而恢复神通能恢复的只是自身。
大致的梳理了一下体内的各种伤势。
他默默的取出晶核开始吸收。
外伤，一个月之内应是能痊愈。
内伤，也就两三个月的样子。
至于武道之伤……
李牧不知，也不愿去深究。
懒得去深究。
一翻调养，时至午后。
股股困意袭来。
这一战，他的精神也已是疲惫不堪，他需要休息。
于是乎，起身，准备先去洗个澡。
脱了衣服他才发现一个问题。
自己的腹部还有着一个大洞呢。
贯穿大洞，前后通明。
但只是沉吟了片刻，李牧便直接用水冲起来。
洞就洞吧，就当清洗伤口了，反正也死不了。
洗个澡，抱着黑祸回房休息。
或许是身体的伤太重，或许是精神太疲惫。
他很快便沉沉睡去。
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却并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