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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再说话,一路沉默,约莫小半盏茶的功夫,便看到一处落寞的宫闱矗立在那。十分老旧的青色大门,便是上面原本应是明黄色的大手环也都长了隐隐的绿色。富丽堂皇的皇宫,居然也有如此破落的地方。这皇宫里的冷宫,真不是个好地方啊。许是遗忘了这里,便是冷宫门口惯有的守门的太监都不见一个。不过如此,也更是方便了她们行事。
倾城引着人推开门往里面走,在院子里的井边上望见两人。一个身子丰腴,穿着打扮还算精致的人,一个身着素色衣衫,身体孱弱的人。可偏偏却是那身子丰腴的人搬了小几坐着,而那身子孱弱的人蹲在地上努力揉搓着木盆里的衣物。果真,如倾城郡主所说,这个宫女还真是恶仆呢。
“你们是什么人?这儿可是冷宫,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闯的。”那宫女趾高气昂的,说的这青华宫跟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似的。对于她这个宫女来说,这青华宫确实是不错的地方。除了破败一点儿之外,什么都还好。至少这吃穿用度都没有短的明目张胆的,对于主子来说,可能看不到眼里去,但是对她这种身份的宫女,这种待遇也算是好的了。至少比在别宫里当差的那些宫女要享受多了,何况还有个曾经是主子的人伺候自己。
那身着素色衣衫的妇人抬头一望,却是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儿。心里一阵阵激动,却也不敢表露。
“这位姐姐便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了?”瑞宁压住心头的厌恶,笑盈盈的问道。
“呸呸呸,姐姐我才没有这么晦气,你这小丫头可还真是不会说话呢。”那面目姣好的宫女咬着牙回道。她打量过了,这一行人穿着都十分精致,但是却都脸生的很,决计不是宫中之人,如此,自己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若是身份了得的人,谁又会无聊往这冷宫里走?想必是哪家官员的女眷误闯了过来,如此,日后也与自己没有瓜葛,也不必小心赔着不是了。这几年来,在这儿被伺候的,她都有了几分大家小姐的感觉了。
瑞宁深知,这宫女是活不成了,便也不做隐瞒,朝身后的紫衣使了个眼色,紫衣见状,领会了自家姑娘的意思,便道:“我们家姑娘的身份,说出了可是要吓你一跳的,偏生你这住在冷宫的人还不安分,胆敢喊我家姑娘小丫头,殊不知,便是这宫里分位低的主子们,见了我家姑娘都要行礼的。实话说与你,我家姑娘可是咱们大炎王朝头一个的外姓公主。”
紫衣这一番话说下来,颇有些仗势欺人的感觉,不过,这也正是瑞宁想要的结果。果不其然,那丰腴的宫女一听,直接吓的双腿发软,她倒是听说了,皇后娘娘认了个义女,皇上还给了封号,正经的公主啊,可是谁又能想到身为公主,会跑来这儿冷宫里来?这下子,自己的有的受了。
这身量丰腴的宫女忙不迭的跪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道:“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公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奴婢吧,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主,公主可千万不要跟贱婢这样的计较啊,没来由的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啊!”说着还抹起了眼泪,仿佛自己有天大的委屈似的。
若是之前没有听倾城郡主说这个宫女,或者是自己没有看见她之前那番刁钻模样的话,或许,她也就这么算了。反正今儿个自己是来带人走的,这宫女肯定是不能留了。而且,这些年还不定她怎么苛责倾城郡主的生母呢。不用多说,单看这身量,就知道,宫里拨给冷宫妃子的月银都被这宫女苛责了去了,不然的话,她哪儿穿得起这上好的织花云缎裁剪的衣服?
“是吗?冲撞了公主,这几句话就了事了?”紫衣冷哼道,“你不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像你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贱婢,就应该受些处罚。”
紫衣话音刚落,倾城郡主带的人就有人上前甩了几个耳光子,并把这宫女直接绑了。那宫女嗷嗷直叫唤,倾城郡主还命人堵了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会动的大肉粽子。
绑了人,倾城郡主这才上前,“娘。”
那身体孱弱的夫人急忙捂住了倾城的嘴,“郡主,这样的话莫要说啊,不然的话,可是要出事儿的。我不能这么自私,把你们爷俩都……”说着,人就抽泣不止。
瑞宁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难过的很,别的不说,但是倾城郡主从小没有娘亲在跟前,受了这么多苦,她心里就不忍再责怪她了。
“娘,没事儿的。这贱婢反正也活不久了,让她听了去了也无妨,她没有机会把信传给她主子了。”倾城安慰道,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娘亲是害怕今儿的事儿传扬出去,到时候整个豫王府都要手牵连为自己陪葬的,她一个冷宫妃子,已经对生活没有什么希望了,唯有借着对自己的想念跟对爹的思念才坚持到现在。
倾城郡主冷眼望着被绑做一团的宫女扭动着身体求饶,她们绑了她,堵了她的嘴,却是没有封上她的耳朵,那自然就是要她听到了。如此,让她死前好好愧疚一番也是好的。却不知那宫女有何本事,竟然翻身跪了下来,头如捣蒜般磕头,不多一会儿额前就一片鲜红。
“把她嘴上的布撤了,我倒要听听这个欺凌主子的贱婢还有什么话说。”倾城郡主突然开口吩咐道。
“饶命啊,主子们饶命。奴婢愿意将功赎罪。”这宫女高呼。
“将功赎罪?却不知你有什么功可以赎了你的罪过。”倾城郡主冷哼一声。
“奴婢知道熹贵妃娘娘的事儿,奴婢说出来,公主跟娘娘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重出冷宫的。奴婢知道,皇上心里是一直有娘娘的,不然的话,打进冷宫的妃子,何时有娘娘这样的待遇?想必当日皇上是苦衷的。”那宫女忙不迭说道,不得不说,她还是真有几分眼力劲的,这会儿,倾城完全不怀疑,若不是得了熹贵妃的授意,恐怕这小宫女没这么大的胆子呢!谁也不能肯定,入了冷宫的妃子就没有出去的一天,所以便是主子入了冷宫奴才们也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唯恐有一丝不周,到时候主子又翻身之后,自己没有个活路。定是熹贵妃承诺过了,自己娘亲这辈子是出不了冷宫,这小宫女才大着胆子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