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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陌然看着景家族长大囧的样子,丝毫没有开口辩解的意思,这就更坐实了她是被逼迫的事实。本来还碍于面子的苏恒瞬间爆发了。
“景老头,多年前的账,咱们两家还没算算呢。苏念身体一直好好的,又怎么会暴毙?嗯?你以为我们苏家看得上你们景家啊?若不是苏念跟景晨真心相爱,我妹妹又怎么会嫁到你们景家?结果,好端端的人,年轻轻的就没了。”苏恒说到妹妹没了,眼眶发红,愤怒的像一头发怒的狮子,随时都能把猎物撕成碎片般,“别以为你景家后院的那些腌臜之事密不透风了。”
听得苏恒提及此事,景老头的面子上实在挂不住了:“苏念是我儿媳妇,她没了,我也很伤心。当年大夫诊治,确实是突发疾病医治无效才导致她年纪轻轻的就没了。”笑话,想扣帽子也得寻个好理由啊,当年苏念生病的时候,可是不止请了一个大夫,如果要对峙,他可不怕。
“大夫?恐怕大夫都被你们家的某位人物给收买了吧。”苏恒语速缓慢清晰的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原本还静默的景陌然,猛地抬起头来,双眼死死盯着景家族长,眸子里冷冷的全是疑问。毕竟,一直以来,自己接触到的消息都是娘亲是病死的,这会儿,听着舅舅说的这话,大约是有证据了。叫她怎么能不激动?
景家族长被景陌然盯得心里骇然,不由的呵斥:“你这么盯着祖父作甚?难道祖父的话你也不信?你娘确实是病死的。”
景陌然朱唇轻启,悠悠的吐出两字:“是吗?”
“祖父说是肯定就是了,二妹妹你这般协同外人逼迫祖父,可当真是大逆不道。不要忘了,你可是景家人。”景潇潇不知何时进了大厅,这会儿正在为景家族长抚着后背顺气,一副乖巧孙女的模样。让她一比,眼神冷漠的景陌然当真不大像是景家人。
“景家人?这景家人不做也罢。却不知道景家大小姐却原来如此跋扈,来人是景家的亲家,我景陌然的亲舅舅,怎么就是外人了。怎么就是我与舅舅胁迫祖父了。倒是你们一起逼迫我出嫁才是真的,舅舅来只不过是问个清楚而已。”景陌然冷笑道,“你当自己是景家人自豪,那么,之后的出嫁自是由你这景家人嫁了。方家与我景家一向交好,相比临时换了新娘,也说的过去。论模样,当属上乘,论身份,你比我尊贵。嫁到方家,确还是便宜方家呢。他们定会十分乐意的。”
景潇潇一听,心里怒火丛生,却不敢随意发泄,这会儿若是景陌然不嫁了,当真有可能叫她嫁出去。虽说自己原本安排好的路是进宫选秀的,可是若是有了婚约在身,就可以免了。自己可不想嫁到方家去,那方家公子虽然长得还不错,可是那风流可是出了名的,这还没有娶正妻,家里就十二房小妾了。听说,还有小妾怀了身孕。这不是给未过门的正妻打脸吗?古来素有正妻未生,妾不能生的规矩。方家敢这么做,是隐隐表明了自己家不会屈居于景家之下的。而景家是有求于方家,虽然知道了这事儿,却也没有说什么。相当于变相的妥协了。想到这儿,景潇潇不禁一声冷汗,转身摇着景家族长的胳膊,撒娇道:“祖父,你看妹妹,我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她就这般生气。我这不是为了她好么,毕竟已经议亲了,她这般放肆不守规矩传扬出去也会对她名声有影响的。她可是嫁去方家当少奶奶的。将来也是方家主母,说话做事儿都得有分寸才是。”
景家族长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自己大孙女,知书达理,确实比二孙女强多了。大孙女处处为景家着想,而这二孙女还搬了外祖父家的救兵来,摆明了是想叫景家难堪。这可真冤枉了景陌然,她自小都没有见过苏家那边的人,又何来搬救兵?
“然然啊,你就别闹小性子了。祖父给你选的人家能错了吗?今儿个你舅舅他们过来,也是一件喜事,你就陪他们坐一坐吧。祖父还得准备嫁娶事宜呢。”景家族长说道,完全的避重就轻,话里透露着毋庸置疑,完全就是你嫁也得嫁,不嫁更得嫁的意思。气的景陌然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
“景家老头,你是不是跑题了?今儿话就撂下了,然然说不嫁,就不嫁。你试试,你若是敢的话,我苏家拼力也得踏平你们景家。还有,刚才说的是我妹妹暴毙之事。本还想留点儿面子给你,看来,你脸大,是不要这些面子了。”说完拍拍手,就有人从外面丢了几个人进来,全部都被束手束脚,嘴里绑着布条。
突如其来的几人把景家的人吓了一跳,景家族长有些恼怒,这苏家的人摆明了就是来找事儿的,冷着声音问道:“亲家这是要做什么?带这么些人来有什么事儿?”
“有什么事儿?景老头,你还是先看看这些人你认不认识在说话吧。”说完头一扭,就不理人了。
景家族长一听,只好吩咐道:“你们都抬起头来。”
本以为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可是,这些人一一抬头之后,不光是把景家族长吓了一跳,更是把得到消息之后赶来的景大爷吓了一跳。这些人当年不是都打发掉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可是记得,这些人都死了的。原本是抬头看向景家族长的几人,看到突然出现的景大爷,眼里都似乎能喷出火来。
景大爷的那一脸骇然的表情,景陌然可是尽收眼底。看来自己的娘亲的死真的是另有隐情呢。原本,她只是以为苏恒是为了制约景家族长才说出来的,看来,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陈大夫,李大夫,杨大夫……你们怎么?”景家族长虽觉得事情隐隐有变,但是这些人确实都是自己认识的,原本都是给景家看病的大夫,不过当年突然都离开了,说是回家颐养天年了,这会儿……再看看自己大儿子的表情,似乎真的有什么隐情呢。
“来人,把他们嘴上的布条都拿下来。”景家族长吩咐道,他们突然把目光转向大儿子,而起都一脸愤怒,这事儿,应该与他脱不了干系。
“好一个景家啊。你们害的我们可真是惨啊。尽心尽力为你们景家卖命,到头来却是为虎作伥,自己也没落得好下场。若是能叫我从来一遍,定不与你景家同流合污。”陈大夫话语戚戚,脸上一副悔恨的表情。
“陈大夫,你这话是何意?”景家族长问道。
“何意?看来这么多年,景天你瞒的还真好啊。想必这些年你想得到的都得到了吧。”陈大夫冷笑,“你霸占了这么多年,也该还回来了。还有,景老头,枉你一世英明,却被自己的儿子耍的团团转啊。真是报应啊。”
从陈大夫断断续续的陈述中,景陌然总算弄清楚了一个事实。自己娘亲并非突发疾病暴毙,而是因为被长期喂药,中毒太深才不治身亡。身为景家二少奶奶,身份尊贵,又岂能说害就害了?背后若是没有说话分量更重的主子,谁人敢做这事儿?
景家族长一脸不信的盯着自己大儿子,声音颤颤的问道:“景天,这事儿当真是你做的?”
这么多指正,景大爷不认也不行。只得道,“是儿子做的,可是,当年爹爹对二弟青睐有加,更是有意把族长之位交到他手里。我心里怎么能忍的了?二弟是我亲弟,我们有浓厚的血缘关系,我怎么忍心对他下手。他与苏念情根深种,我深知,苏念若是没了,二弟肯定会颓废,便只好想此下策……”
“不孝子啊,不孝子。你二弟是幺弟,我自然是疼爱他。可是祖宗历来有规矩,若非嫡长子昏庸至极,那么族长之位肯定是传给你的。你又何必。你这是害了你二弟一生啊!”景家族长的样子完全与刚才判若两人,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景晨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一丝表情,语气也丝毫没有波澜,仿佛就是随意问了个问题一般。
“二弟。我……”景天有些愧疚,毕竟自从苏念没了之后,自己弟弟的转变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爹,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再追究,念儿也不会再回来。就这样吧。从今日起,我与然然就脱离景家,我们不再是景家人。至于景家的姓氏,我们也一并还回。自此之后,然然随她娘的姓氏。而我,自然也是改姓苏。”景晨平静的说,“一会儿我们就搬出去,与景家老死不相往来。”
改姓苏,那就是证明,他是入赘到了苏家。果真是用情至深,原本还有些责怪他为保护好自己妹妹的苏恒,心里也稍稍坦然了一些。
“景老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往后你们景家莫要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去。现在他们可是我们苏家人。你可别忘了,我们苏家可是不怕你们的。”
话都到这份上了,说什么都无用了。总是景家族长千般不愿,也无可奈何。这不是有人逼迫,是他们完全自愿的,除了默默答应,又有什么法子?
“祖父,你不能叫他们离开啊。景陌然可是要嫁人的,都已经议亲了。”景潇潇这会儿也完全顾不得自己是景家大小姐的身份了,泼妇一般的叫嚣着。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叫嚣。景潇潇呆呆愣在那里,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给了自己一耳光的人,景陌然。
“景潇潇,我不嫁了,自然是要你嫁。你嚎什么,这会儿怎么就不把你引以为傲的景家的面子放在心上了?还是那句话,你嫁给方家少爷,那是最般配不过了。”
景潇潇捂着脸,一阵阵的疼痛叫她忍不住直吸气。她抬起手想要还回去,却被对方那一干人瞪得没有勇气,只得生生受了这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