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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下人们把残羹剩菜收走,又马上摆了点心和各色果子上来,还泡了一大壶木犀茶过来。林宇致看陆星夭兴致很好,就陪着众人吃茶聊天。琪侧妃说,刚才我和妍姐姐的笑话还没有讲,现在就讲给大家听听,免得大家说我俩耍赖。
“妍姐姐你先说?”
“侧妃娘娘先说吧!我还要想一想。”
“那我就先说了!说不好,大家莫怪!”
琪侧妃摆了摆身子,顿了顿,目光环视了一圈才缓缓开口:
“在一个寒冬腊月天,一个老太医正在炉边烤火。这时走进来一个彪头大汉,看到了老太医,就说:
人被蛇咬了,快拿药出来救!
老太医站起来看了看彪头大汉,然后问:什么时候被蛇咬的?
大汉说:什么时候咬的有区别吗?
老太医回答说:当然有区别了!你不说我不知道怎么用药。
那大汉说:就是刚才咬的。
老太医摸了摸胡子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这个时候被咬的,只需要用六月雪抹抹就好了!
大汉听了,怒瞪双眼,说:你这老头尽胡说,六月怎会下雪?
老太医又说:寒冬腊月怎会有蛇?”
杜若说完以后,大家都表示很搞笑,笑得很开心。杜若本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本以为王府内院是龙潭虎穴,如今看来,也没有那么恐怖。王爷也不像传言那么神秘莫测,夫人们也还不错。
所有人笑完了,把目光转向陆星夭,陆星夭觉得有点累,想早点散场会惜卉阁休息,她决定讲一个鬼故事吓退众人!想起《聊斋志异》中的《野狗》来,晚间聚在一起,正是讲聊斋的好时机,保证听完大家都别想睡觉了,特别是这些深闺中的古代女子。
陆星夭让下人们把灯烛灭了,只留下自己面前的一盏,然后阴恻恻地开口:
在一个兵荒马乱的年月,有一个人进山砍柴,天黑林深走错了路。走着走着,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捡起来一看,发现是一只手臂。那人定睛一看,发现满地都是死人,这些尸体一个个缺头断臂的,有些眼珠子都掉出来了,摇摇晃晃的,可怕极了!
那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在尸体中间穿行。忽然之间,尸体们纷纷站起来了,其中一个,头被砍断了,连着皮掉在腰间,不住地晃动,对其他尸体说:
野狗来了,怎么办?
其他的死人也应声说:是啊!怎么办呀?
说完又纷纷倒地,再无声息。砍柴人吓得魂飞魄散,正准备逃跑,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一个庞然大物,正在一点点走近。砍柴人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出声。
但见那怪物长得鬼物兽首人身,尖嘴长牙,正挨个吸死人的脑髓。然后一步一步朝砍柴人走过来····
陆星夭突然停住,一口把蜡烛吹灭,整个房间黑漆漆的一点声响都没有,不知道哪个下人绊倒了铁盆,“铿呤哐啷”的。夫人们吓得缩作一团,不敢动弹,杨胜春用颤抖的声音说:
“姐姐快把蜡烛点上吧!感觉背后冷飕飕的。”
下人们也个个面色惊恐,把房间里的灯烛都点上了!众夫人都顾不上跟林宇致辞行,全部逃也似的回各自的院子。
陆星夭露出来得逞的笑容,回过头对绮香和宋妈妈说:
“走,回惜卉阁!”
宋妈妈和绮香、浮香、流香几人手挽着手,挤作一团,提着灯笼,东张西望的。
“你们在找什么?找野狗啊?”
“夫人,莫要再说了!奴婢们的胆都快被吓破了!”
“好了,不吓你们啦!也没有那么恐怖吧!”
杨胜春面色轻松,看到她的丫头们个个怕得要命,都不敢回头看后面,只顾着一股脑往前冲。
“瞧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子!妍姐姐就是随口编的一个故事,把你们一个个吓成什么样子了!”
“夫人你不害怕吗?”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活人才是最可怕的吧!”
“可是那些死人缺头少胳膊的,而且突然全部站起来,还开口说话,这真的太吓人了!”
冬云这一说,彻底把岚云吓得腿软走不动道了。刚才陆星夭讲的时候,岚云离得远听得不是很清楚,而且满屋子人。不像现在,庭院深深,树影朦胧,天又黑漆漆的,主仆几人提着两盏灯,还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琳夫人为人嚣张跋扈,做事心狠手辣,但是胆子却很小。琳夫人回到邀月阁,看到院内的树影都怕得要命,逼着丫头们满院子挂满灯笼,把院子照得像白天一样亮。
她躲进被子里,让丫头把房间里的灯烛都点上,所有人都呆在她的房间里陪着她。都还是害怕得不敢睡,天亮了才沉沉地睡过去。
瑶夫人是一开始没有那么害怕,回到房间里,洗漱完了躺在床上,看到屋内烛火跳动,脑子里开始回想陆星夭刚才讲的故事场景。
越想越害怕,只好把翠荷叫来陪自己一起睡。翠荷虽然呆笨了些,但是力气大,胆子大,有她在很安心。
杜若回到自己长青阁,顾不得害怕,叫自己的贴身丫头绛儿和绾儿进屋,然后让其中一人假扮成自己躺在床上。另一个丫头守着房门不让任何人进屋,自己则假扮丫头出门去。
躲在院门口等冯戟的巡逻队,等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果然看到冯戟带着侍卫从长青阁门口路过。杜若低着头走过去,冯戟一眼就认出是杜若,赶紧挡住了众人的视线问:
“姑娘有何事?”
“娘娘害怕,想在院子里多点些灯,劳烦统领去拿些灯烛过来。”
“找些灯烛过来。”
冯戟见其他侍卫都走远了,才和杜若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娘娘有何事?”
“别人叫我娘娘,你也跟着管我叫娘娘?你是存心恼我是不是?”
“你知道我并无此意!如今你奉旨嫁给了王爷,你我的缘分已然是尽了!”
听到冯戟这么说,杜若低着头哭了起来,任凭冯戟怎么劝都不听。急得冯戟赌咒发誓,杜若方才止住哭泣。
“你以为我为何不顾名节地出来见你?是来听你说这些的吗?”
“都是冯某的错!”
“你一定要那么生分吗?”
冯戟沉默不语,杜若见了,知道冯戟心意已决。便不在做声,把一张字条塞在冯戟手中,然后决然离去。
冯戟回到住处,掏出字条,只见上面写着:
“今日宴会,发现妍夫人与医馆女大夫一模一样。你我之事王爷恐已知晓,请早做打算。”
冯戟知道杜若是因为担心自己,所以才寅夜乔装打扮地出来见自己。心中十分愧疚,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下的情感,又一股脑回到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