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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饿了。”
萧青蕤小心的觑着杨衍,陪着笑问:“那臣妾着人去催催御膳房。”
“啪。”
手里的笔差点折断了,杨衍冷眼看着她装傻。
“汪公公,陛下饿了,着御膳房上点茶点。”萧青蕤对守在殿外的汪锦说。
汪锦迷惑了,“陛下向来不在戌正后进食,娘娘是不是听错了?”
“我亲耳听到陛下说的,不会听错的。”萧青蕤肯定的说。
不一会儿,御膳房送来了十几道热气腾腾的点心,香味扑鼻,果然专门侍候皇帝的御膳房效率就是快,不是伺候她们的尚膳监能比的。
“陛下,臣妾给您布菜。”
杨衍暗沉沉的看着萧青蕤忙活着,心头的火越窜越高。
“朕的话你真的没听懂吗?”
“陛下不是饿了吗?”萧青蕤温婉浅笑着回。
“陛下,吃个虾饺吧。”说着,夹了一只晶莹剔透的虾饺放在了杨衍面前的碟子上。
哗啦,瓷器碎裂的声音,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一块碎瓷溅到手背上,一道细细的血线,在白皙的手背上绽开,萧青蕤垂眸看着,淡定的拿手指按上。
“可是这些点心不和陛下的胃口,臣妾这就让他们撤下重做。”小腹处一抽一抽的痛,心烦意乱的厉害,萧青蕤觉得她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了,杨衍到底在发什么疯?
看着那条血线,杨衍眼眸一缩,心头盛怒,他都如此明示了,萧氏还在和他装傻,他对女人的耐心向来有限,最厌恶嫔妃恃宠而骄!
殿外候着的汪锦,听着里面摔杯打盘的声音,眼皮一颤一颤的,他跟在皇帝身边多年,当初皇上还是不得宠的皇子时,他就跟着侍候了,自认对皇上的脾气了解几分。
萧婕妤怎么又犯了糊涂?
他们这位万岁爷,性子最是霸道强硬,从来只有旁人察言观色,小心翼翼,投其所好的份,哪里容得下旁人对他使性子?
就连逝去的江皇后,汪锦叹了口气,江皇后的命......真是不好,跟着万岁爷吃尽了苦头,为了陛下的龙椅,江家满门男丁几乎都死在了漠北,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陛下坐稳了江山,却又带着皇子一道去了黄泉。
汪锦忍不住唏嘘了两声,却又讪笑自己,“再怎么红颜薄命,江皇后都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哪里轮得到你一个没根之人叹息!”
更何况,江皇后虽然逝去了,也将陛下的心带走了大半,宫里后位空悬,连和她的名字谐音的“淑妃”都空置着,江皇后也算是值了。
里面又一阵动静,汪锦正掐算着合适的时间进去,还没想好,耳边突然响起萧婕妤的声音:“汪公公,里面瓷片碎了一地,着人清理干净,别......伤到陛下。”
“娘娘哎,万岁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又......?”汪锦对萧婕妤印象挺好,便小声提点着:“你看阖宫嫔妃,不管在自个宫里什么脾气,在陛下面前有几个敢使小性子的,使了的,都冷宫待着呢。”
他见萧婕妤站着不说话,急声又说:“娘娘,你和长乐公主交好,奴才说句僭越的话,当初先皇后在时,陛下对她是何等恩宠,后宫嫔妃们就是个摆设,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可是先皇后可从不曾侍宠生骄,贤良淑德的名声,连外朝都钦佩的。她在陛下面前,更不曾拗着性子,从来都是春风化雨。”
“如今的德妃娘娘倒是有几分先皇后的气度。”
小腹又一阵绞痛,伴着这阵绞痛的更是窜遍全身的冰寒,萧青蕤晃了晃,指甲掐着掌心勉力忍住,“公公的好意我心领了,或许是我愚钝,实在不知道陛下为何发怒。”
“娘娘真是不知道?”汪锦叹气,“娘娘先是使人送了一大桶的山楂桂花茶,陛下一口都没喝。接着陛下去了重华宫,见着了娘娘送给长乐公主的精致点心,可是乾清宫这边却没有收到。在长乐公主出天花之前,娘娘可都是先送到乾清宫的,如今......娘娘还要说不知道吗?”
萧青蕤恍然大悟,原来杨衍是和她置气吗?
“可是当初我送到乾清宫的东西,陛下几乎不动一下......”
“娘娘!陛下要不要和娘娘送不送这是两码事!”
萧青蕤苦笑,好霸道的性子。
里面传来一声爆喝,汪锦临走前又嘱咐了一句,“娘娘有今日的地位,不容易,可要好自为之。”
萧青蕤看着还在打着旋的明黄色帘子,想要听汪锦的提点,进去请罪,可是小腹处的剧痛,让她连站都站不稳了。
“萧婕妤,随奴才走吧,陛下宣了韦丽嫔。”
长长的巷道上,两顶软轿不期而遇,韦丽嫔挑起车帘,露出一张容光焕发的俏脸,对着萧青蕤含笑颔首。
......
咸福宫门口。
“娘娘,您的手怎么这么凉!”半夏惊呼一声。
萧青蕤面色白的纸一样,捂着小腹,身子痛得半弯着,“半夏,取我的印,去宣太医。”
半夏急忙吩咐人拿着令牌、宝印等物去宣值守的太医,待将自家主儿扶到床上,直盖了两床被子,主儿还在喊着冷。
“娘娘,奴婢已经着人烧热水了,先喝口热茶暖暖身。”
小腹的坠痛,痛遍全身,喝下一杯热水,只觉那里一股热流涌出,萧青蕤向下摸了一把,“血。”
半夏先是惊惶的叫,突然醒悟过来,“主儿,您来癸水了!”
半夏这才想起,她都服侍主儿四个多月了,主儿从来没有来过癸水,她之前也没在意,现在想一想,这太不正常了。
“半夏,再倒杯热水,好冷。”小腹处的冰寒,冷到了骨子里,仿似将血液都凝成了冰,萧青蕤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她以前明明没有这个毛病的,只是偶尔的酸疼,什么都不影响的,这次怎么这么疼,这么冷。
“主儿,太医来了。”
萧青蕤昏昏沉沉的躺着,隔着帐子,伸出手腕,手腕上垫了帕子,太医三指诊脉。
“太医,怎么样?”半夏焦声问。
诊脉的太医,脸色越来越凝重,“娘娘这是宫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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