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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章和九黎刚来不周山时,都说只是来见识见识不周山的灯会,不日便回去了。
没想到,灯会那日后,他二人便将之前所说忘了个干净,竟在不周山住了下来,也没再提要回去的事了。
木兮知道,知章是为了美人如烟留下来的,九黎就比较奇怪了。自那日灯会后,九黎便常到二叔的桃园,和众人厮混在一起,一改刚来时的沉默寡言。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知章和如烟的感情越来越深,九黎也和众人越来越熟络。
不周山。
木兮还没走进桃园,便先闻见了阵阵桃香,二叔的桃树今年结得特别好,个大皮薄,晶莹红润,挂满枝头。
“木姐姐!”白灵见木兮来了,向她招手,示意木兮坐她旁边,“坐这儿。”
“好。”木兮答道。
二叔正往桌上摆桃子,听见木兮的声音,抬头往门口看过去:“来的正时候。”他举起一个桃子,对木兮说道:“来尝尝今年第一批熟了的桃子。”
二叔旁边的丁辛和知章也站起来,向木兮打招呼。
今日二叔将大家约来桃园,便是请大家来尝尝他悉心养出来的桃子。桃子一个个都个大粉嫩,脆软刚刚合适,一口咬下去,满口香甜。
众人吃着桃子,聊起了这三界中盛产桃子的地方,只有九黎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二叔见九黎不说话,问道:“九黎的家乡可有盛产些什么?”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九黎答道。
“二叔别打听了。九黎的那个家族,是轩辕氏最神秘的一个旁支。他们一直隐居世外,轩辕家都不知道他们具体住在那里。”丁辛在一旁搭话道,“他们每几万年,会有一两人出山,然后,四处游历寻个老婆,便又回去了。”
“这么说来,你是出来讨老婆的?”二叔摇着扇子,看向九黎,笑道。
“算是吧。”九黎也不否认。
“没讨到的话,就不让你回去了?”白灵好奇地问道。
这次九黎只是笑笑,没回答。
“你们为何要隐居世外?”二叔问道,“若说十万年前,为了躲战火而隐居,倒也说得过去。如今,魔族已不成气候,三界归于平静,为何还要隐居?”
“我们是三界的异类,不在外招摇比较好。”九黎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我们是人和神的后代。不完全是人,也不完全是神。人族和神族都不会完全接纳我们。”
二叔摇头道:“还从未听说,人和神有后代的。”
“我的先祖是人族轩辕氏和神族九尾狐。先祖觉得,既然这个世界不接纳他们,他们便不要这世界了,在世外建一个属于他们的世界。”九黎答道,“可能时间久了,这个世界已经将他们忘了吧。”
“你是说,你是人和九尾狐的后代?”白灵问,“怎么和传说中的不一样?”
“传说是什么样的?”九黎问。
“我听到的传说是这样的,九尾和人族相恋,遭到了九尾一族的反对,那只九尾为了和心上人在一起,自断八尾,放弃神位。后来,她心上人变心。为了挽回心上人,她修出魅惑术,变成了如今的狐族。”
“你说的,并不是我先祖的故事,那是另一只九尾狐的故事。”九黎说起了狐族的来历,“狐狸一族的先祖,确实是一只断了八尾的九尾狐。不过,她并不是因为九尾一族反对她与心上人在一起,而自断八尾,放弃神位。”
“那只九尾狐,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人。为了得到那个人的心,她和魔族做了交易,用自己的八尾,从魔族那里换来了魅惑术。她用魅惑术蛊惑了心上人,那便是狐狸一族的祖先。”
“原来如此!这魅惑术竟是魔族的法术。”二叔感慨道,“怪不得那般诡异。”
“那只九尾狐也是可怜人,放弃神族的位置,和魔族交易,只为了得到那人的心。”
“何必呢?天涯何处无芳草。换个人谈情说爱,便不是谈情说爱了?”
“情,发乎于我心。而我是对谁发乎于心,那都是情啊。”就在二叔越说越激动之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二叔。
“白灵你整日跟二叔厮混在一起,迟早会被带坏。”众人顺着声音,看向屋顶,只见青阳从屋顶飞下来,从树上摘下个桃子。
“青阳姐!”白灵惊喜地向青阳招手。
青阳拿着个桃子,走向白灵:“白灵你记住了,刚刚二叔说的那些,就是混迹于情场老油条的说词。下次,遇到他这样的,离他远点。”
“嗯!记住了。”白灵乖乖地点头。
青阳摸摸白灵的头,对二叔说道:“只能说,那只九尾狐所遇非良人。那人并不是她的真爱。但她太执着了。也许,她放弃这一个,以后会遇到真正对的人。”
青阳看向九黎:“九黎他家那两位先祖,也是九尾和人族的结合,只要情投意合,也能好好在一起。”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呀?”二叔反驳道,“换一个人嘛。”
“你那意思是,换很多人都行。那是浪荡子。”青阳咬了口桃子,对二叔说道,“嗯。今年的桃子不错。”
“那是。”听青阳夸桃子好吃,二叔忽然消了气。
就在青阳和二叔斗嘴之时,木兮困惑起了另外一件事。如果魅惑术是从魔族那儿换来的,那自己能吸收魅惑术的力量,是不是说明自己和魔族有关?思及此处,木兮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一旁一直默默观察着木兮的九黎,问道:“木兮?”
“嗯?”木兮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皱着眉?”九黎浅笑道。
木兮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只能将话题转移到别处:“我有些担心知章和如烟,他们好像也得不到人族的认可。”
众人陷入了沉默。
丁辛想起了他和芍药,有些感触:“也许,他们可以和九黎的先祖那般,隐居世外。那样也不错。”
二叔看向远处,想着此时的知章和如烟定是在一起,笑着说道:“不管他们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有这些日子的情投意合,也是件美好的事。”
“我也希望他们最终能在一起,但世事难料。最后只余一段美好的回忆,也很好。”
青阳看着此时周身散发着闲适的二叔,说道:“虽然,很多时候,我都不认可你情场老手那一套。”
“但不得不说,你这种只享受当下美好体验的想法,真是活得特别的轻松。”
青阳将太阿剑放在桌上,坐下,厉声说道:“我这儿可没什么世事难料。”
“只要知章不放弃如烟,只要他们在不周山一天,我就会护他们周全。伏羲家休想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