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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道:“不!奴婢不想,奴婢打小就跟着姑娘,跟姑娘的时间比跟父母的时间还多,奴婢不走。”
惜春肯切的道:“你就不想父母吗?”
入画咬了咬嘴唇,如实道:“想!可是也只是想想,奴婢要是走了姑娘就更孤单了。”
惜春心内一动,拉了入画的手半晌才道:“你把你哥哥存在这里的银子都给他拿回去,另外再拿一百两银子让他带给你父母,全当是你的孝心了。”
入画感动的眼泪又下来了,道:“姑娘,哥哥的银子奴婢让他带回去就是了,姑娘的银子奴婢不能要。”
惜春道:“也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你别嫌少。”
入画抽抽搭搭的道:“姑娘,刚刚我都听到了,大老爷只给了姑娘铺子和地,没有给姑娘留一分钱,以后姑娘管着东府,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惜春苦笑了一下道:“连你都看出来了。不过没关系,咱们不是还有封氏绣坊吗?”
入画道:“最近封氏绣坊的钱也都贴补给了学堂那边,我们现在每天都在往外拿钱。”
惜春给入画一个微笑,道:“至少还有铺子和田地,咱们也不至于饿死。赚银子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只管先拿给你哥哥。到了那边还要去问问周嬷嬷,看她是什么意思?是留下还是走。”
入画听了惜春的话,拿了银子,大大方方的又去了宁国府。
这次时间稍长了一些,再回来的时候惜春已经由晴雯陪着去了贾母处。
入画只得在家焦急的等着。
惜春在贾母处,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也是因为黛玉回了林府,惜春被贾母拉到身边坐了。一顿饭吃的惜春心里十分不安,贾母这也太明显了吧!自己得了娘娘的礼遇,又得了皇上的赏赐,贾母就客气的把自己当成坐上宾了。
惜春吃过了饭,借口明天要去宁府清点留下来的人员,今天要早睡,就溜出了贾母的屋子。
回到屋里就见入画一脸的焦急,惜春让晴雯关了门,惜春问道:“怎么样?”
入画道:“周嬷嬷想留下来,但是珍大奶奶已经先说下了,让她跟着走,周嬷嬷的儿子媳妇都跟着回南边去,她又怕得罪了珍大奶奶对自己儿孙不好,正不各如何是好呢!”
惜春现在有点儿后悔把周嬷嬷放在尤氏身边了,她想了想问道:“那她的儿子呢?同意她留下吗?”
入画道:“她说奶了姑娘一回,一心都在姑娘身上,就算儿孙去了,自己也想跟着姑娘,希望姑娘给出个主意。”
惜春笑道:“她有心了,少不得我们要帮她留下来。”
入画道:“我该怎么做?”
惜春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翻,入画瞪大了眼睛道:“这行吗?”
惜春道:“得看周嬷嬷自己了,我又不能直接和珍大嫂子要人。”
入画点了点头,又从后门出去暗暗见了周嬷嬷,
第二日,惜春去了宁国府,这次是自己带着入画和晴雯去的。王夫人与王熙凤没有陪着一起来,是贾母的意思。她不想被贴上觊觎东府财物的标签。
尤氏等人见惜春自己来的,就开始怠慢起来。惜春坐了一会儿,也没见有人上茶,入画拦了一个小丫头让给小姐上茶,那小丫头道:“姑娘且等一等,我们奶奶等着我回事儿呢!”说着就跑了。
入画气的直跺脚,好在周嬷嬷跑过来给惜春上了茶,周嬷嬷道:“里面忙的都乱了套了,珍大奶奶连房子都想带着走呢!只是不能够。”
惜春道:“我今天来也是昨天说好了的,是来看看留下来的人,没有别的事儿。”
周嬷嬷道:“姑娘何不直接去外院找大老爷,现在珍大爷和珍大奶奶都把姑娘恨上了,我昨儿劝了珍大奶奶半宿,都没回过环来。”
惜春冷笑一声道:“恨我?她恨得着吗?”
周嬷嬷压着嗓子道:“无非就是自己失了势,姑娘却得了势,嫉妒心作祟,她怎么也得找个发泄的出口!这才会恨上姑娘,姑娘也别放在心上,横竖都是要走的人了。”
惜春道:“嬷嬷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正说着,只听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大声道:“周嬷嬷!大奶奶找你呢!”
周嬷嬷答应着:“来了来了。”边说边向惜春点了点头往外走。
惜春喝了口茶,对入画和晴雯道:“咱们去外院找父亲去。”
两人到了外院,见贾敬在书房里正理着家里奴仆的花名册子。一时也说不好哪个带走,哪个留下,见惜春带着入画和晴雯进来,入画和晴雯随着惜春一起给贾敬行了礼。
贾敬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凳子道:“坐着等一等吧!里面现在忙着,等一会儿忙的差不多了,我叫人过来,一一问好了,谁留下谁带走。”
惜春笑容可掬的道:“要我说这事儿应该早做,现在家里这么忙乱,没个章法,还不是人员分配不明,父亲应该先把人叫过来,也是先知道谁是怎么想的,那跟着走的,当然就一心的帮着收拾箱笼,装车。不走的就派到各处,该守门的守门,该备茶饭的备茶饭,难道父亲带着哥哥走了,这个家就不过了不成?”
贾敬听了一愣,又觉得惜春说的有几分道理,忙把管家来升家的叫来,让他去通知众人停了手中人活计,到前面院子里集合。
管家来升和帐房陆先生分别坐在两张桌边,来升道:“老爷仁慈,让大家自己选择去还是留,跟着老爷去南京的呢站到我这边,想留在京都的站到陆先生那边,我们先登个记。最后决定权在老爷手里,但是老爷说了,会尽量满足大家的意愿。”
惜春看到周嬷嬷站到了回南边的队伍里,来升登了记,周嬷嬷道:“快点儿,我还要帮着大奶奶收拾东西呢!可以走了吧?”
来升一见是尤氏身边得脸的嬷嬷,不敢怠慢,忙道:“可以了,嬷嬷快去忙吧!”
周嬷嬷兴冲冲的回了内院。
不到半个时辰,惜春手里就得了一份名单,并这些人的身契。惜春一看没有管家来升一家人。她不由的看了贾敬一眼,故意为难道:“也不知道这剩下的人,以后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