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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平，叫，李平。”
李平眼睛缓缓动了一下，看着面前的两位警官低声呢喃。
萧城暮看着李平动作迟缓的模样微微蹙眉，他此时脸颊肌肉让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似笑非笑的模样，眼底却溢满了悲伤。
他等了良久，看了一眼表，沉声开口问：
“你很明白我们为什么找你吧。你这两天都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在……在家。”
李平瑟缩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着说。
“在家做什么？”
萧城暮问。
“上网。”
李平感觉到对方锐利的目光，身体不自觉微微颤抖着说。
“这个是我们查到半个月前关于赵雯网暴事件的资料，这件事情，你有了解吗？”
萧城暮示意孟启把文件拿给李平，眸色沉了沉问。
“不……不了解，我不知道不知道。”
李平赶紧摇头，看都没看，一下子把刚刚放在他手边的文件挥到了地上，仿佛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你他女马胡说八道。”
萧城暮直接拍案而起，旁边的孟启都跟着吓了一跳。
李平看着站起来身形高大的萧城暮整个人都不住地颤抖起来。
“李平，这里是公安局，网侦只要想查，你在网上的一切痕迹我们都可以查到。你买了那么多水军去推动这件事，怎么能说不知道呢？
虽然一开始发帖的人不是你，但是后面的事情，你说不知道，就有点不负责任了吧，你在某宝的下单记录，还有你自己Ip地址的操作，记录可都还在呢。”
孟启调整了一下坐姿，语重心长地说，语速不快甚至有些温柔，但隐隐透露着一丝无奈。
“不是我发的，不是，不是我发的，我不知道那个视频是哪里来的，我只是……只是……再说，呵！装什么装，那是事实。”
李平本来还很恐惧无措，说着说着看到地上文件上面赵雯的照片，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意，整个人都变得异常亢奋起来。
“你这样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萧城暮问。
“她毁了我，我不能还击吗？”
李平脸色有些迷茫地看着萧城暮，脸部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着，和刚刚瑟缩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说她毁了你，她做了什么？”
孟启看着李平的模样轻轻蹙眉，感觉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开口问。
他和萧城暮对视一眼，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对付这个‘巨婴’。
“起先，只是下班无聊刷短视频，那时候就听到了她在直播间唱歌，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女孩子这么温柔的声音。那么温柔的声音在念我的名字，虽然是网名。”
李平看着面前的两个警察闭上眼睛想了很久才开口。
萧城暮看着面前的李平一脸享受的神情，眉头紧锁。
“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幸福，每天花点小钱听她唱唱歌，聊聊天，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人，在她直播间疯狂消费，一晚上刷了一万多块钱。
那天我所有发在弹幕上面的话都很快被刷过去了，我不甘心，我非常生气。
她私聊和我说这是她的工作，她也很想和我说话，只是家里出事了需要钱。
我信了，那时候下面的弹幕里面还有很多人在骂我穷，人家当然和榜一大哥说话了之类的。
我很生气，非常生气!我就想让她是我一个人的。
所以我就和那个榜一对着刷，他刷多少，我刷多少。
那个时候就好像着了魔一样。”
李平自顾自地说着，语气从舒缓越来越急促，紧紧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
“所以你将近两百万的债务都是刷钱刷的？这个是可以追回的吧？”
孟启也不自觉拧着眉头问，这人疯掉了吗？
“不，点外卖，买衣服，买包包，从年头到年尾，连清明节都要过。
我就变成了那个不能在朋友圈出现的隐形男友。但是只要她高兴，她能满足我的要求，我心里就非常满足。”
李平笑着摇头，坐直了身体，摊开双手，脸部肌肉抽搐着，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拒绝？”
萧城暮沉声问。
“拒绝了她就立刻调头找别人，我拒绝过，第二天就有她晒陪别的男人吃饭的照片，全是米其林餐厅之类。我不能允许她身边还有别人！”
李平声音陡然提高，身体前倾瞪着萧城暮说。
“后来你发现榜一是他公司的经纪人用的账号，是个拖。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所以想杀了她？”
萧城暮看着李平的模样，想到了他痛心疾首的父母，神色不自觉难看了几分。
“我没有，我……我真的没有。”
李平闻言似乎如梦惊醒，连连摇头。
“你没有，那是谁给了你一笔钱，让你想办法去给赵雯这个网暴事件去做背后推手的，传播她人私密视频。”
萧城暮上下打量着李平问。
“不是……不是啊警官你听我说，那人说这视频早就在大学时候他们男生宿舍的各种大群里传遍了啊，她给他大学那个男朋友孩子就打了仨，早就不是什么好货了。”
李平有些慌了，赶紧解释。
“谁？”
萧城暮冷声问。
“我……我不知道，那人用的网络电话，声音用的还是赵雯的声音呢。我怎么知道是谁。说不定就是她公司想要给她炒热度，自导自演的呢!”
李平看着两个警察明显不相信自己，说完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扯着自己的头皮低声怒吼，
“怎么就能认定我杀人呢，不可能，我没有，我只是想赚点把债务补一补。”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孟启见他抓狂的模样，低声问。
萧城暮站起身看着李平，缓缓开口说：
“至少到现在为止的尸检结果，赵雯并没有流产过。”
李平愣住了，动作有些僵硬地机械性抬头看着拿着材料走出去的萧城暮。
萧城暮关门的一瞬间听到了一声咆哮的低吼声。
秦慈盯着电脑上面的监控正在筛查小区的监控，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萧城暮走进来了，不过脸色不是很好看。
她探出头看着萧城暮迈着大长腿直接回了办公室。
“秦慈，你们抓回来那个李平最近真的没有进出过这个小区诶，被害人几乎半个月都没有从家里出去，所以李平的嫌疑基本排除了。
看来只能明天去赵雯公司看看了。”
阿耀凑过来压低声音说。
秦慈点头表示是这样的。
“你都不知道，我和孟副下午调他们聊天记录，妈呀，你们刚带回来这个竹竿子的时候我都没有想到是这个人，简直入目全是少儿不宜，还有视频。线下苦逼打工人，线上疯狂爆金币。
你说这隔着手机看不见也摸不着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情绪价值？”
阿耀想到下午带颜色的聊天记录，感觉自己也算是开了眼了。
秦慈平静地看着阿耀碎碎念，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转头看向萧城暮办公室的方向。
萧城暮办公室没有关门，他听到了外面阿耀的话微微蹙眉。
忽而想起了今天要进去李平房间的时候，秦慈刚一进去顺手把自己推了出来。
这么多遮掩的味道，还能闻出来一氧化二氮的味道，秦慈为什么对这些东西这么敏感，还是只是嗅觉比较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