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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载行带着Zoey到得月楼,进了包房刚坐下,顾琏就抬起头问他,“湛儿,你瞧见网上那消息没有?”
“什么?”
“喏,”顾链拿过手机递给他,屏幕上赫然写着潘沐星的词条,宋载行随便扫了一眼,#与金主夜会照片疑似流出#上面跟潘沐星坐高级餐厅里一起吃饭的男人只有个背影,宋载行当然认得出那是自己的背影。
“诶哟,怎么回事啊这?”郭子走了进来,一脸的打趣。“她是不是跟赵祥的合同要到期了,想跟你啊?”
“我也觉出味儿了,瞧我们湛儿,又帅又年轻,哪儿不比那老头好啊,女明星弃暗投明在所难免嘛。”
宋载行没理他们,抬起左手的石膏放在了大理石桌面上,“谁再胡咧咧,马上就能跟我一样啊。”
Zoey在旁边笑了笑,聪明人的最高境界,装傻。没把这当回事,宋载行摆明了对潘沐星没兴趣,她不担心。
郭子接了通电话,挂了以后喜笑颜开地说,“等会儿给你们介绍个人,我新得的,还没上手。各位待会儿说话嘴上有个把门的,别乱说给老子吓跑咯。”
说完郭子就下楼去接人了。
Zoey从窗边扫了一眼,只看见楼下站着个戴帽子的模糊身影,总之不是上次郭子带着的那个女大学生,没见过。
过一会儿,服务员打开门,郭子身后跟着个人走了进来,即便那人带着个棒球帽,Zoey也能看出是个男生,身姿挺拔,身高和郭子不相上下,看不清脸。
Zoey虽然以前也有耳闻郭源是男女通吃那一挂,今天第一次见,还是不免发出一声特别轻的低呼,扭头看一眼宋载行,眼里有求证的问号。宋载行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贴着她耳朵说,“人郭爷是个双插头。”
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吧,Zoey咬咬下唇,“那你……”她非常确定宋载行是直的,可她担心的是:“郭子对你……”
“想什么呢,”宋载行笑着白她一眼,“除非他活腻歪了。”
郭子拍了拍手,看上去心情不错,“哎哎各位,这周肴。来,肴肴,给我哥们儿几个问好。”
听到周肴这个名字,Zoey霎时瞪大了眼睛,像挨了几道闪电般,一阵晴天霹雳把她从头到尾雷得外焦里嫩。郭子身后的人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抬起了脸,Zoey睁大了眼睛一瞧,那张带着几分倔强的脸,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周肴嘛!可不就是小时候一条街上的那个周肴,白星星的好兄弟周肴嘛!
Zoey石化了,周肴看到她的那一刻也瞳孔地震了,惊讶,窘迫,和一丝不适。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别过头,没和对方相认。
“认识?”宋载行低声问了一句。
Zoey愣了愣,“啊?啊……以前一个邻居家的……儿子。”所幸房间特别大,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
宋载行拿过热茶喝一口,没说话。
周肴不说话不打招呼,跟那些一来就嘴甜的小模特不一样,对于他的不识趣郭子也不生气,拉他在身边坐下,又给他点了好几个菜,来的路上堵不堵啊,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啊……嘘寒问暖的。从头到尾Zoey都看在眼里,心里还是波涛汹涌的。
她突然想到,白星星说过周肴他爹那事,最后有人给他解决了,那个人该不会就是郭子吧……那这是……交易?
Zoey嘶了一声,脑子有些乱,早知道能把孩子逼成这样,她当时就算管不了也会尽力管的。
顾琏看一眼郭子身边的周肴,小模样是挺好看,小帅哥的类型,跟郭子以往喜欢的那种听话小可爱和妖艳jian货不太一样。“人成年了吗?”顾琏挑眉问。
郭子咧嘴一笑,“问了,过几天18!”
“找个牢坐吧你。”宋载行懒洋洋地说。
中途周肴出去了一趟,Zoey也跟着出去,在走廊上叫住了他。
“周肴!”
周肴脚步一顿,转过了身,表情有些不自在,“白一姐。”
Zoey开门见山道,“按说我也不该过问你的事,可你跟郭源这……我可知道,他不是那种你能认真的人。”其实Zoey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她的处世观念是人活几十年挺不容易的,追求快乐是本能,只要不犯法谁也别管着谁。
周肴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什么认真不认真的,好不容易碰上个有能力帮我的,管他是谁。郭公子帮我这么大忙,我也不能不知好歹吧。”他的话透着丝自嘲,看不出是不是情愿,但Zoey知道,他不是玩这个的。
“就是……白一姐,这事儿还请你帮我瞒着星星,我不想他知道,也不想我妹知道。那个小丫头要知道了,指定不愿意上学了。我家就我一个不上学就够了……”
“嗯,姐知道。”Zoey点点头,也不想多管,“你要是有天真不愿意了,想摆脱,我一定帮你。”看在白星星的份上。
周肴愣了愣,笑容有几分阳光,看上去也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少年,奈何身上压了那么多事儿,总是给人沧桑和成熟的感觉。
“你跟他怎么认识的?”Zoey忍不住问了一句,按说周肴那样的生活轨迹,跟郭子完全不搭边。两个人能碰上真是奇迹。
“我在酒吧跟着大哥看场子,那酒吧恰好是他朋友开的。”周肴吸了吸鼻子,“还得感谢这张脸,才入了人家的法眼,帮我解决了不少事。”他说得满不在乎,估计也是不想Zoey操心。
那晚上回到家,宋载行就觉得Zoey浑身刺挠,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副烦心的样子。
“怎么着,还想救那小弟弟出苦海?”宋载行叼着烟,随意披了件衣服坐在沙发上看着Zoey。她家的暖气来得很足,整个家里都暖洋洋的,说不上的舒服。
“劝你别多管闲事,我不想上郭子手里救你。”
“谁都有自己的劫数,谁能帮得了谁。”
Zoey偏头看他,这个人衣衫不整是撩人,衣冠整齐也是撩人,喉结在撩人,颈脖也在撩人,垂下眼帘睫毛在撩人,眼皮也在撩人,挺拔的鼻梁在撩人,叼烟的嘴唇在撩人,从他嘴中吐出的烟雾也在撩人……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有魅惑人的资本。
她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喉咙一痒,“湛湛哥,我帮你……洗个澡?”
宋载行的恢复力惊人,才两周就想取石膏,Zoey好说歹说他才打消了念头,然后又说想换轻便的夹板,这次Zoey没敢反对了,她说的话宋载行都是看心情听。
“用这个吗?”Zoey打开一瓶牛奶沐浴露,上次随手买的。她想着一身奶香味的宋载行或许不错。
宋载行没有看,转过身去,下一秒Zoey低呼一声,他又回过了头,“怎么了?”
只见Zoey抠开沐浴露盖子时因为刚做的指甲不方便,不知道怎么弄的就洒了不少沐浴露出来,有一些飞溅到她的脸上和嘴边,脖子上也沾了几滴。看着那些奶白色液体,宋载行眼里闪过什么,想起那一晚上在别墅里。
“别浪费了,你也洗一个吧。”他眯着眼睛说,手指抹开Zoey脖子上的沐浴露,声音欲欲的,带着色气。
“别乱来啊,等下弄到你手。”Zoey嘴上那么说,双手倒是很实诚地放在他紧实柔韧的腰腹上,她今天没有化妆,长长的睫毛没有夹翘,无辜地垂着,看得宋载行心痒痒。Zoey抬头两个人对视上,不知道是由谁先开始了一个吻。
……
她算了一下,这个澡大概洗了两三个小时,因为宋载行的手受伤,所以过程分外麻烦。
“我还从来没伺候过人洗澡呢。”事后Zoey扶着腰在浴室门口看宋载行,一脸餍足。
“说到底,是谁伺候谁?”宋载行在她的注视下,放下电动牙刷,拿过毛巾擦嘴,又慢条斯理地打开剃须刀盒子,将剃须泡挤在手心。他不喜欢电动剃须刀,所以Zoey给他备了不少刀片。
“诶,宋载行,你以前谈过多少恋爱啊?”Zoey想,就他那技术,少说也是个百人斩。
宋载行没说话,拿着剃须刀的手没停。
“你呢,谈过多少?”就在Zoey以为他没听到的时候,他开口了。眼里没有什么情绪,仿佛在讨论早餐吃什么。
“谁还记得。”Zoey说了一句。
说起Zoey的恋爱史,那还挺多的,上学的时候就有不少小男孩给她写情书。男朋友嘛,白衬衣青草香的学霸少年,叼着烟聚众斗殴的混混,都在她曾经不知所谓的青春岁月留下过痕迹。她其实每段感情都挺认真的,奈何都无疾而终。
“你不是说我是你老板吗,以后别过问老板的情史。”宋载行睇她一眼,意味不明。
“得。”Zoey乖乖点头。
她很早就知道两个人不合适了,只是舍不得。这种微妙的关系待在他身边,互相不过问又互相纠缠,介于挑破和暧昧边缘线,从蛛丝马迹中找一点对方喜欢自己的证据,一再试探底线,这种角逐,统称为成年人的游戏,游戏正是因为危险才上瘾。
Zoey真喜欢上宋载行了,被他迷得五迷三道,喜欢得甘之如饴,喜欢得装聋作哑。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是明知道没有结果却无法停止爱你。”晚上Zoey发了这么一条微博,麦麦用小号在底下评论:“恋爱脑,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