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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素一路包着青花瓷大罐，一天之内两次来到武老板的四合院，这见面频率比见女朋友还高。
马斯莼站在门外打量片刻，“就是这？私人宅邸？”
“差不多，走，进去吧~”
“不用敲门吗？”
“不用，老熟人了~”
过了影壁墙，伙计迎面走来，“韩先生~”
“嗯~武老板呢？”
“厢房里，我这就去叫，不用，我们自己过去~”
进了厢房，武老板正在练字，看到韩素急忙放下毛笔，再一看他怀抱着大罐，顿时哭笑不得，“哎呦我的祖宗喂，能不能用点心？这要是摔了上哪说理去？”
韩素有些尴尬的回头看着马斯莼，这话跟之前教训她的差不多。
“来来来，放这儿~”武老板赶紧清理出桌上的一片空地，指着道。
韩素小心翼翼的把罐子放心，也松了口气，毕竟不是他的东西，真要是在路上摔了，他哭都没地方哭。
“武老板，这位是马斯莼马小姐，也是一位演员~”
武老板心思都在罐子上，随意的摆了摆手，“你好你好，随便坐，我先看看这罐子~”
韩素拉了把马斯莼，“坐吧，让他慢慢看~”
马斯莼也是好脾气，完全不介意对方的怠慢。
此时武老板已经戴上了花镜，一手拿着放大镜，时不时交换着看，足足用了10分钟，把大罐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最后长舒一口气，伴随着小激动道，“是真的，跟我那只大罐是一对儿，老弟你可帮我大忙了~”
韩素推辞，“也是巧了，我在你这看了不少宝贝，能让我印象深刻的没几个，恰巧这青花瓷罐是其中之一。”
武老板摘掉花镜，“说明你和这宝贝有缘，对了，这只大罐属于马小姐？”
马斯莼微笑道，“是我的武老板，刚听韩总说，这罐子值1000万？”
武老板肯定点头，“没错，如果你愿意，我出1000万买下它，随时都可以转账~”
看他那痛快劲儿哪像是缺钱的样子？也是，他自己本身不缺钱，只是缺能够私自动用的钱。
马斯莼忙不迭说，“可以可以，我卖了~”
“好，马小姐痛快，给我个账户，我这就让银行转账~”
两人交易起来一个比一个痛快，前后不到10分钟，交易完成！
马斯莼开心的对韩素说，“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吧，感谢你帮我挣了1000万~”
韩素笑着推脱，“算了，要谢就谢你小姨吧，她眼光好，要不是她建议你拿下来，也没今天这出意外了。”
“两码事，小姨那边我会感谢的，你的功劳也不可磨灭，要不是你看出来宝贝的价值，我把它当垃圾扔了都有可能。”
武老板吓得一哆嗦，“那我也得谢谢韩老弟，你不经意间拯救了这两只大罐的命运，晚上我做东，谁都别推辞。”
马斯莼坚持说，“还是我来吧，毕竟是我挣钱了~”
武老板笑呵呵的坐下来，意味深长的笑着，也不说话，搞得马斯莼一脸懵。
倒是韩素多少知道点古董行业的事情，安慰马斯莼道，“你就别抢了，你肯定没他挣得多~”
“为什么？”
“古董一对儿永远比一只要值钱，你这一只卖了1000万，他组成对儿卖，搞不好能卖到3000万以上。”
武老板大笑，一扫之前秘密被发现的郁闷，“韩老弟说的没错，马小姐别介意，这一行落地开花不带反悔的。”
马斯莼双手摆了摆，“不会不会，我就算知道这一对儿大罐值钱，也不可能从您手里买下来。”
这话倒是不错，不过难得的地方在于马斯莼很清醒，没有因为少赚多少钱而后悔。
细节之处见人品，韩素也在暗中点头，可惜了，要不是长了一副恋爱脑，唉。。。不提也罢。
“武老板，离饭点还早呢，不急着找饭辙，您还是给我们说说这大罐吧，有何奇特之处？
也让马小姐知道知道，这1000万是从哪挣来的~”
武老板仰天大笑，“好啊，那就说道说道，马小姐也是听的无聊，随时开口打断~”
马斯莼急忙摆摆手，“不会不会，我也想跟着长长见识，这罐子在我家摆了好多年，我一直没当回事。”
武老板微微斟酌后开口道，“对大部分人来说，青花瓷器最美的地方在于图案，就比如这只罐子上的鱼藻纹，算是一种青花瓷上比较常用的图案，‘鱼在在藻，有颁其首。王在在镐，岂乐饮酒。’不知道二位听没听过这句话？”
在马斯莼茫然的眼神中，韩素点点头，“《诗经》中的一句话。”
“没错，一般来说，鱼纹泛指由鱼纹和其他相关纹样组合而成的纹饰，鱼与莲组成的画面，称为鱼莲纹或莲池游鱼纹；而鱼与水草相配，则称鱼藻纹。
鱼的种类可以有很多，鲭、鲢、鲤、鳜或鲭、鳇、鲤、鲫。
由于鱼与富余的‘余’谐音，鱼也就成为民间象征富足、富余的吉祥物，因此鱼纹与蝙蝠纹、戟纹、磬纹、万字纹、盘长纹、钱纹等纹样组成‘连年有余’、‘吉庆有余’、‘富贵有余’等吉祥纹饰。
所以说，在器物上绘鱼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着相当重要的象征意义，且鱼是道教吉祥物，象征自由自在。”
武老板缓了口气继续说，“其中鱼藻纹又是鱼纹中最常见的纹饰，北宋末年，宫廷画师刘寀擅画鱼，因此造就宋代以来绘鱼藻图之风，自此以鱼为题之水墨作品开始流行。
当中传为刘寀笔下者，又以圣路易斯艺术博物馆藏《落花游鱼图》最负盛名。
这种纹饰画起来并不容易，细想一下，鱼居水中，不便微察细观，因此较其他题材，鱼纹需要画师敏锐的写生观察。
纹饰本身就难，想要画好更难，能将其画在罐子上更是难上加难，尤其是像这只罐子上的鱼画的活灵活现，更是难到了极致，两只罐子上的两条鱼对视凝望，又同在水中嬉戏，仿若动画一般，这就是价值所在！”
最后，武老板遗憾道，“只可惜这对儿大罐并非出自宣德，否则价值更高，至少加个零~”
韩素抱拳拱手，“受教了~”
马斯莼膛目结舌的样子，“我知道古董博大精深，但想要拥有武老板这么深厚的知识储备，没有几十年的积累恐怕很难达到吧？”
武老板倒也没谦虚，“就是多看多记，没什么好法子~”
话音落，他撑着膝盖站起来，捶了锤老腰，“好啦，就说到这吧，我们去吃饭~”
也没去什么太高档的私房菜，就在附近找了一家他熟悉的餐馆，要了包间吃起来。
。。。
姑苏，韩素站在车站外冻得直打哆嗦，1月份的姑苏感觉比京城还要冷，他外面穿着风衣，可寒意止不住的往骨子里钻，身边的余思瑶也没好到哪去，抱着肩整个人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问韩素，“韩总，我们要不要先进室内？”
韩素刚要点头，一辆别克商务急停在他们身前，宋佚的小助理从副驾驶上蹦下来，歉意道，“对不起韩总，路上太堵了，冻坏了吧？快上车~”
韩素二话不说拉着余思瑶上车，感受到充足的热风吹来，他僵硬的嘴巴才得以张开。
“你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让我们进里面等？”
“哎呀，对不起，我手机刚好没电了~”
韩素忍不住翻白眼，这寸劲儿赶得。
“行了，先找个地方给我们买点热的喝，太冷了，怎么这么冷？”
司机在姑苏生活很长时间了，开口道，“这边就这样，一月份几乎是全年最冷的时候，尤其是室外，阴冷阴冷的，待时间长了人都受不了~”
韩素往手心里吹了口气，现在皮肤外边是暖和了，可感觉骨头还是冷的。
“宋佚做好保暖措施了吗？”
小助理连忙道，“放心吧老板，衣服里贴了好几个暖宝宝，而且现在拍的戏大部分在室内，有电暖气和小太阳，没那么难熬~”
“那就好，别把人冻坏了，等会记得给剧组的人一起买点热饮，人数你知道吧？”
“我知道的，老板放心~”
来到剧组拍摄地，现场一片忙乱，没急着去看宋佚，先去跟之前通过电话的制片人和导演打了个招呼，送上热饮，算是走了个探班流程，之后才在演员休息间看到了宋佚。
跟半个月前没什么区别，而且是都市剧，不用在造型上做太大改变。
一看到韩素，这丫头蹦起来送上拥抱，“你来啦~路上顺利吗？”
“挺顺利的，就是在车站外面冻了10分钟，差点没把我冻成冰棍儿~”
宋佚嗤嗤笑道，“哪有那么夸张，快来这边，烤烤暖气~”
拉着韩素坐到她的位置上，又把电暖气的档位调高拉近一些，自己则坐在韩素对面，“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你个没良心的，就知道吃，我大老远来看你，也不让我歇会儿？”
宋佚掩嘴轻笑，“你坐高铁一路睡来的吧？还没歇够？”
韩素被噎了一句说不出话，只好冲门外喊，“余思瑶，把我行李箱拿进来~”
“来啦~”余思瑶在门口跟小助理聊闲天呢，听到韩素一吼赶紧拎着箱子冲进来。
“宋佚姐~”冲宋轶甜甜一笑，蹲下打开箱子，“老板昨天特意去采购的，都是你爱吃的零食，还有这个。。。”
她拿出一个保温盒，打开来，还微微冒着热气，“老板一大早去买的，说您爱吃这个薄皮大馅儿的包子，下面是皮蛋豆腐。”
宋佚惊喜的拿起一只包子，一点不烫，温乎着呢，“哎呀，果然是我爱吃的，谢谢你呗，大清早排队买的吗？”
韩素故意冷笑，“不然呢？连着好几天在PYQ发想念家楼下的包子，暗示谁呢？再说你不知道你家楼下的包子有多难买？那老头儿脾气够绝的，一天就卖10笼包子，多一笼都不卖？”
宋佚拿着包子咯咯笑个不停，那叫一个心满意足，狠狠的咬了一口，肉汁在嘴里爆开，幸福的她一双眼睛眯起来，弯成一道月牙，这时候估计对她做什么都行，柔顺的像只布偶猫。
嚼了几口含糊道，“老爷爷一个人自己忙活，能卖10笼已经很辛苦了。”
“那你好歹告诉我一声他几点出摊儿啊，害得我4点半就跑过去排队，拍我后面那哥们儿5点多才来。”
宋佚赶紧把韩素刚拿进来的热咖啡递给他，“喝点咖啡消消气，你也没问我呀，我拍戏一忙就忘了~”
余思瑶帮忙说好话，“还不止呢，知道宋佚姐您喜欢吃皮蛋，还特意绕路去找皮蛋豆腐，找了十几家店才找到。”
虽然是比较着名的凉菜，但一般都是午餐和晚餐才有人做，很少有一大早做这道菜的。
宋佚举着咬了一半的包子，又不敢吃又不敢放，“要不我给你哭一个？正好今天没拍哭戏，眼泪还有存货~”
“滚滚滚~少气我~”韩素气急败坏的样子，又让宋佚笑开了花，连美味的包子都顾不上了。
韩素没好气的说，“你赶紧吃，要是敢剩一个，咱俩再算账~”
“放心吧，绝对剩不了，剩了我拿回酒店热热还能吃呢。”宋佚自信满满的说。
韩素往外走，“我去趟卫生间，你合计合计，一会儿把账给报了~”
“什么账？”
“外卖费啊，我大老远坐高铁给你送餐，没有外卖费？”
“没有，要钱没有要命更没有，你就当扶贫了~”
。。。
从卫生间回来，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占了，韩素眼皮子一抖，姚大嘴？
宋佚看他回来，连忙起身介绍，“姚姐，这位是我老板，也是素心传媒的董事长韩素~”
姚大嘴赶紧站起来向韩素伸出手，“韩总，久仰大名了，终于见到您了，之前在嘉人的活动上太忙，也没给您打招呼，是我的不对~”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对于这位没啥好感，但也不至于恶脸相向，摆出公式化的笑容跟对方握了下手，“姚老师客气了，你们是要聊戏吗？要不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