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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东京街头上霓虹灯从东往西依次亮起，夜色中的东京又有素颜的少女变成了诱惑的熟女，灯红酒绿的意味渐渐浓郁。
橘雾月坐在港区爱育医院病房的沙发上，陪着躺在床上的井原绘一起眺望着窗外弥漫天际的灯光，打开一丝缝隙的窗户偶尔会透漏几声缥缈的船只汽笛声。
今天是六月六号，本来在橘雾月眼中该是一个十分吉利的日子，但是因为井原绘的肚子突然阵痛的报告被转述过来，他才从一大堆公文里猛然清醒。
橘雾月才意识到自己早就过了相信幸运数字的年纪，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世界的幸运不会因为日期的几个数字的改变而改变。
当然，悲剧也是这样。
还好，当橘雾月带着紧张的心情来到病房的时候，早已经因为胎动平静而平静下来的井原绘还有闲心冲他笑。
橘雾月满口心里话都被这个微笑给噎住了，他甚至有种井原绘远比自己淡定的奇妙感觉。
“真好呢，宝宝还没有出生就那么多人紧张。”井原绘摸着肚子仿佛自言自语，“你未来肯定是个幸福的小公主。”
“……”
橘雾月忍住吐槽的念头，心想肚子里的宝宝未来幸福不幸福不一定，但你这个怀她的妈妈神经粗大可是一定的。
橘雾月还记得鸢报告井原绘肚子阵痛时的描述。
“整个医院都热闹的不行，护士排成队准备分批护理，值班的待产科主任和风魔家的女忍者围着井原绘上上下下的检查，只有当事人自己除了肚子疼的时候冒冷汗之外，其他的时候还有闲心安慰旁人不要紧张……”
橘雾月来的路上心里就琢磨着井原绘的话，心想自己真的是小觑了这个女人的心宽程度。
一个待产妈妈安慰医院主任和精英忍者不要紧张是什么情况……
“孩子对我没有恶意的，只是她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个世界而已。”井原绘对他如此解释道。
“是啊，她只是翻了个身向我们问好说‘吓到没，下次还吓你们好不好？’”橘雾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着冷笑话。
井原绘楞了一下，然后被他这个冷笑话逗的咯咯笑，笑的橘雾月都有些害怕她肚子里的宝宝再来一次翻身。
橘雾月心想自己家乡那边一孕傻三年的古话可能不是骗人的，他越来越觉得井原绘这个知性温婉的女人随着宝宝一天天长大，智商也在狂掉……
但是井原绘下一句话就让他沉默了。
女人抬头看着他，眼神认真：“雾月先生，您不用担心，请你相信我这个孩子一定会顺利降生的。”
橘雾月本来心想这要是医院医生跟我保证还像个样子，你是要生孩子的人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干什么……
但是这个念头在接触井原绘的眼神几秒钟之后就溃散了，那是一双清澈而坚定的眸子。
男人本来交叠在一起的手松开了，他对井原绘点点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
“雾月先生……”在橘雾月走神时，井原绘轻声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橘雾月低头看着病床上的女人问道。
“这个孩子以后是跟您的姓氏吗？”井原绘忽然问了一个让橘雾月意料之外的问题。
“不是……”橘雾月想了想，如实相告，“她未来会继承上杉的姓氏，一个本就该属于她的姓氏。”
“上杉……”井原绘轻声重复。
“是的，上杉。”橘雾月说。
“雾月先生请放心，我不会随口给人说这些的。”井原绘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一个敏感的问题，连忙保证说。
“没事，这些事情本来就没必要瞒你。”橘雾月摇了摇头。
“是因为您知道我会……”井原绘把后半句咽了下去，她觉得这个时候说这些会让眼前的男人不开心。
“不是。”橘雾月知道她要说什么，当即回答到，“和你今后怎么样无关，你可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你是井原绘——也是她的‘生母’。”
“谢谢。”沉默了一会儿，井原绘忽然说了一句感谢的话。
“谢什么？”橘雾月有些茫然。
“您很忙的吧，明明知道我已经没事了，还赶过来花时间陪我看夜空说这些话。”井原绘轻声说。
“你不觉得我这是伪善吗？我可能只是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而已。”橘雾月问。
“雾月先生，在社会上我也经历了很多事情，一个人在不在意谁关不关心心谁，还是能看出来的。”井原绘笑了笑。
“第一次见您就觉得比起他们口中传闻的黑道家主，您更像是一个温柔的大男生。”
“被人突然用这种成熟大姐姐的口吻夸奖也是第一次啊。”橘雾月也笑了。
然后他的笑容突然凝滞了一瞬，立刻恢复表情的男人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挂钟，时间是晚上八点：“那么晚了，我该走了。”
“好的。”井原绘点头。
橘雾月站起身为她掖好被子，按了按呼叫铃，门口守着值班的护士立刻开门进来。
“绘女士后面的照顾就交给你了。”橘雾月语速有些急促的吩咐。
“请您放心。”护士恭敬的回答。
“有什么事都可以通过医院来通知我。”橘雾月冲井原绘摆摆手，然后没有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井原绘轻声说：“一路顺风，雾月先生。”
而井原绘看不见的，是急着走的男人捂着心口踉跄的模样。
橘雾月推开来搀扶他的风魔忍者，女忍者看见他明亮的黄金眸的一瞬间就失去了抵抗意志，只感觉脑海里有洪钟大吕在轰鸣。
离开陷入呆滞的忍者身边，橘雾月尽量闭着眼睛，用镰鼬引导自己回到鸢开的车上。
“皇，您怎么了？”鸢被橘雾月的模样吓了一跳，她有些手足无措。
“没事，暂时失控了一点力量……”橘雾月咬着牙回答，他捂着心口的手青筋暴起，仿佛想要把自己的心脏捏碎一样。
“龙王……零号……很好……你们真的很好……”后座的男人低低念着几个字节，他的声音变得嘶哑凛冽起来，在鸢耳中仿佛是另一种生物的语言，
“你们不放过我，那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就让我看看是龙心先掌控我，还是我先杀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