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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知道塑料布还在车里，燕长歌就摇了摇头，“吃饭不急。处理了才能吃的踏实，我已经等了你一下午，也不急这一会儿，午饭我吃了，没有那么饿。等你处理干净再说。”
沈辞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那就辛苦你再等一下，很快。”
燕长歌皱眉看他，“沈辞。”
“怎么？”
燕长歌有些着急，“这不是闹着玩的，我说了，我不急。我不需要你快，只需要你仔细，越仔细越好。”
沈辞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明白。”
这么怕他不小心吗。
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知道自己这样，还愿意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身边，提醒自己小心？
这要换作任何一个人，都只会吓得连夜逃跑，反手报警吧？
原本以为，他这一生，也只能深陷黑暗，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可偏偏黑暗里照进来一束光，毫不犹豫地洒落在了他的身上。
可沈辞却很清楚。
当一束光照进黑暗，黑暗里的确会多一抹温暖，但如果这束光消失，却只会让原本的黑暗变得更加凄切。
因为这样的事，他深有感触。
曾经，小时候父母惨死的经历，和本就苦不堪言的童年记忆，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是在黑暗中无法挣脱了。
可这时候，光出现了。
他不否认，为了得到这束光，他用了塑造自己的方法才拥有，但这束光，的确让他感觉到了暖意。
那就是，沈家夫妇的收养。
哪怕明知道，养父母对他的感情并谈不上有多么深厚，更多的其实是一种寄托和期待，希望他优秀，努力，完美，变成一个沈家可以拿得出手的后代，延续沈家门庭。
但哪怕如此，对比那惨痛经历，沈辞依旧觉得这是天大的眷顾，难得的温楚。
在沈家的十几年，他过得衣食无忧，家庭和睦，是真的有那么多的瞬间，他想过放下过往，就这样当沈家最值得骄傲的儿子。
可是，短暂出现在黑暗里的光，终究还是消失了。
他的养父母，也相继去世。
没有安乐几年，他就再次变成了孤零零一个人，被黑暗吞噬包围的一个人。
仇恨重燃，让他一咬牙，选择剑走偏锋。
可这个时候，又一道光出现了。
但经历过一次黑暗中光出现，又消失，黑暗变得更加黑暗，这一次，不得不说，沈辞是既期待又害怕的。
他期待燕长歌这样义无反顾站在他身边的样子，却又惧怕燕长歌某一天，也会突然转身离开。
又或者……意外离开。
沈辞不禁想到了燕长歌身上最不让他放心的地方，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很是沉默了一下，才抬头道，“长歌，你放心，你的哮喘，我已经有了一个治疗方向，很快，我会给你根治的。”
他最不放心的，当然就是燕长歌的遗传性哮喘病了。
他曾亲眼看到亲生父亲在被殴打时哮喘发作，几分钟内就没了呼吸。
就绝对不会，让燕长歌也有半点儿那样的风险。
他一定要给燕长歌把这个毛病彻底根除了，才能真正放心。
燕长歌一怔，却又很快想起来，在霸总这套剧情里，的确是剧情后半截时，霸总的这个医生朋友，找到了根治他哮喘的方法，促成了官配攻受完美he.
“我相信你。”
燕长歌微笑道，“不过，现在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快去处理你的事，我等你。”
“好。”
沈辞开了门，“等会儿出去吃饭，我慢慢跟你说。”
…
两人坐在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厅里，享受着烛光晚餐时，已经又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仿佛一切都是那么静谧美好，与之前在沈辞家里的那种不可言说的气氛，完全形成了两副天地。
“有把握吗？”
燕长歌听了沈辞对于治疗方案的介绍，随口问了一句。
反正，看霸总剧情，那是绝对会成功的。
说句离谱的话，就算原本不是百分百把握的事，但是一旦发生在他头上，那就一定会成功。
谁让他，是霸总剧情的主角攻呢，主角光环可不是盖的。
这个世界可跟之前不一样，这个世界是主角光环就被他自己顶在了脑门上。
“八成。”
沈辞叹了口气，“所以，我一直在犹豫。也没有告诉过你。”
“我相信你。”
燕长歌目光坚定，抬手在桌面上紧紧扣住了他的手，“大胆一点儿，我相信你可以。只是，我有个要求。”
“什么？”
沈辞透过镜片，看着他。
“等你完成最后一次。”
燕长歌认真道，“我希望，当我躺在你手下手术台上的那一天，你是心无旁骛，再也没有半点儿黑暗的挂念的。干净的你，赋予新生的我，那一天，就是你我共同开启新未来之日。”
一个结束仇恨，一个摆脱哮喘，一起迎接新的开始，这才是他最希望的结局。
“好，我答应你。”
沈辞没有思索，就答应了下来。
因为他也希望，为燕长歌解决隐患时，是一个没有了内心负担的自己。
…
不出意外的，第二天，第三起杀人案被发现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一时之间，这个案子一下子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三个多月的时间，连发三起诡异变态的杀人案，不禁让大家人人自危，生怕那个变态杀手也会盯上自己。
而不出半天，警方就明确给出了这将被定性为连环杀人案的消息，认定这是同一凶手用同一作案手法，接连做下的三起案件。
而且还有可能会继续。
这样的案子，绝对是重量级的大案了，短期内各处都在议论纷纷，又人心惶惶。
沈辞依旧是按时去医院，时不时见燕长歌，偶尔去喝一碗虾丸汤。
直到某一天，燕长歌还是不出意料地见到了那位另一套剧情里的主角。
那时，他正好去沈辞的医院做全面检查。
如同悬案的原剧情中提到的一样，算得上聪明的主角，已经根据作案手法和熟练度，第一时间把对凶手的怀疑方向，圈定在了医生这个行业。
除了第一次的大范围排查，又特殊圈定了几种人。
而沈辞这个呼吸科专家，当然不会逃过主角的怀疑范围。
但这第二次的缩小范围查问，也依旧只会是一种范围并不太小的盘问，问的话，也无非还是那些东西。
“9.12号？”
沈辞笑的温和，没有半点儿破绽，“让我想想……”
沈辞明显很懂，如果警察一问，自己立马说出准备好的措辞，反而很假。
因为一般人，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对方一问某一天，就立马答出做了什么的。
除非那一天，发生了什么难忘的事情。
“沈医生，你忘了？”
燕长歌几乎是无底线的配合他，更大程度的降低了警察的怀疑，“那天我一个项目分红刚到手，心情不错，那不是找你做完例行检查，就顺道约你出来吃饭了吗？”
沈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对对，是，是那天。我就是记得有这事儿，但是忘记哪天了。”
“你不记得也正常，不过对我来说，可记得清清楚楚的。毕竟，我等这批分红出来，可眼巴巴等了一个多月了。”
燕长歌还躺在他面前的仪器床上，这也是他有借口在警察正常问话时，得以没被避开的原因。
有了燕长歌的配合，警察明显是不能在沈辞身上得到什么疑点了。
恐怕就连原本剧情的那个“高度怀疑”但无证据，这次可能也会因为燕长歌这个“无意之间”的旁证，变得完全达不到那种怀疑程度了。
警察又是问了几点，便去问下一个医生了。
沈辞与燕长歌无声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没有说话。
停顿了片刻，沈辞才上前来，伸手把燕长歌从上面扶了下来，“你帮了我的忙。”
虽然他早有准备，但毕竟再完美的反应和措辞，都比不上燕长歌这么一个“熟悉的病人朋友”，看似无意的一句佐证，来得有分量。
燕长歌拿手做了手势，“嘘。不可说，不可说。”
沈辞会意一笑，拉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嗯……”
燕长歌看到他亲吻自己手背的模样，很是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又没有问出口。
看到他的纠结，沈辞不禁垂眸看他，“怎么了？有什么话，或者有什么疑问，你可以尽管问出来。”
燕长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也不是别的事情，我就是有点儿想问，你之前说，床上的事，你是有心理障碍的，我很理解，毕竟经历了那种事情，任谁恐怕也会有点儿心理不适加生理不适。所以，我一直没敢问你，那，接吻呢？”
上次，他主动吻上沈辞，沈辞是有回应的。
然后他才知道了沈辞有心理障碍的事。
所以就有些不确定，沈辞当时是不是硬着头皮回应的？
还是说，只是那种事情有心理障碍，接吻是没事的？
毕竟想想也知道，十七年前的事，那四个畜生出于兽欲做出那种恶心事，但估计不会有亲吻这种相爱之人亲密时才会有的行为。
禽兽行为，肯定是单刀直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