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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文嬷嬷走,却并非是去荣华堂,而是去了一条不偏僻却没走过的小路,尚听礼心里头有些纳闷。
瞧文嬷嬷着急的样子,难道不是母妃有事找吗?
就这样抱着疑惑的想法,一路跟着文嬷嬷走了两刻钟。
秀香园。
尚听礼抬头看见牌匾上的三个字,登时心头一跳,眼皮忽而跳了起来,并非只是左眼皮跳或是右眼皮跳,竟是两只眼皮一起跳。她伸出双手揉了揉眼皮,小声嚷了一句:“怪了。”
【秀香园?这不是那位郑姨娘的院子吗?】
她来同母妃学管家的那些日子里,都是有了解过王府的上上下下一些事情的,比如哪个院子住了什么人,这些都是一清二楚的。
尚听礼心间一动。
【文嬷嬷可是母妃身边的人,却将我和柯星臣领到了郑姨娘的院子里,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能让母妃派文嬷嬷来喊我们俩的……难道是郑姨娘的身份暴露了?母妃无意间知道了她是四皇子的眼线?还是说……】
想到这里,她莫名兴奋了起来。
【哈哈哈,柯星臣安排的好戏虽然不好看,但是眼前等着我的可是真正的好戏啊!】
【快走快走快走……】
她的步伐都迈得快了些。
柯信眼里笑意盎然。
笨蛋,他真正要请她看的好戏,当然不可能是让她去看柯小五打架啊。
“王爷!妾身没有——”
“妾身与四殿下之间乃是清清白白!如若王爷不信任妾身,我可以以死证清白!”
秀香园要比正经主子的院子小很多,进了院子几步路就到了廊下,便听闻屋里传来的声音。
如此凄厉的声音,就是没有见到人,也能想象得到是何等场景。
【还真是……】
猜测得到证实,尚听礼眼眸微亮,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洋溢着愉悦感。
柯信余光里映出她的身影,低哼一笑,他便是不用去听她的心声,也能知道她会想些什么。
无非是柯铭出糗,她就开心。或者说,能让他看见柯铭出糗,她更开心。
她只是时时刻刻都在惦记自己的小命安危罢了。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一见到门口突然冒出来的大儿子和大儿媳,柯有为明显摆出了不悦的神情,他看见了领着人过来的文嬷嬷,黑着一张脸不满地看了眼坐在一边神色淡淡的文惠。
王妃怎的越发没规矩了,这等糗事怎能让小辈瞧见?
文惠对于他的哀怨视而不见,只对着尚听礼和柯信笑道:“小鲤和星臣来啦?快坐。”她又吩咐白芍,“给世子妃和世子上茶。”
“是。”
白芍高高兴兴地替她们世子妃和世子斟了茶。
看得柯有为怒火中烧:“你们到底来这里做何?”
尚听礼没做声,手里边捧着茶杯,眼睛却瞟向身边的柯信,端看他如何回应。
“父王何故这么恼怒?”柯信饮一口茶,表情无辜,“我又不是一个人来姨娘院里,我可是带着世子妃来的。再说了,您不是在这里吗?母妃也在。”
他像是才发现屋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个柯铭,便惊讶道:“霁华兄也在!”
尚听礼欲要喝茶的动作一顿,没忍住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地扯了扯嘴角。
【额,合着那么大声的“妾身与四殿下”,你是半点没听着啊?】
柯信垂下脑袋,遮住唇边笑意,怎么就是眼瞎,就不能是他演技好么?
柯铭早在见到他们两人那一瞬间,脑子里就突然空白一片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不过是如往日一般来这里放松一下心情,谁知道,偏就今日翻了车!
他同郑氏的事情,那是万不能被摆到明面上来的。且不说,柯有为是他的王叔,郑氏是他王叔的小妾,就算不是这么个干系,论起来也是君臣关系,哪有为君者到臣子的小妾屋中寻乐的?
若说这件事情被撞破便罢了,偏偏还让……他悄悄瞄了眼尚听礼,眸色暗沉下来,偏偏叫她看见了,这可是他真心感兴趣的女子……
柯铭这一刻,无比痛恨自己的不谨慎。
柯信的话语堵得柯有为一阵哑口无言,他看向文惠,企图让文惠替他说两句话,奈何文惠瞧也没瞧他一眼。
“王爷、王妃,妾身清白之身,是断断受不得污蔑的!”
郑氏跌跪在地上,惨白着一张脸蛋,一副被人污蔑冤枉误会的零碎模样,她作势就要起身去撞屋内的顶梁柱。
“若王爷和王妃一味认定了妾身的死罪,那妾身必血溅一地,以此来还妾身与四殿下的清明!”郑氏嘴里还不忘这么喊道。
说时迟那时快,她当真对着顶梁柱奔去,这势头可不像是说说的玩闹而已。
【这还得了?】
尚听礼放下茶杯,当即喊道:“她要去自尽了!赶紧抓住她!”
有人比常棣的速度更快,一把将人搂住。
郑氏哭哭啼啼地望着抱住自己的人,“王爷,您是相信妾身的对吗?”
柯有为没有回答她,冷着脸对他的人吩咐道:“将郑姨娘绑起来,看住了,不许她自尽。”
相信她?
真当他是蠢驴吗?
天知道,当他看见床上那两道赤条条的身影交缠在一处时,他心里有多恼怒。这可是他小妾的屋子啊,他人就站在这里,床上那道人影是谁都不可能是他。
那一刻,如果他没有出声打扰了她们的雅兴,她们是不是准备干到天黑?
看见奸夫的那瞬间,柯有为怒意飙升,简直要气吐血。
那奸夫居然是柯铭?
是那位光风霁月的四殿下?!
有一刻恍惚,柯有为以为自己看错了,然而事实上,他不止没有看错,反是看得清清楚楚,就连“奸夫”是如何与他那小妾欢好的,他都看了清楚。
越想越气,柯有为觉得这事情是个男人他就不能忍,立时怒道:“本王要进宫!”他拱手向天,“本王要让皇上评评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说罢,他便转身往外走。
柯铭急了,一个健步挡住了柯有为的去路。
柯有为吹胡子瞪眼:“四殿下这是何意?难道你还想让本王忍气吞声不成?”
“……对不住王叔。”柯铭抱拳向柯有为道歉,他面容诚挚,“王叔,是小辈一时鬼迷心窍做出了这等混账事。我不敢妄想王叔原谅,只求王叔不要将此事捅到我父皇面前,王叔有什么要求,我一律答应。”
柯有为冷笑连连:“殿下说得轻巧。”
柯铭道:“还望王叔成全。”
柯有为不依不饶,只想将此事举告到明武帝跟前去。柯铭也是真的怕这件事情被他闹大,只好耐着性子放低身段来稳住他。
两人胶着了。
除了被绑起来的郑氏还在抽抽噎噎,文惠神色淡漠地品着茶。柯信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尚听礼却是捧着茶杯,暗中默默看戏。
【不管最后柯星臣有没有幡然醒悟,至少母妃她们上辈子的命运是改写成功了。】
【不过经过今日这一出,柯星臣要是半点动摇的念头都没有的话,这也太……】
“……”柯信知道,她大抵想说的是——太蠢了。
文惠差点在一旁没憋住笑,她赶忙放下茶杯,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再顺势将嘴巴遮住。
这个时候,可不兴笑出声来唵。
这样容易招人以为她是在幸灾乐祸,虽然她确实蛮幸灾乐祸的。她其实很想放个爆竹庆祝一下,庆祝又舒心的活过一天,庆祝她们家小鲤不用特意分出心思来担忧她的安危。
今日之事,她只能说是老天爷看不过眼,是以让柯有为抓了个现行,也让她恰好撞破当场。
她今日会过来,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想提醒郑氏一句话。自康平那事情曝出来,她也怕柯有为克制不住他自己。王爷宠爱郑姨娘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宗室还在太后孝期,这个时间段是不能够行房事的,就怕柯有为不知轻重,以至于酿下大错,害了她们整个王府。
要不要提醒郑氏,她也很纠结,这才过了这么多天才过来。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大份礼物等着她。
这出好戏可不能叫她们小鲤错过了,也好让小鲤知道,今日之后,郑氏这枚钉子就要从府里剔除。
【先前还一直担忧母妃会被陷害,又怕母妃对王爷抱有期待,届时会伤心欲绝,便是提醒母妃也是做得隐晦,只敢往母妃跟前递些劳什子“贬妻为妾”、“宠妾灭妻”的话本子。】
【这下子可好了,再也不用担心这个事情了。从今日开始,王爷绝对膈应四皇子。而作为上辈子害死母妃的凶手之一,郑氏这辈子只会死不瞑目。对待她这个给王爷留下耻辱的小妾,就是王爷真愿意放她一命,那位四殿下也是不可能留她一命的。】
【只要走出王府的大门,等待郑氏的唯有死路一条。】
听完她的心声,文惠在心里说道:便是不出王府,那也是死路一条,按照柯有为的性子,郑氏根本不可能活得下来。
“父王,您就答应霁华兄吧。”
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柯信突然间出声,胶着个没完的两个人一齐噤了声,不止他们,就连尚听礼和文惠也是一脸诧异的向他看来。
柯有为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尚听礼也是不敢相信的表情,不过转瞬又了然于心。
【唉,果然还是四皇子的好狗腿子吗?四皇子都这样了,你这人还能如此效忠?】
【柯星臣,你太让人失望了吧。】
文惠心里和她一个想法,对自己这个大儿子失望极了,他不是能听到小鲤的心声吗?怎么还是选择拥立四皇子呢?他不要命了,也不顾她们娘几个吗?
注意到婆媳二人失望的目光,柯信:“……”
“是啊,王叔,你看星臣都这么说了,你就答应我吧?”
柯铭向柯信投去一记赞赏的眼神,他的人,就该这样维护他。
柯有为只觉得额角突突直跳,他这儿子果真来同他唱反调的,他怒不可遏地指着柯信骂道:“柯星臣!你老子都被人给戴绿帽子了,你还敢叫老子忍让?你以为本王是什么王八蛋吗?啊?”
柯信一脸平静道:“父王,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先别急着生气。”
柯有为:“???”
【好一句你先别急着生气……】
尚听礼听得发笑,却不敢笑,只敢偷偷挡住嘴巴。
只听柯有为气急败坏:“本王不生气,难道本王要生你?”
柯信一脸震惊:“父王不是早就生我了吗?”
柯有为霎时间眼睛瞪得像铜铃,指着他的手连同整个人都气得颤抖,一口气怒说三个“好”字。
“好好好!你个不孝子!”
眼见差不多了,真怕再多说两句,真的能给这个亲爹送走,柯信才开口同柯有为解释道:“父王,是这样的,您眼下还真不能去向皇伯伯告状。”
柯有为冷笑不止。
柯铭摸了摸鼻尖。
【为何不能?这个时候再给四皇子重创一击不好吗?】
尚听礼不解。
是啊,不好吗?文惠亦是困惑。
“您若这个时候跟皇伯伯说这件事情,您觉得皇伯伯真的想听吗?”柯信问道。
柯有为:“什么意思?”
柯信说道:“前几日霁华兄才被罚了一通,皇家的脸面已落过一回。您此去宫中,真的只是安安静静进宫吗?只怕您前脚踏进御书房,后脚这件事情就跟长了脚似的跑遍上京城了。一朝皇子同一朝亲王府中小妾暗度陈仓,届时又置皇家脸面于何地?”
他说得肯定:“若您此番进宫,首先就会被皇伯伯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柯有为瞪眼:“不可能!本王是占理一方,要挨打也是——”他抬抬下巴睨了眼柯铭,“这小子才该要挨打!”
柯铭:“……”
柯信微微一笑:“您若是不信任儿子,那您大可进宫去,只是您到时候白挨一顿毒打,可就不要来怪儿子没有事先提醒您了。”
柯有为犹豫了。
他是知道的,不论是宫中那位皇兄,还是宫外的几位皇子,都很看重他这个大儿子。这个儿子说的话,有的时候还是能够信一信的。
“父王不妨现在同霁华兄提些要求,还能得些弥补。倘若还是想要进宫寻求公道,那应当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柯信拱手道:“儿子言尽于此,端看父王决策了。”
许是说多了顿觉口渴,他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抬起头来说了一句:“父王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想必您同霁华兄要什么补偿,他都是不会拒绝的。”偏头看向柯铭,笑眯眯道:“是吧,霁华兄?”
本来纠结得不行的柯有为登时眼眸一亮,也看向柯铭:“此话当真?”
柯铭点了点头。
柯有为搓了搓手,气绿了的脸色不知何时换掉,脸上爬出几分喜意:“好好好,只要霁华能够满足王叔我的要求,那不大肆宣扬便不大肆宣扬吧,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是不是?”
柯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已然来不及反悔了,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多谢王叔海涵。”
最终,柯有为向柯铭提了这样的要求——白银十万两,外加一株品质极佳“枝柯扶疏,世所罕比”的红珊瑚树,以及一套上好的青花茶具。
实属是大出血了,柯铭肉疼得在心里一直骂柯有为强盗,却只能咬牙将东西给了出去。
没有人知道,他带着郑氏回去的时候,郑氏的下场有多凄惨。
水滴石穿之刑,看似文松温柔,实则虐心虐精神。
……
出了秀香园,文惠有话同柯信说,便让尚听礼率先回新苑。
文惠并没有领着柯信去荣华堂,只是寻了一处最近的歇脚凉亭。
“我知道母妃想说什么。”柯信先开口,“您也瞧见了,我方才的话不无道理。”
文惠欣慰地点点头,笑道:“我就知道,咱们星臣一向聪颖,是不会做那等糊涂事的。”
柯信笑而不语。
您方才可不是这么想的。
“回去吧。”文惠摆摆手。
“儿子告退。”
柯信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亭子,向着新苑的方向走去。
文惠望着他的背影,须臾后,叹息一声。
她本不明白为何他会替四皇子说话,还真就以为是他不知悔改。结果是,眼下与柯铭和解是最好的办法。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宫里那位上位者不可能任由皇家的名声一落再落,只会怪柯有为多事。
哪怕最后碍于面子要给柯有为一个交代,顶多也是暗中许诺柯有为,不会让四皇子坐上那个位置。但是最后四皇子到底会不会坐上那个位置,明武帝当真能做得了主吗?
未必吧。
一顿毒打换一句无用承诺,傻子都不干这种买卖。
虽然她们母子与柯有为不是一颗心,但也不能够让四皇子全身而退,怎么说也得让四皇子蜕掉一层皮。
再者说,柯有为得到的东西,日后未必不能是她们母子的。
想通了,文惠便也不气了,反而很是乐呵。
能不乐呵吗?潜在危险已经剔除,剩下的未知危险,也能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