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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瞧着两人神色,不知两人心中所想,但刚才他分别见了这两人的武功,心中既觉高兴,也觉落寞,心想自己毕竟老了,这江湖之上的后起之秀,比如这两人,倒也着实了得,一时之间,有了些意兴阑珊之意,脸上神情颇为萧索。
杨过瞧见了,他何等聪慧,一想便知,当下说道:“前辈容情,在下一时失言,神色过往,万望赎罪。”
口中虽然这般说,但脸上却有了几分凝重,似乎在想什么极为重大的事。
黄药师也猜到了杨过此时心中所想,但他却又不知其中深情,因此也不便多言。
倒是梁寒,见了杨过这幅神色,心中暗暗有些不忿,当下便道:“杨兄弟,其实不瞒你说,你心中所想,我却也知道一些,知道不知如何开口罢了。”
杨过不知梁寒知道更多细情,以为他不过是在郭府听到黄蓉等人提起,其实对他刚才说的南海神尼之事也是有些不信,此时听了梁寒这话,虽然知道梁寒乃是为了安慰自己,但心中却也有些不以为然,说道:“哦,如此便多谢你了。”
口中这般说了,语气更是有些生疏。
梁寒听了,心中暗暗有气,但还是忍住了,说道:“其实梁兄弟心中所想,左右不过乃是妻子安慰,难道当真便以为我不知道么?”
杨过微微一下哦哦,说道:“在下这一十六年来,苟活于世,便是为了此事,在下在这江湖上虽然没什么名头,但倒也有几个人认识,这事倒也有些人知道。”
梁寒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若是我说,我知道小龙女此是身在何处,不知杨君能否相信?”
杨过一听这话,脸上登时显出惊异的神色,定定地看着梁寒,似乎要将梁寒生吞活剥一般,看着梁寒,满是不太相信的神色。
梁寒却也不恼,心想既然说道了这里,那便全说了便是,当下瞧了黄药师一眼,说道:“如果我说,刚才我说的南海神尼之事儿,黄岛主所说的南海神尼之事,均是黄帮主要我们骗你的,杨大侠以为如何?”
黄药师、杨过两人一听这话,脸上齐齐变色,杨过看着梁寒,脸上竟显出了一股狰狞之意,似乎要将他吞了一般,颤颤巍巍地道:“你,你说什么?”
他一十六年来,全凭这个信念活着,此时听了这话,心中不自禁的起了一种寒霜,心想他果然说的如此,难道,难道果真如此么?龙儿早就死了,郭伯母都是骗我的?
转头对着黄药师问道:“黄岛主,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黄药师看了梁寒一眼,眼中满是责备的神情,但他毕竟乃是武学大宗师,毕竟不屑于撒谎,耳听得杨过既然如此问了,当下便道:“唉,是真的,其实,其实我也正要与你说这些事,只是实在不知如何说的好,当年我新婚之后,娘子便即离去,我也知道这种痛苦的感觉,但也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见到杨兄弟如此难过,这才,这才随着蓉儿这个谎言……”
正要再说下去,杨过猛地觉得心口一痛,“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只觉胸口大痛,心中难过已极。
梁寒脸上显出不忍的神色,瞧了黄药师一眼,见到黄药师眼中的不悦之情慢慢加深,当下也不以为意,说道:“杨大哥,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说知道龙姑娘在哪么?”
杨过听了这话,胸中猛地生出一种希望,拉着梁寒的手,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知道的对不对,龙儿在哪,龙儿在哪?”
口中这般说,心中便觉得有了期望,拉着梁寒的手,再也不松。
梁寒任由他拉着,说道:“眼下我口说无凭,但我保证,你们十六年之期之时,你定能见到龙姑娘便是!”
杨过听了这话,心中虽然疑惑,但这毕竟是他此时唯一的希望,当下拉着梁寒的手,问道:“你没骗我吧,你没骗我吧。”
一连问了三次,语音颤动,显然又是激动,又是害怕。
林茉宛见他一个内功造化如此惊奇的少年高手如此失态,显然是心中对于他口中那女子珍重到了极点,不禁看了梁寒一眼,不由得想起了阮星竹,微微有些失神。
梁寒不知林茉宛心中所想,瞧着拉着自己的杨过,笑道:“杨大哥,我不会走的,你该放开我了吧?”
杨过听了梁寒这话,微微有一些不好意思,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当下松开梁寒,口中说道:“在下心绪大乱,请梁兄不要见怪!”
他此时觉得小龙女在哪之事落在了梁寒头上,口中便对梁寒十分客气起来。
梁寒听得他如此客气,心中也是觉得有些飘飘然,口中笑道:“杨大侠客气了。”
黄药师听得梁寒说这些话,一时之间摸不清梁寒到底是真的知道小龙女的行踪,还只是不想让黄药师担心,说说而已,心中不自禁的对这人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梁寒瞧见黄药师的神色,猜到了黄药师此时心中所想,当下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只是说道:“黄岛主,令嫒让我……唉,我终究是有负令嫒的嘱托了!”
黄药师听了这话,更不怀疑,笑道:“如此,倒也着实难为你了。”
只是他虽然如此说,心中终究有些责怪梁寒,不听他女儿的话,让他也跟在在杨过面前失信失言了。
杨过此时一心便在梁寒身上,也不去想这些,虽然也见了黄药师对梁寒面露细微不悦,但以为便是如梁寒刚才所言,他没有遵照黄蓉的指示,对自己说了实话,如此一来,他心中对梁寒便更为信任,更觉得梁寒刚才的话,可信度更高。
想到刚才梁寒说的,他知道小龙女此刻在哪,更是觉得热血如沸。
但他毕竟乃是深沉聪慧之人,过不一时,终究是沉寂下来心来,心想龙儿失踪了如许之久,在加上当年也确实是身受重伤,虽然在绝情谷的绝壁上留书给自己,但终究有些不太好让自己相信,不有怔怔然。
梁寒瞧见杨过神色,微微一笑,说道:“杨大哥,那日我与内子在山间游玩,偶然去到了绝情谷,你道我们看到了什么?”
杨过此时全副身心全在小龙女身上,听到梁寒说到绝情谷,便想到了小龙女,耳听得梁寒如此询问,当下便道:“难道你瞧见了内子不成?”
梁寒微微一笑,说道:“龙姑娘自是无缘一见,只是我们见到了蜜蜂。”
杨过听他如此提问,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他只是说到蜜蜂,不由有些生气,说到:“哦,那倒是瞧了,不知这蜜蜂有何神秘之处,倒叫阁下现在还记得?”
话音刚落,随即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疑问着叫道:“蜜蜂?难道?”
梁寒微微一笑,正色道:“不错,正是蜜蜂,而且还是你活死人墓的蜜蜂。”
杨过刚才听了梁寒说的蜜蜂之事,本觉熟悉,便已想到自己与小龙女当日在活死人墓之中,小龙女便擅长养蜜蜂,只是自他练功有成之后,那蜜蜂针便不用了,这些年来虽然身上仍旧带着一些姑姑当年的林针,终究只是睹物思人,没有再当作武器,是以一时之间,竟没有想起来,此时听了梁寒这般说,这才想起,不由得怔怔不语,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杨过瞧着梁寒的样子,想到了自己当年的事儿,终究觉得有些渺茫,便不再多说,虽然如此,想到梁寒刚才说的,内心深处毕竟还是生出了一种殷切的期盼来,瞧着梁寒,怔怔不语。
梁寒微微一笑,随即又道:“我见那蜜蜂比之寻常蜜蜂要大,便觉好奇,之前又在那绝情谷的绝壁之上,见到了一些刻字,想到当年的江湖传言,便知此处原来便是当年杨大侠与龙姑娘事件的绝情谷,于是对那蜜蜂便加倍留了心眼。”
杨过听他如此说,于是也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回到绝情谷之时,却是见到了许多蜜蜂,那蜜蜂也确实比较像是当年小龙女在活死人墓所养的。
当年他也确实心中惊喜,便即回到活死人墓,自是墓穴空空,终究是没有一个人,除过他这些年来,隔三差五的回来休息居住的痕迹之外,也再无其他痕迹。
他心中忧惧,心想终究还是要等十六年的,暗暗一叹,便即回来了。
虽然如此,此时想到了梁寒这些话,便暗暗留起神来。
林茉宛却听梁寒如此义正言辞,满脸认真的胡扯,心中虽然觉得好笑,竭力忍住不笑,但终究有些忍耐不出,还是差点笑了出来。
杨过瞧见,但他此时一门心思全在梁寒的话里,而且刚才他对梁寒与这女子颇为不敬,心想或许此时我正又求与这少年,便是被你笑上几句,那也没什么,当下便当作没有听见,全副身心地听着梁寒的这些话。
梁寒见杨过如此认真,心中倒也微微有了些不好意思,心想,我虽然是为了他好,但如此欺骗于他,终究不是好汉行径。
心中这般一想,便觉这杨过有些凄然,不自觉的想起了身旁的林茉宛,又想起了阮星竹,心想若是自己与这两个女子分别十六年,自己又是否能够像是这杨过一般呢?
想到当日自己失了林茉宛的踪迹,自己天下遍寻,终究是没能寻到他,心中着急,一时难表。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想起了当日自己失去了林茉宛的踪迹,之后却又神奇般地邂逅了阮星竹的事。
虽说自己毕竟是与阮星竹两情相悦,但是毕竟还是有些觉得对不起林茉宛,虽然她最终也接受了阮星竹,但此番他们出来,还是没能带上阮星竹,想到这儿,心中便微微有了些凄然之意,觉得有些对那阮星竹不住。
想到这儿,不由转头去瞧了瞧林茉宛,见到林茉宛此时也正瞧着自己,他二人不由想到一起去了,只是梁寒想的是有些对不起林茉宛与阮星竹二女,林茉宛想到去是,自己经历了这些变故,一直陪伴自己的,却只有眼前这个男子。
自己却一直对眼前这个男子发脾气,想到这儿,不由微微有些歉疚。
她其实也想到了阮星竹,只是那女子素来脾性柔和,对她也颇为照顾,相处几日下来,她其实也不怪那女子了,甚至有些喜欢那女子,也正因为此,他才愿意留那女子在老家,陪着梁子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