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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真可怜啊!居然这么脆弱,没了我给你的力量,你恐怕早就被那叶天凌杀了吧!哈哈哈哈!还能和晋升灵羽的他对打?真是可笑!”
“你……你是谁?”
“我?哈哈哈!我……就是你啊!”一双猩红双眸在黑暗中燃现。
猛地坐起,惊起一身冷汗,江凌不断的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的抚着额头,道:“又是这个梦……”
掀开被子走向窗前,胸口至腰腹,再蔓延至后背的黑色脉络,格外注目。
推开窗,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白茫茫的屋顶檐下,他长呼出一口热气,努力挤出笑脸,转身去着了衣袍。
刚开门,一个身影映入眼帘。靠在柱子上的莫卿侧首看向江凌,眉眼皆笑,道:“恢复的不错嘛!”
“那是当然,我是谁?我可是江凌!”江凌大笑道,和莫卿一同走了出去,一路上,两人并无多言。距离上次天断崖之战,已有半月。
经过一条条枯竹小径,他们来到了丹盟会事堂,那里已有沈菲江雯等人等候。
“抱歉,我们来晚了。”江凌歉意笑道。沈菲笑道:“无碍,坐吧。”
江凌点点头,坐到了江雯旁边。江雯略带宠溺的目光看着江凌,道:“凌儿,身体好些了吗?”
江凌笑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母亲大可不必担心。”江雯闻此,方点点头,看向沈菲。
沈菲轻啜茶水,片缓后道:“关于叶族那些残存余脉的处置,我们已做商讨,决定把他们流放到极北之境。”
江凌和江雯闻此,都有些微微蹙眉。沈菲似是注意到了,继续说道:“本来按理说,他们是必须处死的,但余脉都是些老弱病残,妇孺老弱,流放是对他们最好的处置了。”
江凌点点头,道:“嗯,毕竟叶族就算坏事做尽,那些人是没有大多责任的。”
事了,江凌和江雯聊了会儿,便与莫卿离去了,路上,江凌沉默不言,在行至花园时,江凌拉住莫卿,小声问道:“我托你调查的事,有消息了吗?”
听了这话,莫卿的眉心一跳,看向江凌,迟疑了片刻,说道:“是的,找到他们了。”
“那……”
“但是……他们已经退出这个江湖,各自去了不同的地方生活,不愿再踏入这个江湖半步。”莫卿道,语气低沉,似是有些无奈。
江凌听了,愣了片缓,苦笑道:“是吗……那还是不打扰他们了。”
他拜托莫卿找的人,是以前在苍翎学院时,和他打过交道的前十强者,他们若是没经历过那些个劫难,现在定然也是大陆顶尖强者。
只是现而今,林秋舍等前十强者,都选择了隐世而居。当初他们年少便达灵绎,现在已有三十岁左右,在成为血奴修为被封的那段时间,修为即使不退,三十岁还是灵绎已经不能算是天赋优异了。
这就是叶族给他们带来的痛苦,当初他们在赛场上的英姿,江凌还历历在目,可如今,他连惋惜都来不及……
“走吧!跟我一起去一趟不老泉。”江凌收拾心情,对莫卿说道。莫卿点点头,笑道:“那不老泉真有那么神奇吗?”“那当然了,我那……”
声音渐远,一切似乎趋于平静了,但谁都没有忘记半月前的那场大战,无数人死于那股神秘的魔气;江凌所爱之人贺林惨死叶天凌剑下;天断崖已成炼狱,设为禁地;叶天凌成功晋升灵羽,不知所踪。
大陆上,叶族六年的统治终于结束,各大家族纷纷崛起,努力发展自己势力,江凌没有想过重建苍翎学院,只是在去不老泉的路上,去看了眼苍翎学院遗址,那一大片废墟,早就被绿茵茵的树木植被所覆盖淹没。
江凌诸多感慨,叹了口气,准备离开,突然,从密林中冲出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一剑刺来。
江凌侧身,微微一躲,那人便是刺空,江凌伸腿一绊,那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莫卿正准备上前,江凌伸手示意不要动,看着那人,淡淡道:“叶狄,放弃吧,我已经废了你一身修为,做一个普通人,不要再起波澜了。”
那人缓缓爬起,那张削瘦不堪的面庞,依稀看得出叶狄曾经的几分面容。他看向江凌,咬着牙,愤怒道:“江凌!纵然我们曾经诸多恩怨!你杀了我便是!”
江凌摇摇头,道:“当年并非假意败给你,而是真的输了,真真正正的输在了你的手上。”
莫卿一脸惊讶,他道:“你不是为了潜伏进血奴营才……”
“我原本以为,你会把我交给叶天凌领功,没想到你直接送我去了血奴营,倒还省去了一大堆步骤。”
叶狄闻言,脸上的愣神逐渐化为自嘲:“哈哈哈哈!原来一开始就是你已经想好了的,我特么就是一个傻子!”
“从进苍翎学院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和你对着干,可我从来就没赢过!”
“你废我一身修为,就是为了看我笑话是吧!哈哈哈,看够了没?我叶狄就算死,也不会这么苟延残喘!”
说着,他长剑一横,喉间一道鲜血飚射,带着释然的笑容,他嘶哑道:“我不会……让你如愿……”
看着叶狄自刎面前,江凌面上并无太多波动,拿出玄脉,为他刨了一个坑,把他埋了。木牌上写着:叶族枭雄、苍翎学院弟子——叶狄。
“苍翎学院……现在,就真的是只剩我一人了。”心中叹道,他看着那个土坟和木牌,道:“这里可以看到苍翎学院全境,也许你并不想看到,但还是好好看着吧,毕竟你在这里也生活过六年啊。”
他并没有告诉他,现在的叶族,已经不复存在,那里的惨状,比这里更甚。
叶族风光了六年,是以万族愤怒的情况下,独霸大陆。可也是在转瞬间,便是淹没在历史洪流,留下不怎么辉煌的一笔。世事沉浮,无常变幻,谁能说得清谁对谁错?
来到曾经的血奴营,江凌带着莫卿径直来到不老泉。当看到那莹白的冒着寒气的湖水,莫卿难以掩饰自己的震惊。这里充沛的灵气更是让他咋舌。
“这世间竟真有如此洞天宝地!”莫卿赞叹道,目不暇接的看着。
江凌点点头,道:“那当然了,在太古时期,大陆上这样的宝地可不少,只是经过岁月的侵蚀和认为的摧残,已经不服所存,不老泉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
莫卿赞同,看向江凌问道:“那你是打算在此修炼吗?”
“嗯,”江凌点头道,“这里灵气的充沛程度是大陆其他地方不能比的,不老泉的泉水对我大有裨益,在这里修炼,我能以最快的时间突破到灵羽。”
“你还是想找叶天凌报仇?”莫卿看着江凌这么想突破到灵羽,以为他对叶天凌还持有仇恨,为了报仇才渴望突破到灵羽。
江凌转头,笑道:“当然不是的,我只是对那个世界好奇啊,灵武者,本来就是向着更高的境界不断努力啊!”
莫卿释然,笑道:“那就好,我迟早有一天,也会突破灵魄师五阶,去到那个世界的!”
江凌笑着看他:“嗯,相信以你的天赋,绝对能行的!”
江凌说完,看着那泉水,慢慢的褪下衣物,露出了身上那如蛇如龙般的黑纹。身后的莫卿看着这一幕,竟然转过头去,脸上露出一些许微红。
听到水波荡漾声,他知道江凌已经进入泉水,他说了句:“我……我先去外面透透气。”
“嗯。”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出去,走到洞外,摸着自己有些滚烫的脸颊,疑惑想:“都是男人啊……我……我害什么臊啊!”
江凌泡在泉水中,忍受着冰冷的刺激,全身上下都开始吸收起那精纯的灵气。片刻后,他的表情舒缓些了。在这里泡了将近一年多,还是没有彻底适应这种寒到刺骨的冷。
但……再怎么寒冷,也没有他内心深处更寒……
玄北大陆,孙家。
“本届大会优胜者!孙筠雪!”
“本届丹会试炼夺魁!孙筠雪!”
“孙家最具天赋嫡系!孙筠雪!”
……
少女冰冷的脸色,如同九天之上的天女,淡漠的让人不敢凝视。这么多年来,这么多的赞礼,她仿佛并不为所动,那依旧淡漠的面容,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根本就不会笑。
成年礼上,她是最出众的那一位,高佻的身材,凹凸有致的**被一袭齐膝短裙所掩。在人群中,她仿佛就是那落入凡尘的仙子。怕是江凌再见到,也一时半会难认出这是曾经那个总爱缠着他笑着喊“江凌哥哥”的小女孩。
十六岁,她已经十六岁成年了,但是她最希望看到的那个人影,却没有出现在她的成年礼上。她淡漠的走上高台,接受着众人的注目,将手放在晶台上。
晶台迸发出剧烈的光芒,投射出四个大字:灵绎九重!
所有人哗然,爆出惊叹。这是孙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这是年轻一辈中最瞩目的存在!
但是她的脸上,还是一脸漠然,并无半分欣喜,这一切,只是水到渠成罢了。走下晶台,她静静的站在孙昭晤身旁,孙昭晤欣慰的看着她,即使她还是那一脸漠然。
半年后,不老泉,一道光束直抒天际,江凌抬头看着被洞穿露出的湛蓝天空,脸上露出笑容:“这一天,终于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