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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李西脸上微微抹了点儿粉底。
她又擦点了口红,使整个人的脸色看着没没有刚才红润了,低马尾也让她整个人看着苍老了许多。
李西看着我说道:“沈江淮,你觉得我像李茜吗?”
听到这里,我一下子明白了。
原来李西这是要假扮李茜出现在侄子面前。明白之后,我一下子觉得李西想得很全面,毕竟小南现在的身体,如果知道自己妈妈去世了,肯定是受不了这个刺激的。
只见李西把耳朵两边的头发撩了几丝下来,整个人显得更加憔悴了。
我说:“你们本来就是双胞胎,你这样弄了几下,反正我是认不出来了。”
李西点点头:“你都认不出来,那小南肯定也看不出来。”
我说:“那可不一定,毕竟母子连心。”
听了我的话,李西回头:“母子连心?小南会一眼看出来我不是她妈妈吗?”
我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反正这些东西挺玄幻的,很多时候,用科学的解释,是解释不出其中原因的。”
李西有些黯然失色。
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作为李茜的妹妹,作为小南的姨妈,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不用自责,尽人事听天命就可以了。”
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李西低着头。
我站在旁边,脑子里抓心挠肺地向再找一些别的话来安慰她。
就在我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李西突然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一愣:“李西,你……”
只听李西说道:“沈江淮,你别说话,我现在心里乱得很,我就靠一下就好,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我哦了一声,也没再动。
靠在我的肩膀上哭了一会儿后,李西抬头。
她很快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随后她冲我一笑:“沈江淮,走吧,小南就在上面,你陪我上去。”
时隔几个月,我再次看看到小南的时候,禁不住也吓了一跳。
小南的两个眼珠子,完全已经凹陷进去了,他的皮肤也变成了白灰色。当我们进入病房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在他的周围,很多台机器,很多管子正插在他小小的身体里。
见到这一幕,我心里是挺难受的。
这么小的孩子,承受这么大的罪,一个成年人都不一定能承受得起,何况一个小孩子。
病房里护士正在给小南换针药。
见我们来了,她问道:“你们是孩子的家属吗?”
李西点点头问她怎么了。
护士说:“这孩子的配型,到底找得怎么样了,他现在的情况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如果不能快点儿搞定,干脆就把孩子给送回去吧!”
这护士的语气不是很好,我听了后有些生气:“你是什么态度,这里是医院,你不是白衣天使吗?救死扶伤才是你的职责,你怎么能把病人往外赶呢!?”
见我突然发怒了,那护士也不跟我闹。
她继续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里的事儿,处理完后,把换下的针药放进了自己推车里:“你们别把人都想得那么坏,其实说实话,我是挺心疼这孩子的。他现在的日子也不多,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配型,还是让他回家吧,这医院里冷冰冰的,他呆在这里,太孤独了……”
护士的话,说得很在理。
我知道刚才是误会她的意思了,于是赶紧跟她道歉。
小护士白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推着车子就走了。
李西来到小南的床边,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孩子的脸。
这孩子现在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也一点儿不过分,他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看着实在太可怜了。
但最可怜的是,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他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李西一边看着小南一边对我说道:“李茜生了小南后,就患有缺铁性贫血,而且非常严重。这也导致她不能再怀孕生孩子,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李茜怀孕之前,我知道她要用自己的命换小南的命,我肯定是会全力阻止她的。但是现在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按照她的心愿,把她接下来的事儿做完吧。”
我也走近了床边。
我看向小南的生命体征仪,上面的数字跳动得时快时慢,这说明小南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
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只听李西说:“如果配型结果出来,小南用不了那脐带血,我就把他接回去了,让他好好在家里呆着,带他晒晒太阳,也总比现在好。”
我嗯了一声:“这医院里等死的人,跟上刑场没区别,他太小了,不该承受这些。”
李西低着头,我不清楚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我也不想去追究她现在的心情,毕竟那孩子是她的侄子,两人是有血缘关系的,她心里的难过我是无法体会的。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小南突然睁开了眼睛。
只见他盯着我和李西,用虚弱的声音说着:“妈妈,妈妈你来了?……”
见孩子叫她,李西哎了一声。
她赶紧弯下腰,轻轻抚着小南的脸说道:“小南,妈妈在这里,你不要怕,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小南盯着李西:“妈妈,你之前去哪儿了?我一个人,真的好好怕啊……”
“不怕不怕,小南妈妈再也不回走了……”
小南哦了一声,冲李西伸出了手:“妈妈,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我想回家,我的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听了孩子的话,我心里一紧。
李西盯着孩子,温柔地说着:“小南已经好了,小南现在很健康,不过妈妈现在很忙,不能接你出院,你再等等好吗?”
听了这话,小南的眼睛里一下子像是出现是神采。
他嗯了一声:“妈妈,那我就等你来接我了。”
哄了好一会儿,小南才再次入睡。
我看着李西哄孩子的时候,离开病房打算透个气。
站在走廊上,周围护士医生形色匆匆。
靠着一扇窗户口,我大口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沈旭冰的出院证明开好了吗?”
另一个声音道:“已经开好了,一直放在护士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