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落败

想看许多风景的兔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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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做任何变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一口油条一口豆浆。

    油条味儿很正,就是豆浆带着股子淡淡的霉味。

    不过糖精管够,一般人也尝不出来。

    那个带着警告杀意视线慢慢挪开了。

    我保持不动。

    热闹的校门很快趋于平静。

    所有的学生都已经入校。

    校门前的早点摊也变得生意冷清起来。

    茶楼上的魏解起身离开。

    我稍等了一会儿,待魏解带着奉宝玉女走出茶楼上车离开,才把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剩下半碗豆浆则放回桌上,喊老板付账,然后跨上停在不远处的摩托。

    没立刻发动,而是稍等了一会儿。

    老板收走了桌上那半碗豆浆,转身回到桶边,左右看了看,趁人不备,抬手就要往桶里倒。

    但下一刻,他的手转了方向,把那半碗豆浆结结实实地扣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一下砸得瓷实,老板仰面朝天摔倒,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我笑了笑,这才发动摩托。

    虽然魏解先走一步,但他开车只能走大路,而我骑摩托则可以抄小路近道。

    所以当我赶到第二所老校大门外的时候,魏解还没有到。

    我换了个伪装,在街边拦下个挑担卖菜的老农,拍给他两张老人头,连菜带担子外加他肩膀上那条脏兮兮的汗巾一起买下来,转身挑着担子在校门对面的街边蹲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魏解的车才沿街开过来。

    车停路边,魏解带着奉宝玉女登上校门对面的茶楼。

    没错,还是茶楼。

    三所老校的校门对面,都有一座茶楼,都是三层高,开窗见校,一揽无余。

    魏解照旧坐到了二楼靠窗位置,端着茶碗凝神注视着街对面的学校。

    间操时间到了,学生们在操场上排着整齐的队列,伴着音乐节奏,参差不齐地开始做操。

    待间操到最后一节,我站起来,挑着担子来到车旁,对司机道:“同志,买点黄瓜不,大棚新下来的,顶花带刺,又水灵又甜。”

    那司机不耐烦地挥手道:“不买,赶紧走,刮了我车你赔不起。”

    我向他堆出一个微笑,“同志,买点吧,真挺好吃的。”

    “你特么有……那我买点吧。”

    司机掏出钱,递给我。

    我随便抓了两颗黄瓜塞到他手里,说:“咬得响了就打拐吧。”

    司机喃喃道:“咬得响了就打拐。”

    学校内的间操结束,音乐停止。

    我担着黄瓜转进旁边的胡同里,也不探头去看,只侧耳细听。

    没大会儿,魏解带着奉宝玉女下楼上车,看到黄瓜还问了一句,但也没太在意。

    司机旋即发动车子。

    我放下担子,叼了一根黄瓜,跨上摩托顺小路紧紧跟着车子,待车行至临江路段的时候,立刻加速追到车旁,然后一口咬断嘴里的黄瓜。

    司机表情坦然地一打方向盘。

    车子偏离正常车道,一头撞向了临江的石头栅栏。

    没错,我从来就没打算在魏解会呆的位置动手。

    伏击不一定非得是斗法。

    也可以是拳拳到肉的近身搏杀。

    提前做的种种布置,包括每天不辞辛苦地夜里跑去维护更新,其实都是障眼法。

    针对的不是魏解,而是他身边那个平平无奇的奉宝玉女。

    我知道她是谁。

    她也知道我是谁。

    可无论她是谁,准备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因此而改变我自己的计划。

    哪怕因此针锋相对,甚至是斗法搏杀!

    谁都不能动摇我的决心!

    失控的车子并没有撞到护栏上。

    坐在副驾驶的奉宝玉女一脚将司机踹出车去,然后滑入驾驶位,一脚踩下了刹车。

    车子带着刺耳的摩擦尖叫停在了栅栏前。

    车头与护栏的间距,甚至塞不下一个小指头。

    我一催油门,摩托轰鸣着冲上去,结结实实地撞在车门上,同时伸手一拳打过去。

    拳头穿过车门,落到门后的魏解身上。

    穿山打牛!

    可是这一拳落处,却没有正常的肌肉骨骼反馈。

    仿佛打进了一团烂泥里面。

    隔着车窗的魏解冲我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一拳打穿车门,打向我的胸口。

    摩托顶着车子横滑,撞破护拦。

    我立刻撤回拳头,跳下摩托车。

    摩托车顶着轿车撞开护栏,落向滔滔江水。

    就在轿车坠落的那一瞬间,驾驶位上的奉宝玉女灵活无比地滑到后座,抓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魏解,一踹开完变形的车门,抬手就把魏解扔上岸边。

    魏解一落地,打了个滚,便追到我跟前,双手十指如鲜花般绽放,手掌涨大了足有两圈,变得赤红。

    隐隐间带着股子刺鼻的血腥和尸臭。

    这不是白莲术,而是尸身法术的特征。

    我后退两步,用买来的汗巾卷住右手,抬手格开魏解打过来的这一掌,左手成拳打向魏解腋下。

    这一拳只要打实,就能重伤魏解。

    而且用的依旧是穿山打牛。

    魏解本来就是借着抛跃势头才欺到我身前攻击,被我格开后,前力用尽,后力未生,无法移动身体躲闪或者施招格挡,眼睁睁看着这一拳打过去,露出惊慌的神情,张嘴就要大叫。

    不过我这一拳没能打中他。

    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身体诡异地往后平移了半米左右,恰好躲过了我这一拳。

    平平无奇的奉宝玉女也跳上岸,拎着魏解的衣领往后拉了一把,帮他躲过了我这一拳。

    我抬头看过去,奉宝玉女也在看我。

    眼神中闪过奇异的光彩。

    熟悉,亲切,不舍。

    我脑子里稍一迷糊,但马上就清醒过来。

    我中招了。

    对方使出了迷神法门。

    我看到的所谓眼神中的情绪,实际上是我自己的心理状态。

    这是我第一次在迷神术上落了下风。

    我立刻毫不犹豫地向后倒退。

    可刚退了两步,奉宝玉女已经追上来,距离我不足半步,呼吸可闻。

    我四肢失去了控制。

    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细线在不知不觉间插入了我的手足背脊。

    傀儡术!

    不是刚刚中招的。

    而是在撞上车门的那一刻。

    斗法如绣花。

    她比我绣得细致。

    甚至在行使的车子上都预做了手脚。

    我终究不是白莲徒,想要冒充老曹的手法,不免束手束脚,未开战实际上就已经落了下风。

    这一局,我败了。

    但不冤。

    我终究是她教出来的。

    还没达到青出于蓝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