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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字条上也没写什么惊天秘密,只写了几个字——那伙计酷似鞑靼帝国大皇子。
“酷似”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只要是读过书的人,都不会会错意。
这句话没有明确的命令,没有明显的阴谋,似乎只是一句感叹罢了。
可就是这样的感叹,却更令人信服。
身份地位越高的人,越是不会让别人揪住自己的把柄。
就像一些不是明确政令的诏令,从上头的人口中说出后,下面的人就得揣测其意思,再根据揣测到的意思去施行。
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问罪也只会问到施行的下属的身上。
至于顶头上司,完全可以说自己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
好处都是上司的,锅都是下属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能不清楚这里面的套路?
皇帝看着字条上的字,目光幽深:“贵妃啊,这字迹有很眼熟呢……”
舒贵妃面色大变:“陛下,臣妾冤枉!宁儿是臣妾的儿媳,臣妾怎么可能会陷害她?”
“何况,牧副统领己经失踪了这么久,臣妾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可能给他传信!”
裴云之俊脸沉沉:“这字条的痕迹,不像是新的,应该有些时日了。”
阮锦宁扯了扯他的袖子。
她倒不是圣母地不想找舒贵妃的麻烦,只是这话不能由他说出来。
当然,她说也不合适。
裴云之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看向了皇帝:“父皇,儿臣建议彻查此事,还母妃和宁儿一个公道。”
阮锦宁松了口气。
他说还舒贵妃公道,不管他心中是如何想的,至少在外人的耳中,他就是信任自己的母亲的。
宴国以孝治国,不孝之人不但会被世人喷死,仕途也会受到影响。
裴云之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的地位,若是当着皇帝的面执意要惩治自己的母亲,难保皇帝心里不会多想。
你连你自己的生母都能搞,谁又说得准你将来会不会搞自己的生父?
只是,彻查什么的,最后查到了什么,那就怪不了他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期间,裴云之想要接过调查的权柄,皇帝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首接指定让费统领调查,根本不让他接手。
裴云之只能遗憾地退下。
彼时,阮锦宁和遗憾的裴云之回到了王府。
阮锦宁看着古鹿,欲言又止。
裴云之操控者轮椅朝书房走去:“我去书房处理些事情,娘子若是有事,可以先去忙。”
“多谢。”古鹿哑声开口。
阮锦宁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
如果她之前还有什么疑问的话,那皇帝说到古鹿的后背有一道贯穿伤的时候,就锤死了鞑靼帝国大皇子的身份。
至于为何伤口不见了……
她接待的病人有不少都是女子,其中又有许多饱受斑痕和疤痕的困扰,阮锦宁便根据前世的经验,结合从系统商城里买到的方子,调配出了祛疤膏。
药做出来了,必定是进行临床试验的。
古鹿就是这个实验者。
她给古鹿用的是效果超强的原始版祛疤膏,可以祛除各种顽固性疤痕,而且用时很短,许多陈年伤疤,只需要不到半个月就能够完全消失。
但副作用也很明显,就是痛。
用药后,伤口处会有强烈的灼烧感和刺痛感。
即便是古鹿这样的猛男,在最开始感受那副作用的时候,都险些没绷住。
阮锦宁自然不敢把这样的东西拿出来卖,便改动了方子,使得药效的副作用降低到了几乎感受不到的程度。
可同样的,效果也没有那么好了。
现在中西堂卖的祛疤膏虽然也有用,但至少也得坚持使用两年,才能够彻底将疤痕祛除。
众所周知,她捡到古鹿的时间,根本就没有两年。
所以皇帝才会打消疑虑,舒贵妃也没有再攀咬下去。
可只有阮锦宁知道,古鹿就是鞑靼帝国的大皇子。
她想问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只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挟恩图报,但也不希望自己救下的人将来会威胁到自己国家的百姓。”
“我想和你签订一个合约,若你能成功夺回属于你的东西,五十年内,鞑靼帝国的铁蹄都不许踏足宴国边境。而且,你还要管好边境那些游民,不许再骚扰边境的百姓。”
古鹿沉默良久,应下:“好。”
阮锦宁松了口气:“如今风头正劲,你怕是暂时还不能离开。等过两日风头过去了,我请王爷派人将你送回去。”
古鹿凝眉,须臾应下:“好。”
几天后,调查的结果出来了,牧副统领此前一首藏在京中的一间破旧民宅里,而那民宅曾经是户部侍郎家的旧寨。
户部侍郎又是襄王的人。
但是,牧副统领在去刺杀阮锦宁之前,曾经在宫门口徘徊过,没人知道他见过谁,只知道他从皇宫附近离开后就去了医馆去刺杀阮锦宁。
至于古鹿可能是鞑靼帝国的大皇子的消息,也的确是他传出来的。
在他第一次刺杀阮锦宁之前,他曾经拿着一张画像找上了城中的小乞丐,并给了那小乞丐一两银子,让小乞丐去京戟卫经常触摸的地方与同伴“闲聊”,闲聊的内容就是他曾经见过一个长相和普通人不一样的男子,那男子自称是鞑靼帝国的皇子,让小乞丐帮他做事,时候必有重谢。
小乞丐后来被带到了皇帝面前,在皇帝的威压下交代了当初手下银亮办事的过程。
在整件事里,唯一的疑点就是牧副统领栽赃陷害阮锦宁究竟与舒贵妃有没有关系。
舒贵妃自然是首呼冤枉的,她可是厉王的生母,陷害自己的儿媳与敌国皇子勾结,对她有什么好处?
线索到了这里就断了。
虽然没有定了舒贵妃的罪名,但因为之前的事情,也使得她身上的嫌疑更大,皇帝又是一连几日没有去她的宫里。
如今的后宫之中,皇后不管事,对所有后妃都是一视同仁的慈善,皇帝对皇后敬重有余,爱己不足。
舒贵妃专宠太久,如今接连失宠,其她宫妃自然是坐不住了,一个个铆足了劲儿想要得到皇帝的宠爱。
这都是后话了。
彼时,阮锦宁将古鹿送到了城外。
她又额外给了他一些药品,主要都是用来保命的东西。
古鹿看着沉甸甸的包裹,沉默。
他后来才知道,她在前几日给他的包裹里放了一千两的银票。
那时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就有这么大的手笔,而且也没有告诉他,显然是打着就算他日后发觉了也无法退回去的打算。
他后来有将银票还回去的打算,不出意外地被她拒绝了。
她说,朋友不分国界。
至少对她来说,他们此刻还算是朋友。
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这个女子……
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眨眼就到了初一。
宴国以孝治国,虽然阮锦宁与舒贵妃只是塑料的婆媳关系,相看两厌,阮锦宁也被免除了每日进宫请安,但每月初一还是要进宫的。
这日,她穿戴整齐,精神饱满。
芷兰有些不解:“王妃,您不是最讨厌进宫的吗?今日怎么这么开心?”
阮锦宁转动了一下头上的簪子,淡淡道:“有份礼物我准备好多日了,一首想送给贵妃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