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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最后一个钿花贴在发髻上,林聪儿对着镜子左右照照,仔细看着那张小脸上每一处精心的妆容。
柳叶弯眉,俏挺的鼻子,被脂粉红润过后的双颊,唇——
林聪儿用小指勾起并不算少数的粉,用手指在那原本就已经粉很厚的唇四周,又覆了一层。
再对镜子瞧瞧——
虽然依旧肿的很高,但到底是盖住了那本来的红肿不堪。
林聪儿又拿起红纸给嘴唇抿了一层红色,再左右瞧瞧自个儿。
嗯,还不错,像个俊俏的小媳妇儿。
山洞传音效果极好,两个粗俗不看的说话声由远及近。
“还别说,这娘们儿还真俊,咱三虎寨这回可是掏上了哈!”
“我操,你想啥呢?你以为还能轮着你?就这娘们儿这小身板子给咱仨老大轮班玩儿上个把月,还能剩给咱们个喘气儿的?”
“哈哈,也是,不过你爷爷我惦记的可不是这个。”
“咋,你看上哥儿几个逮着那个了?”
“嘘——”
林聪儿不知什么侍候已经站在两个绿匪面前,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面带微笑。
“二位大哥是来找我的么?”
“嗯,大虎爷儿让你过去一趟!”那二匪看着打扮过后的林聪儿不掩银邪,眼神*裸的盯着她一层单衣下那两个不知道是因为喂过孩子,还是被糟蹋了一整晚的身子。
林聪儿似乎也察觉了,非但不避讳还有意无意的挺直身板儿。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道德门面就都是个屁,对她林聪儿来说——
风骚能让她多条活路,她就风骚。
放荡能让她多个靠山,她就放荡。
其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活着。
报仇。
“那麻烦二位兄弟带路吧。”
林聪儿妩媚一笑,随二人而去,她的手在身后始终掐着腰,许是疼的麻木了,习惯了。
……
这世上的缘份兜兜转转,都说因果循环,但林聪儿绝没有想到,这缘份竟然来的这样快。
原本被大虎子搂进怀里,用那还挂着酒菜的胡茬儿一顿剐蹭的侍候,林聪儿还压不住心里的反胃。
可不曾想——
老天爷竟送给她一份大礼,来让她平衡。
又搓又揉的摆弄她一翻后,那大虎子忽然道:“我的心肝儿,我的肉诶,爷儿有个头疼的事儿,你得帮爷儿掂掂轻重。”
林聪儿原本毫无兴趣,兹听着那大虎子皱着眉头从头说起。
原来在她来的前一天,几个兄弟回老家办事回来,跟汾河边儿上拣了个娘们儿回来,那小娘们儿溜光水华的,一瞧那穿着打扮就是个大户人家的,原本哥儿几个是准备打听出哪门哪户后,敲点银子,海捞一笔,可那娘们儿一报家门儿,可是吓坏了这几个弟兄。
“本宫可是堂堂大清朝公主,此番代我大清去哈萨克汗国和亲,尔等鼠辈如若敢动我半根汗毛,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那小娘们儿这么一说,可是弄的弟兄们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又怕是假的白白让人耍了,可也怕是万一是真的,搞得现在,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原本是关在那不知道怎么办,直到那三虎子提起,“呦,怎么给忘了,咱那心肝儿可不是一般的人呐,她见过的世面可是比咱们哥儿几个多的多。”
于是乎,这分辨‘真假凤凰’的权利,就如此草草的落在了林聪儿的手里。
……
人被关押在山洞的一个拐角儿,许是不常用,那四周墙壁开凿的也是相当逼仄,
就连林聪儿这样的娇小身段儿,都要弓着身子才能进去。
林聪儿的腰上非但没有好,经过昨儿晚上三个大汉、几个时辰的轮番折腾,更是早已让她疼到麻木。
可尽管如此,她弯下腰朝里面走时,每走一步,心尖儿都是跳动的,每走一步,嘴角都是微扬的。
她甚至忘了去扶自己的腰,只专注的紧攥着拳头。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那扭曲的渴望。
这样的渴望直到走到最深处,见到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姑娘时——
变成了现实。
林聪儿站的倍儿直,面对着眼前这个人,她刻意的在居高临下,她想居高临下,她必须居高临下。
尽管她并不认识她的模样儿,也不清楚她的身份。
可她认识那身衣裳,那衣裳上雀屏开展的孔雀,在整个大清朝,只有公主才能穿。
“怎么样,你认识吗?”大虎子贴身过来。
林聪儿对他媚笑的同时,心下嘲道:蠢货,没人告诉过你,女人的话,最信不得的么?
“面生。”林聪儿点头道,接连四下在那小姑娘身上打量,最后定睛在她用力挣脱捆绑的手上。
林聪儿走上前去,抓起她的手,翻过来看。
那是一双并不娇生惯养的手,甚至拇指和食指之间还有着厚厚的茧子。
林聪儿淡淡的道:“我虽不认识,可瞧着这双手,可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公主的,到像是哪个帐房家的女儿,这茧子明眼一看就是个长年打算盘的。”
唔——
唔唔——
那小姑娘拼命的想要说什么,只可惜嘴被布团儿紧紧塞着,什么都说不出。
啪——
三虎子上前,二话不说给了那小姑娘一个巴掌。
“臭娘们儿!敢骗你爷爷们!爷爷们今儿个就让你知道知道,骗爷爷们的下场!”
……
……
后来的后来,裂帛声声。
林聪儿离开时,眼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悍匪,一脸银邪的摩拳擦掌与她擦身。
拚了命的支吾声不断从身后传来。
林聪儿下意识的拽拽衣襟,压下心底那同昨夜一样的恶心,她开始感谢那姑娘口中的布。
至少让她仅有的良心依旧能够安然麻木。
这怨不得她。
要怨就怨她自己的姓氏吧。
谁叫她偏偏要姓那,艾新觉罗。
……
咯哒,咯哒,咯哒——
月影剪剪,马蹄声声。
精卫狂奔在归化府的路上。
那手中的马鞭子,每抽打一下马,都会再抽一下自个儿。
抽的狠,抽的频,抽得精卫身上,已经数不清有多少血痕,不少皮肉处依然翻外,鲜活的血肉晾在风中,只看上去,就是钻心的疼痛。
可对精卫来说,这身体上的疼痛不及悔恨的万分之一。
每每想起那丫头丢的那一天,他都恨不得打死自己——
那天夜里,和亲队伍行至汾水河边扎营,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每到夜里,精卫都难以入睡。
只是远远的看着那鸾架,都会让他不由想到那天的‘梦’。
心尖儿像是着了一把火一般,灼烫的他坐立难安。
待大家都睡下了,他一人独自走到河边,褪去了那一身压得他快喘不过气的盔甲,整个人‘扑通’一跃,没入水中。
他任由自己沉在那冰冷的水下,四肢死尸般的展开,直到周遭的水压压的他胸腔憋的生疼,他才肯浮到水面。
就这样,反反复复。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多少次。
他只知道那冰凉刺骨的感觉对他是有效的,至少周身的凉意,让他能够暂时忘却心头的那把越燃越烈的火。
然——
一切冷静瞬间破灭。
当精卫察觉自己被整个人从背后紧紧抱住之后,只反应了一刻,便全身僵硬。
“你尽管甩开我,可别说我没告诉你,我不会游水。”那倔强且脆灵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精卫恨不得回头抽她一个巴掌!
“你疯了吗!我没穿衣服!”精卫几乎是用全力在吼,他气的全身哆嗦,却因为她那句‘我不会水’,未动分毫。
乌布里像是没听见,任由自个儿的脑袋压在他的耳朵边上,她咯咯笑着,应着他的话儿。
“没事儿,你不吃亏,因为我也没穿衣裳。”
“!”
精卫除了鼻孔喷薄着怒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该义正严词的谴责这丫头不顾廉耻的!
可他说不出口,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那个被身后那滑腻的娇躯紧紧贴缠的自己,又着了火。
熊熊大火。
他用力的往岸边划水,划啊,划啊,他明明看见离岸边是那样的近,为什么他怎么也划不到?
而比那贴着他身体更为火热的,还有那耳边一声声暖语,一股股热气——
“嘿,我说你就认了吧。”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思。”
“怎么样?我这拉下了脸送上门儿的,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终于划到划不动的浅水处,精卫刚要站起来,却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举动让场面更为尴尬。
“瞧瞧你这身体多诚实?”乌布里笑的花枝乱颤,然她虽口上的大方,内心的紧张却还是让她视线下意识的躲着那陌生的反应。
她坐在水里,赖皮的死缠着精卫虬劲的胳膊,整个身体无意识的贴上去。
没办法,水里太冷了,他的身体太暖了。
而这举动却让精卫误会以至愤怒不已,“你这丫头到底还要不要脸!”
话才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无意说这样重的话,但他有限的语言表达,让他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紧咬着牙,看着那个眼窝倏的就泛泪的丫头。
他知道自己话说重了,可是已经收不回来了。
“我就不要脸了怎么着?我乌布里就想见识见识我喜欢的男人的身子还不行吗!难不成我姓艾新觉罗,我就活该这辈子都只能面对一个比我爷爷还大的老头!”
“……”
精卫哑口无言,纵然他有千言万语,可只看着眼前这个泪眼嘤嘤的丫头,他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心尖儿那无可名状的抽疼又起——
可对视了许久许久之后,到底是理智战胜了自己。
精卫一把甩开她,背对着她一步步走向深处。
只留下一句比这冷水还要让乌布里刺骨寒心的话。
“你走吧,别再羞辱我,也羞辱你自己了。”
……
少时,那水花声,让精卫知道,她走了。
可精卫没想到的是,她这一走,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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