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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十三。
这的确是个籍籍无名的名字。
江湖中,找出一万个人,知道燕十三的,恐怕连一个人也没有。
可秋满天是知道的。
前世就已经知道了。
秋满天没有见过燕十三,这是秋满天第一次见燕十三。
燕十三自报家门的时候,秋满天没有任何惊讶。
——既然早已判断出,又何必惊讶呢?
刚开始时,秋满天当然不知道黑衣人就是燕十三,未来必定名满天下的燕十三。
但当黑衣人出剑杀金枪王的时候,秋满天便知道了。
黑衣人的剑在腰间,但被衣裳遮挡住了,只能看到剑柄。
黑衣人用的不是什么名剑,秋满天自然也看不出,但当黑衣人拔剑的时候,秋满天便看见了剑鞘。
那镶嵌了十三颗明珠的剑鞘。
秋满天前世就已知道燕十三用的是这样一口剑,更何况他也知道夺命十三剑的些许招式,因此他看出了这人就是燕十三。
正因如此,秋满天一点惊讶的情绪也没有。
不过他有些感慨。
想不到才行走江湖不过半年光景,就遇上了这样一个虽然不有名但未来必定有名的剑客。
不过令秋满天更意外的还是,这个偏僻的小城居然有一位本事如此高明的捕快。
这个身手了得的捕快,本不应当呆在这小地方,即便加入六扇门,成为六扇门最赫赫有名的人物,也没有人感觉奇怪。
柳捕头姓柳,叫柳长街!
柳长街是个喜欢做梦的人,他不是做升官发财的梦,他梦想有一天变成一条长街,看着行人在他身上走来走去,而他护佑这些人的安全。
路上,燕十三忍不住问柳长街:“你真是一个捕快?”
柳长街微笑和四周的街坊邻居打过招呼,这才回应燕十三:“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是这里的捕快,我十三岁时便已是这里的捕快了,现在已有九个年头了。”
燕十三沉声道:“你这样一个人不应该当一个小小的捕快。”
柳长街微笑道:“为什么?”
燕十三道:“因为你的本事本可以做更大的事情。”
秋满天笑了:“你错了!”
燕十三回头看着他,道:“我哪里错了。”
秋满天道:“你为什么练剑?”
这不是回答,而是询问。
燕十三愣了一下,道:“因为我喜欢剑。”
秋满天又望向柳长街,道:“柳捕头你呢?你为什么要当捕快?”
柳长街深深看了秋满天一眼,眼中已有了知己之意,世上能了解他的人实在不多,可眼前人便是其中之一。
柳长街微笑道:“因为我喜欢当捕快。”
秋满天微笑道:“现在你是不是明白了?”
燕十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一个人干什么职业,做什么事情,和别人的评价没有什么干系,而在于这个人。”
燕十三的眼睛已在发光道:“我想当剑客,我便成为了剑客,他想成为捕快,便成为了捕快,仅此而已。”
柳长街哈哈一笑,拍手道:“有道理!其实我们这些人已经很幸运了。”
“哦?”
柳长街淡淡道:“世上有许多人明明想做某些事情,但偏偏没有法子去做,因此我们实在幸运极了。”
这个话题还是有些沉重,令气氛都变得有些凝重了。
不过柳长街很快便笑了起来,望向秋满天道:“你呢?你想干什么?”
秋满天道:“我想做三件事。”
燕十三也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三件?”
秋满天道:“第一,我想要练成世上最可怕的剑法。”
燕十三微笑道:“我也想成为天下第一剑客,看来我们未来必有一战。”
秋满天笑了笑道:“第二,我想有花不完的金银财宝。”
燕十三哈哈一笑道:“有时候我也想自己很有钱,但我这个人花钱实在太快了,因此也渐渐不去想了。”
柳长街也笑了,他发现这两人实在有趣极了。
柳长街看着秋满天,道:“第三件事是什么?”
秋满天微微一笑道:“我想睡便天下所有最漂亮的女人。”
燕十三、柳长街愣住了。
两人又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燕十三指着秋满天道:“看来你是个酒色之徒。”
柳长街也笑了起来道:“他的确是个酒色之徒。”
秋满天也承认道:“我当然是个酒色之徒,这世上又有几个男人不好色呢?”
燕十三同意:“不错,但世上没有几个男人敢堂而皇之说自己好色。”
柳长街补充道:“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如你一样说出想睡遍天下所有漂亮女人的话。”
秋满天得意一笑道:“如此看来,我才是天下间唯一的真男人。”
这种话无论那个男人听了,都不会满意。
柳长街、燕十三也一样。
他们都是年轻人,年轻人本来就是冲动了。
两人不约而同恼怒道:“为什么?”
显而易见,如果秋满天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回答,他们是绝不肯善罢甘休的。
秋满天毫不迟疑道:“因为我敢说睡便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可你们却不敢说,因此我才是真正的男人,而你们却不是。”
燕十三冷笑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敢说?”
秋满天瞥了燕十三一眼,道:“你敢?”
燕十三冷笑道:“我自然敢。”
他真敢。
燕十三居然大声喊道:“我燕十三要睡遍天下所有的女人。”
秋满天、柳长街动了。
两人在燕十三喊话的一刹那,两人便已掠上了两侧的屋顶。
果不其然燕十三便遭受了毒打与白眼。
四周的不少人向燕十三丢了东西。
燕十三虽然闪躲得快,可奈何对方火力太猛,头上还有一片菜叶子。
秋满天、柳长街看着燕十三狼狈的模样,又哈哈大笑起来。
燕十三铁青着脸,冷笑道:“我是不是男人?”
秋满天感觉有趣极了,他想不到年轻的燕十三居然有如此热血幼稚的一面。
秋满天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
燕十三怒了,老脸都红了,老子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你居然不知道。
秋满天望向柳长街道:“你知不知道?”
柳长街一看秋满天那玩味的眼神,立刻明白了。
柳长街叹了口气道:‘其实这种事情只有一种人知道。’
燕十三忍不住问道:“什么人?”
柳长街道:“我知道杏花楼是个很不错的地方,等事情了结,我们拿了赏银,到时候带你们见识一下。”
杏花楼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燕十三不太明白,可秋满天明白。
秋满天拍了拍燕十三的肩膀。
三人来到了衙门,等了一伙儿,金枪王的尸体抬了上来,过了一会儿,被金枪王杀了父母的小孩子也出面作证了。
这里的县太爷是个很讲究律法的人,而柳长街是他的得力手下,正因为他们这一群人,这里的治安不差,
因此秋满天没有来得及展现剑上的本事,和燕十三杀出衙门,而是正大光明走出了衙门,还得了五两银子的赏钱。
赏钱在柳长街手上,因为柳长街决定带他们去杏花楼。
燕十三很好奇杏花楼是什么地方,他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