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计划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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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若在确定娘娘睡着后,便吩咐了那守夜的小宫女前来伺候着。

    自己便退了下去回到自己的侧殿之中。

    打了些许洗脸水,简单的洗漱后,便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沉沉睡去了。

    长安城内京城第一酒楼天香居,夏惊羽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惨绿少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少年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负手站在那古色古香的窗棱前沉思。

    想着林半夏已入宫数戴,一直以来都未曾见过自己的父母亲,甚至对于那些宫宴时,每次都是被苏漫漫寻了错外,而被关在凉月宫内,然而林家父母竟然也不曾为她争辩过半分,甚至连入宫见见林半夏的机会也不曾为此争取过,却只是让林半夏一个人流落在那吃人的深宫当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却似个孤儿一般。

    夏惊羽一阵咬牙,雪色的手腕上青筋缕缕,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半晌不言不语。

    那缁衣壮汉半晌不闻动静,悄悄抬起头来,见着夏惊羽这样一副模样,担忧地皱起眉头来,道:“门主,嫣姑娘的信上说什么了?”

    夏惊羽回过神来,望向那远处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微微舒了口气,道:“想必如今咱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那缁衣壮汉闻言,如今门主都亲自来这长安城了,想必事情已经达到他无法预料的地步了,如今门主要改变计划那也是没有不可能的。

    “门主吩咐就行。”

    夏惊羽淡淡地回头瞧了他一眼,点点头,想了一想道:“嫣儿在宫中如今的处境可还算比之前要好一些,但最近似乎又遇到了一些麻烦。

    那缁衣壮汉不禁有点疑惑道:“嫣姑娘受了什么委屈了?”

    夏惊羽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吩咐着他开始着手安排一切事宜。

    纵使林半夏已经怀有皇上的子嗣又能怎么样,他夏惊羽如今既然来到这长安城,他就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把她给救出来的。

    她可知那皇帝早已经将林家、夏家视为眼中之钉,肉中之刺了,如今她竟然还替他怀上了子嗣,不知这个澹台望舒到底拿了什么话哄她,将她收服。

    倘若林家、夏家在朝中的势力慢慢被剥夺及削减甚至倾覆之后,更别提她这腹中的孩儿了,必在那这皇宫当中也得不到什么好的待遇。

    那澹台望舒还能为她舍了江山不成?

    夏惊羽心中的担忧是越来越急切了。

    景德殿内,御案前,一道玄青色的身影单膝跪地,埋头不言。

    座上的人直直望着那身影,累索了良久,才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身影微微顿首,面上虽然有些难色,但到底是一五一十地将他所看的一切都详尽地禀告了出来。

    “那信鸽从西六宫的依兰殿出来,在御花园中绕了许久,才循着宫墙飞了出去,微臣看得明白,有人在京中接应,那信鸽如同之前那次一样同样的是熟门熟路,不过这次不与往常那样只是送了信便又飞了回来,这次微臣发现这信鸽最后是落在了那京城第一酒楼的某一个厢房的窗棱前,良久过后,微臣才见那信鸽才飞了出来。”

    他禀完了话,便跪在地上,俯首听命。

    殿中静的仿佛无人存在一般,夜来跪在地上,不言不语。

    澹台望舒静了许久,静得别人都以为他似是要睡着了。西六宫依兰殿里出来的鸽子送信?

    依兰殿乃玉嫔所住,那玉嫔乃藩邦之女,早在前些时日,夜来便已经查出这信鸽的异常之处,但最后他也着实没想到的是这接头一方竟然是玉嫔。

    她们到底在策划着什么样令人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可知道接应的人是谁?”澹台望舒闲凉地道,这总该要拿出一点真凭实据来,才能让人信服。

    “微臣不敢打草惊蛇,没有进门详细查探。不过据微臣打探,里面住的是一个年轻的公子,据酒楼老板说,这位公子来自外地,是最近不久才入住在这里的,而且他身后还经常跟随着一个缁衣壮汉。”

    夜来低声道,说起正事来的样子倒是没了与白芷在一处时的羞窘和腼腆,端然是凛然端正的男儿之意气。

    澹台望舒点了点头,以手支额,陷入了浅浅的思索当中,眉峰轻聚,眼神中掠过一丝凛然不悦来。

    玉嫔,凉州女子,如今看来,倒是能够非常的确定这信鸽是从那西六宫的依兰殿飞出的。

    只是接下来他要确定的是那接头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澹台望舒眉头沉了下来,现下既然知道了是何人所为,接下来要做的便显而易见了。“夜来。”

    夜来猛然听见召唤,条件反射一般地应了一声,却听澹台望舒道:“去查查这人是什么来历?弄清楚他们要做什么,再来禀告朕。朕要事无巨细统统都要知道。”

    夜来领命去了,澹台望舒不言语,便又陷入了沉思当中,不再说话。

    良久,澹台望舒便朝着殿外喊道:“余成德……”

    余成德疾步上前,躬身入了殿内,走到殿前,行礼问安道:“奴才在,皇上吩咐。”

    澹台望舒抬眼瞧了瞧他,想了一想,道:“去凉月殿。”

    余成德应了,匆匆去拿了大氅出来,澹台望舒系了,这才往凉月宫而去。

    凉月宫中,林半夏早早便入了睡,些许是天气变化,总觉得身子甚是乏累的紧,用过晚膳后便就早早的由着白芷伺候着就躺在了床上。

    只是有时候偶尔会因为心中对玉嫔的担忧而时不时的惊醒过来。

    澹台望舒在她床榻之前坐定,伸手抚平了她眉间的褶皱,心疼不已地看着她,忍不住地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吻。

    岂知,林半夏本来就睡的极不舒服,眠意也浅,微微一点动静便让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瞧见是他,脸上瞬间露出一抹喜悦的笑容来,低声道:“皇上怎么来了?”

    澹台望舒见她醒转,索性脱了外衫环住她的腰身,道:“朕许久没来这里了,你是不是想念朕的紧啊?”

    林半夏听闻他所问的话,脸上瞬间浮起红晕来,娇羞一片,不禁嗔怒道:“皇上是越来越没有个正经了。”

    澹台望舒也悠悠的笑了起来,拥着她腰身的双手是更加的紧了又紧。

    林半夏想起如今玉嫔妹妹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在今晚皇上有来这凉月宫,那她就好好的再跟他商量一下。

    澹台望舒见环中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不禁有点疑惑起来。

    “半夏,可是睡了?”

    林半夏摇了摇头,转过身来,那长睫眨巴了几下,才悠悠的道:“皇上允我的事,可还记得?”

    澹台望舒淡淡地道:“嗯?”

    林半夏明知他近来要事缠身,能来看她已实属不易,倒是不好再提要求,其实她倒不是逼着他紧着将此事做了,只是玉嫔的事情已然是迫在眉睫,将她送出宫去,便也了了她一桩心病。

    “皇上可还记得臣妾之前有跟皇上提及的有关玉嫔的事情?”

    林半夏抬眼瞧了瞧他,问道。

    澹台望舒瞧着她的模样,心中低低叹道,半夏,你可知道,如今朕恐怕是不能对你实言了,眼下这玉嫔被查到与宫外有着不寻常的书信往来,朕是一定要把这些事情查清楚以后,再来定夺她玉嫔的去往。

    林半夏见他半响不语,心中不免猜想着难道皇上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皇上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林半夏低声问道。

    澹台望舒微微笑了笑,道:“这件事日后再商量吧,眼下你且只要好生照顾着自己即可,其它的朕会来想办法的。”

    林半夏听闻澹台望舒如此说来,心中不免有点担忧起来,虽然她也知道皇上碍于玉嫔妹妹的身份不能很快的做出决定,可是这件事若是一拖再拖的话,那玉嫔妹妹的处境就会越来越危险了。

    本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瞧着澹台望舒似乎一脸疲倦,林半夏便也没再过多的说些什么了。

    不一会儿,林半夏便听到澹台望舒平稳的呼吸声,看来他是真的累了。林半夏便仔细的为他掖好被子,免得夜间着了凉。

    随后自己也迷迷糊糊之际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林半夏醒来时,澹台望舒早已不在身边。

    想起昨晚的事,林半夏心中不免还是有点担忧,如今皇上一直不给她正面的答复,只是一直说着自己会想办法。

    可是一想到自己前些时日早已同他商量过此事,那时候的他就已经答应过她会想办法的。可是如今再次同他提及时,他还是这句话。

    哎,林半夏心中顿时有点疑惑不解了。

    也变得迷茫了。

    她这么相信他,他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吧。

    良久过后,林半夏便喊来白芷。

    “白芷……”

    白芷闻得林半夏的声音后便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