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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阿福想不出别的。
她想不明白,干脆就拍手叫好,老天爷开眼。
算是解决一桩心头大患,阿福再看到自家阿元抱抱又亲亲,亲得阿元咯咯直笑:“娘亲。”
阿元的胳膊还未吊着,佟瑜刚才没发现他胳膊的事,这会阿福又说一遍,他立刻恨得咬牙切齿:“嫂子你放心,她俩就算这样也别想好过!”
甭管佟瑜准备再怎么对付那两人,阿福都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别人寻仇归别人寻仇,她也要给儿子报仇!
于是刚抱着阿元走两步,赵阿福又回头,垂落目光数寸:“小佟,她们对门那事还是照办,收网吧。”
佟瑜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放心吧嫂子。”
赵阿福安下心来,跟阿元在这吃罢饭才出了云来客,牵着阿元的手要回去。
才到门口,见一只灰不溜秋的影子从脚边一闪而过,她吓一跳,阿元却反应过来。
“娘亲,老鼠。”阿元对这小动物再熟悉不过,以前他家里有好几只,爹隔段时间就要抓一次。
老鼠,是坏蛋,把他的饼都偷吃了,害他饿肚子。
阿元像贺荆山从前做的那般,抬脚就要去踢,却被阿福拽回身边。
赵阿福紧锁眉头:“阿元,离它远些,老鼠身上病害多。”
古代有多少疫病最开始都是由老鼠传播的。
阿元特别听赵阿福的话,赶忙把小脚收回:“嗯,娘亲,老鼠是坏蛋。”
赵阿福倒不怕老鼠,但见那只老鼠毛色干燥灰黑,胡须发白,她潜意识里就觉得那是一只病鼠,她可也是用过不少小白鼠做药材实验的,对这种动物比较了解。
阿元答应她的事,都会乖乖做到,赵阿福遂抱起阿元,慢慢往回走。
路到一半,泼墨色的天空那浓重的云彩骤然塌陷般,被狂风搅动,灿金色的阳光与诡异的黑云绞缠,景象奇异瑰丽。飞沙走石,路人知雷雨即临,纷纷袖子挡住眼睛往家里跑。
轰隆一声巨响砸在头顶,赵阿福抱紧阿元,跑到一旁屋檐下,捂住他耳朵:“乖,不怕。”
这见鬼的天气!
阿元却摇头挣脱赵阿福,伸着另一只好的胳膊去捂赵阿福的耳朵:“娘亲,不怕。”
赵阿福心里暖暖的,亲他圆嘟嘟的脸一口。
宁古塔被暴雨蒙上一层郁郁的青灰,廊檐哗哗啦啦往下泼水,赵阿福把阿元挡在里面,很快自己外面的衣服被溅起的雨水渡得湿润。
这雨,看样子是难停。
阿福连把伞都没带,她忽然就无比怀念天气预报。
qaq,落魄小娘子在线带娃淋雨。
她好可怜嗷!
赵阿福抽抽鼻子,有点凉,阿元的小胖手就摸摸她的鼻头:“娘亲,爹爹会来。”
阿福歪歪脑袋,贺荆山现在应该在家里,不知自己跑出来了。
但她还是要安抚自家小团子,点点脑袋:“嗯,你爹爹会来接咱们娘俩的!”
话虽这么说,她的背上凉飕飕的。
油纸伞被暴雨敲打得哗哗啦啦,声音又埋没在浪潮似的雨声里,男人的脚步驻足在廊前。
小团子圆溜溜的眼睛瞬间莹润一层亮光,下一秒,赵阿福身上被覆一层蓑衣。
她啊呀一声回头,想也不想:“荆山!”
母子两人同样欣喜。
贺荆山手持一柄灰墨色油纸伞,身上覆着蓑衣,冰冷的雨水淋淋漓漓往下滴。
可,他宽厚的肩膀看起来温暖无比。
贺荆山一手执伞,一手给阿福系好蓑衣的系带,全程只看了阿元一眼。
阿元还小,没有感到被爹地忽视,反而高兴娘亲不用淋雨咯。
阿福穿好蓑衣,又给拿来阿元的小蓑衣。
河湾里的蓑衣草,由新鲜的嫩绿色时割来,鞣制撮绳,编织两天,密不透水,晒干之后慢慢变成棕黄色。
穿在身上,散着一股蓬蓬的新鲜植物味道。
这蓑衣是干娘给他们新编的,原先的太旧了,就落在邙山村的老家没有带过来。
油纸伞是贺荆山糊的,选竹上小皮纸伞面,上熟桐油,步步繁琐。伞很大,能容纳一家三口。
三人踏着脚踝深的水回去,到过桥,阿福往下一看,水流冲着冰块流得湍急,拨弄岸边干枯的垂柳。
宁古塔的春天来了,但却是一个突兀的,叫人难以适从的春。
若不是有一家人在身边,赵阿福恐会觉得恐慌。
她小手拉紧贺荆山的手,另一只拉着阿元。
到了自家弄堂这边,阿福心中稍安。
回家燃起炭火,炭火盆檐上烫着已经烤过一遍的番薯,等第二次烫完,烤番薯的皮就会变得劲道,有种特殊的口感和风味。
愿四月五月赶忙过去,夏天赶紧来吧。
阿福偷偷祈愿,可也知道现在才四月中旬,离那个时候还远着呢!
“干娘定是做了晚饭,我们现在就吃点别的垫垫肚子。”阿福见隔壁朦胧的雨中依稀有烟,去拿三个苹果过来。
家里宽裕起来,伙食的质量也飞速上涨。
冷天直接吃个苹果太冷,阿福用一根筷子从下到上把苹果穿透,放在炭火盆上烤。
苹果皮很快开始发黑发亮,滋滋的响,与此同时散发出一种热乎乎的甜香味儿。
阿元就蹲在旁边等,炭火的红光把他的圆脸映照得红光满面。
苹果烤好,赵阿福先放在盘子里,稍凉,把黑乎乎的皮扒掉,她白嫩的指尖染上一层灰黑,碰一下苹果缩一下。
“烫......”
坐在一边的贺荆山擦拭完匕首,重新放好过来,伸手接过阿福手里的苹果,三下五除二把烤苹果剥成只有黄黄嫩嫩的热果肉。
整个屋里都散发着一股酸甜、喷香的热气。
赵阿福先把那个小的给阿元,阿元拿着筷子啃烤苹果,阿福也接过第二个开始吃。
烤熟的苹果汁水都是甜热的,有种淡淡的焦香,以及熟透的水果香,咬进嘴巴里瞬间幸福的冒泡。
见阿元吃得美滋滋到用脸颊蹭自己,赵阿福也用自己的脸颊蹭蹭贺荆山。
屋外有多冷,屋内就有多暖和
贺荆山刚毅的脸低头,耳朵微红,低斥,“不羞?”
阿福眨眨眼,她摸摸自己的男人,羞什么?
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的小爪子塞进贺荆山的袖口里,门外忽然传来二郎的声音。
“嫂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