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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语云:‘国赖储君,家系嫡长’,自天地始,未尝闻无后继者而能兴旺之国家。今有寡人第九子韩非,聪明天授,才略英奇,可担社稷之重,特晓谕天地,敬告祖宗,即日晋位太子,为国储君,自此为我大韩百年社稷尽……”
在一份长长的诏书中,太子册封大典总算顺利举行,过程稍显草率,有点儿草台班子的意思。
立韩非为太子根本不是韩王最初的意思,册封大典自然也没必要搞得太过隆重而浪费钱财,留这些钱用来花天酒地它不香吗?
“参见太子殿下。”
韩非从韩王手中接过印玺,接着又接受百官朝拜,也算正式确认他将是韩国江山的继承人。
韩王道:“老九,你现在已经是太子,寡人王位的继承者,自当为江山社稷尽心竭力。此去秦国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是合乎法理人情的寡人一定会满足。”
“谢父王。”
韩非谢过恩典,面带忧色,想一阵才说道:“其他也没什么,儿臣只是担心红莲,如果我不在,不知又会闹出什么样的乱子。”
韩王欣然颔首道:“你能为妹妹着想很好,红莲你不用担心,寡人对她的事已经有所安排。”
韩非立时明白,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儿臣以后不能在父王膝下略尽孝心,还望父王保重身体。”
韩王道:“去吧,去吧,你的心意寡人已经知道了。”
韩非刚刚回府,红莲公主就急匆匆的赶来,忙问道:“哥哥,听他们说你前往秦国做人质?”
韩非摸了摸红莲公主的头,语气轻缓的说道:“不许你胡说,哥哥身为太子是去为国效力。”
红莲公主道:“说得好听,本质上还不是一样,二哥哥做太子的时候也不见他做人质,四哥哥去也可以啊,这些人全都缩在后头,什么事都要哥哥你一个人做。”
韩非大感欣慰,总算还有一个妹妹真心向着自己,笑道:“好了红莲,哥哥以后不在的日子里,你得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许调皮,也不许像以前一样到处乱跑。”
红莲公主并没答应,亮晶晶的眸子转了转,才道:“我这就去跟父王说和哥哥一起去秦国。”
韩非哪里肯依,面色肃然,一幅认真的态度,道:“红莲,哥哥此去是办国家大事,不是为了游山玩水,你就不要跟着添乱行不,否则哥哥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这话说得有些重,换平时红莲公主早已经哭闹起来,可当下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反而眸子乱转,不知脑袋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好了,好了,我不跟过去惹你厌烦行了吧,真是无聊透顶,回去试试新做的裙子合不合身。”
韩非哑然,觉得妹妹很怪,具体怪在哪儿一时说不上来,目送红莲公主离开后才松了口气。
无忧无虑多好啊,做哥哥的不就希望妹妹能够这样生活吗?
……
盘桓数日,韩非准备停当,便于清晨时分随李斯出发。
期间他卸下司寇重任,谢绝一切赠礼,连韩王安排的钱财仪仗和车马护卫都不要,竟孑然一身,颇有几分单骑入虎穴的豪气。
不过也有例外,红莲公主向韩王要来一大箱金子,据说是害怕韩非在咸阳没有足够的钱喝酒,这份儿关心正中下怀,他并未拒绝,有这笔钱足够他喝上十几年。
行到城外十里桥处,张良骑马赶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真实面貌,也不见他主动说话和打招呼。
“韩兄,我来迟了。”
“不迟,时间刚好。”
韩非皱着眉头细看了张良身后的那人一眼,问道:“子房,不知你身边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张良道:“这是我表弟,此番随我外出游学,我不好拒绝,只能带他到外面的世界走上一走。”
韩非莞尔一笑,道:“是子房的表弟啊,不知为何如此打扮,莫非是生病了不舒服不成?”
张良道:“表弟偶感风寒,身体确实有些不适。”
“是吗?我来看看。”
韩非突然上前,将张良表弟的斗篷给掀起来,结果大吃一惊,神色尴尬的连连道歉:“抱歉,实在抱歉,我以为红莲偷跑出来,如果有得罪之处请兄台千万见谅。”
那人道:“无妨。”
说罢便去河边柳树下洗手,不一会儿便已回来,斗篷和面罩重新将脸罩住,韩非再看觉得奇怪,但又不知具体怪在哪儿,疑惑之余不禁暗暗责怪自己多疑误事。
不一会儿,赵郢乘车到来,盖聂则骑马随行护卫在侧。
“韩非先生,尚公子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韩非来了兴趣,道:“尚公子送的礼物必定非比寻常,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下倒是十分的好奇。”
盖聂递过一个盒子,道:“先生请自己看吧!”
韩非接过打开,里面却是一叠皮纸,内容则是地契借据一类,还有好几张金玉珠宝的清单,初步估估算总价值不在万金之下。
“这是?”
盖聂道:“这便是夜幕四凶将之一翡翠虎的所有家当,尚公子特命我拿来交给先生处置。”
韩非奇道:“翡翠虎!不知尚公子是如何办到的?”
张良道:“昨日接到消息,翡翠虎与一神秘人士对赌,赌注便是所有的家产,由铁血盟做担保,结果翡翠虎大败亏输,从富甲一方的巨贾变成不名一文的贫民,我还道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领,却没想到是尚公子亲自出手了。”
焰灵姬强调道:“这件事我家主人可也是出过大力气的,凑齐那么多的赌近可是很不容易。”
赵郢掀开车帘,说道:“我答应过先生要对付夜幕,自然会说到做到,现如今血衣侯重伤难愈,翡翠虎不名一文,夜幕财路已断,数年之内恐怕很难有所作为。”
目的达成,韩非感慨万千,他费劲气力也难办到的事情,在别人手中竟变得如此轻而易举,心中难免会产生三分沮丧的情绪。
“在下十分好奇,尚公子究竟是如何赢过翡翠虎的?”
赵郢道:“很简单,我跟翡翠虎打赌他何时会死去,赌注便是天泽准备用于复国的一万金,翡翠虎是聪明人,知我杀他易如反掌,主动放弃所有家产保全性命。”
韩非笑道:“尚公子还是如此的霸道,血衣侯都不是你对手,更不用说只会生意的翡翠虎,所以他的性命一开始就掌握在你手中,你要他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他又怎么可能在打赌中能赢。”
赵郢道:“这便是势,选择权虽然在他人手中,但是制定选项的权力却在我手中,这就等于我已经彻底掌控了游戏规则,无论翡翠虎怎么选我都是最后的赢家。”
韩非感叹道:“这是霸道,并非王道,终非长久之计。”
赵郢肃然道:“霸道王道,都是天道,当我需要霸道的时候自然会行使霸道,而需要王道的时候便会行使王道,只有霸道合王道,才是真正的无往不利之道。”
韩非默然,接着叹道:“尚公子的道在下已然了解,至于是否真如所言边交给时间来证明吧!”
这时候。
盖聂问道:“尚公子,接下来的路程该如何行进。”
赵郢道:“我们转道武遂。”
李斯不解,问道:“敢问尚公子为何要舍近求远?”
赵郢回道:“王齮那里有我们当下最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