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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梅走出小卖部时,没想到宋正阳还在外面等她。
“阿梅,咱爸怎么说?”宋正阳换了一人似的,神采奕奕道。
江梅心事重重,没好气道:“爸让我们别再招惹江蓉,万一有个好歹,连自己都交代进去。”
宋正阳没想到江大力如此袒护江蓉,悻悻然道:“也是,江蓉是爸的亲生女儿,不向着亲生女儿,难道向着你这个外来的吗?”他本以为江大力会力挺罗芳,没想到自讨没趣。
他的话阴阳怪气的,惹得江梅一阵气结。
“宋正阳,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反正我是生不出儿子了,咱俩离婚吧。”江梅心一横,冷声道。
宋正阳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质疑道:“阿梅,说了我妈是无心的,你不必往心里去。”
“你妈是什么人,当我是傻子吗?”江梅冷冷一笑,“你以为生不出儿子,我心里好受吗?可我没有办法,这事情由不得我做主,既然这样,咱们好聚好散,别把最后的情分也丢了。”
宋正阳近乎哀求道:“阿梅,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再努力一把,实在不行,我,我们就不要孩子了。”
“宋正阳,放你的狗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江梅的目光毒辣,似乎要看透他的内心,“江蓉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乡下丫头了,你高攀不上她,也别想着能借肚生子。我再一次重申一次:咱们离婚吧,以后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她的无情撕破脸惹怒了宋正阳,他气喘吁吁道:“江梅,咱们说好了,你生不了,就找江蓉代生。为什么你要反悔,你这不地道。”他扯住江梅的手,生气道,“你知道的,我是爱你的,也不想分开。”
“宋正阳,拉倒吧,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会信你的鬼话。”江梅深吸一口气,冷笑,“你不是答应你妈,一年之内让她抱上孙子吗?你让谁给你生孩子?”
“那是我的拖延之计而已。”宋正阳有些慌张。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不打算找江蓉的麻烦。”江梅笑着看他,看他惊慌失措,看他羞辱的脸变得狰狞起来,心里越发解气,“我再也不会提那羞人的事,你也别指望我会帮你害江蓉。”
“江梅,你出尔反尔,你太不地道了!”没有了江家人的牵制,江蓉怎么会搭理自己,宋正阳距离江蓉的距离,越来越遥不可及了。
“滚吧,去找你那个会生孩子的寡妇,别来招惹我。老娘已经受够了这一切!”江梅心如冰寒,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怒吼道,“老娘明日就去市里打工,再也不呆在这里了。”
听她的话,是彻底断了宋正阳的后路。
江梅去打工的话,他总不好意思跟岳母呆在家里吧。
“好,江梅,你有种!”宋正阳也怒了,指着她,把自己的不满发泄出来,“你够硬气,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不会生蛋的鸡而已。脾气不好,又爱计较,我忍了你那么多年,你真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我呸!”
“好啊,宋正阳,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既然你嫌弃我,为什么要娶我!”江梅挥起手就要打他,不想被他格挡住,反被扇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江梅不禁提高声音,骂道,“我跟你拼了!”
“江梅,拜托你照照镜子吧,要样貌没样貌,脾气又臭,要不是你有个能干的老爸,老子才不会娶你呢!”宋正阳也有些后怕,可事已至此,也回不了头了。
江梅直觉全身的傲气被扒去,仿佛一丝不挂地站着,任由村里的人指指点点的。
“宋正阳,我恨你!”她掩着脸,泪崩而去。
宋正阳自觉晦气,冲着观望的村民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小两口吵架的吗?都散了吧。呃-”当看到村长江海力阴森森地望着自己,自觉矮了一截,里外不是人。
“宋正阳,江梅也说清楚了,你们好聚好散,你就不要再纠缠不清了。”江海力警告道。
宋正阳耷拉着头,一股羞辱感油然而生。
江梅,你这样羞我辱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忿然转身,连行李也不去拿,直接走了。
江梅一个人回到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竟然生起几分力不从心的挫败感。
罗芳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儿,连着唤了几声也不见反应,骂道:“中邪了吗,你爸怎么说的?”
江梅垂头:“爸让你别找江蓉的麻烦,他会回来收拾她。”
罗芳眼睛发直:“我就知道死鬼会偏帮死丫头,到底是亲生的,舍不得嘛。”她的声音从牙齿里挤出来一样,恨恨的。
江梅漠然道:“妈,你误会爸了。是江蓉偷偷录音了咱们的对话,手里有宋正阳想诱奸她的证据,她跟爸说了,咱们再去招惹她的话,就会把咱们告了,让咱们吃牢饭!”
“死丫头阴谋诡计的,果然不是好对付的!”罗芳胸口又一阵闷痛,失声道,“咱们着了她的道,哎哟,气死我了!”
接着,又晕过去了。
江梅又是一阵操劳。
直到半夜,罗芳才醒过来,目光呆滞,忽然问起了宋正阳去哪里了。
江梅如实说来:“妈,我跟他分了。以后,我再也不必看宋家人的脸色做人了。”
今日的打击接踵而来,罗芳已经麻木了,一日之间,她好像老了十几岁。
“都怪江蓉那死丫头,如果她乖乖帮你生个儿子,你就不必搞成这样子。都是她的错,我会帮你报仇的。”罗芳虽是骂人,声音却是软绵绵的。
江梅嗯了一声,目光却变得凌厉起来:“妈,也不全怪江蓉,怪我生不出儿子,宋家三代单传,他们不允许宋正阳这一代断绝了血脉。”
“女儿啊,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罗芳搂着她,哭道。
江梅眼底划过一丝冷意,淡声道:“妈,我明日会去找江蓉,劝她把证据交出来。接下来,我打算去市里找一份工作,只有这样子,我才能忘记暂时的痛苦。”
“那我陪你去见江蓉。”罗芳醒悟道。
证据在江蓉手里,始终是不安全的。
再说江梅跟宋正阳分开了,罗芳母女也不会逼江蓉代孕了,她总没理由再怨恨江家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