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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婚纱？”
齐修远笑着点头：“是啊，夫人太忙了，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儿就交给我来做吧。”
漫漫忽然沉默了一下，才说：“齐修远，其实我不想办婚礼。”
齐修远愣住了，有些疑惑，他放低声音问漫漫：“为什么呢？”
漫漫的眼睛里有水光：“对我来说，最好不过你在我身边，仪式反而是次要的。”
而她，最怕那种热烈的仪式过后的失落。
她很害怕，有时候太过高兴了就会不自觉放低声音，生怕老天听到了，然后又给她凭空多加阻滞。
她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样的问题，别人是不是能毫无负担地开心。
但是她害怕。
尤其是跟齐修远分开过。
齐修远哑然无声，旋即解开安全带，从驾驶位上俯身过来，拥抱漫漫。
“漫漫，是我不好，让你担惊受怕那么久，你放心，以后不会了，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
“别人有的幸福，你都有。”
“未来的艰难险阻，我来处理。”
漫漫把脸埋在齐修远怀里放声大哭。
终于把这么多年来的压抑和痛苦都全然释放，解开。
去婚纱店试婚纱的时候，年轻的店员看着漫漫通红的眼睛，还十分惊诧。
趁着试婚纱的时候悄悄把漫漫拉到一边问：“陆女士，你这边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们可以帮你报警…“啊？”漫漫拿着婚纱，讶异地张开嘴。
那店员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说道：“就是有很多人啊，其实还没想清楚自己要不要结婚，可能还有些问题……就是说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不开心的话，你就先缓缓，不要那么急着结婚。”
漫漫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店员：“我不报警。”
店员顿了顿，了然道：“我明白我明白，就有时候也还不到报警的那个份上，你可以这样，就是，定一件定制版的婚纱，我们可以把工期拖长到三到六个月，趁这个时间你好好想想。”
“如果到时候你不想结婚了，还有回转的余地，婚纱这边也不用担心，定金扣掉就行。”
“当然，也不影响你到时候结婚，如果你到时候要结婚，正好还能穿上高级定制的婚纱，你觉得呢？”
陆漫漫眸光闪了闪，忽然问道：“你有跳槽的想法吗？”
“啊？”这下轮到店员傻眼了。
漫漫很认真地说道：“是这样的，我名下有几家店，缺经理，你要是有兴趣，打这个电话找我。”
说着，漫漫从随身的小包里把她另外一张名片拿出来。
等她试完婚纱出来，跟在她身后的店员还蒙蒙的。
怎么就……接待了个顾客，然后突然就要被三倍工资加提成给撬走了？
现在的有钱人都这么任性的吗？
随手撒下金钱大道的通行证？
齐修远接过漫漫的包，有些不解地问她：“你们在里面怎么了？”
“试了几件婚纱，没有满意的，但我从不走空，所以就顺便撬了个墙角。”
齐修远眉眼含笑：“看到合眼缘的人了？”
陆漫漫挥手跟那店员拜拜，然后挽着齐修远的胳膊往外走，走出去才跟他说；“小姑娘厉害着呢，三观正，又有手段。”
今天不管她怎么选，要么呢，店员帮她报警脱离苦海，她受了人家一个恩惠。
那以后要是结婚，肯定是毫无疑问要照顾这店员的生意。
如果不报警，按照店员说的第二种方法，怎么的店员都定出一件婚纱去了。
回头一样，不管是不是跟当时试婚纱时在一起的男人结婚，最后大概率是会选这件高定婚纱。
漫漫表示：“小姑娘有想法，很值得给个机会。”
做个店员还是屈才了，给她一家店，让她试试管理一下。
齐修远笑着亲了漫漫一口。
他的漫漫就是这样善良大方，能够给别人机会的时候，从不迟疑。
就像当初给他机会一样。
不过……
“那婚纱怎么办？”齐修远问道。
漫漫眨眼：“你忘了？小姨的专业就是做婚纱啊。”
齐修远顿时想起来：“我太久没回去了，小姨现在在做什么？”
漫漫听齐修远喊江韶梅小姨就觉得心中有些发笑。
其实江韶梅跟齐修远只差着两三岁，小姨性格腼腆又显小，被齐修远这么一叫，可真的是有些违和。最搞笑的还是江韶平，齐修远好一阵子都纠结是喊江韶平平哥，还是喊小舅。
这当兄弟一样处起来的人，突然就变成了上下两辈儿了。
而且江韶平每次还苦大仇深地看他，感觉齐修远拐走了自己“单纯幼小”的外甥女。
殊不知是这胆大的外甥女先挑起来的火。
齐修远在漫漫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还笑，这还不是因为你？”
漫漫挑眉：“怎么？不情愿了？”
齐修远认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吃这点儿亏算什么。”
结婚的事情提上了日程，这婚纱也就要提前准备上了。
于是两人商量着，等漫漫在医院站稳脚跟之后，就请假回申城一趟，看看家里人。
顺便去沪市找一下已经开了独立工作室的江小姨。
定做婚纱这件事就当之无愧地交给江小姨了。
知道他们要回去之后，小连梓就坐不住了，吵着闹着要跟他们一起去。
这几年江韶芳不用上班，时间就多了起来，三不五时地就会带小连梓回老家一趟。
加上老家有个跟他年纪一般大的江闹闹，那可是小连梓的铁哥们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那种。
回回分开都要大哭一场。
于是这个时间就被调换到了春节，齐修远跟小连梓有寒假，漫漫跟连爸爸有平时加班攒下来的调休。算下来，能够回去一个月。
漫漫也是真的想见见申城的人了，她在那里只待过两年时间，但却是她来到这里之后记忆最深，也是感情最深的地方。
那里还有很多她的老朋友，她也想回去看看，看看老朋友们现在都怎么样了。
陆家沟，陆广财家紧锁的大门门前，有两个女孩子。
一个十七八的样子，另一个看着才十岁上下，正紧张地撬锁。
小一点的女孩子背对着大门，满脸紧绷地盯着路口，生怕那里出现她跟姐姐不想看到的人。
拿着发卡、万能的钥匙、起子锯子等各种工具的大妮额头上全是汗。
昨天村里的汪婆婆跟她说，昨天去赶集的时候，在茶棚里遇到了陆广财跟徐桂兰，还有隔壁村的老鳏他们在商量陆大妮的婚事。
妇联顶多管到十八岁，她下个月就满十八了，这回是逃不过了。
陆广财跟徐桂兰一定会把她卖掉的。
她是回来偷户口本的。
她跟二妮早就已经不在陆家住了，自从大伯离婚之后，二伯家跟他们家就过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