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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魏王赵润,尚且不知雒阳发生了那般闹剧,他仍在雍丘一带紧咬着楚国上将项末的败军,试图使这支楚越联军覆亡在此,重现当年楚国寿陵君景舍败亡于雍丘的那一幕。
三月末,在联军被魏、卫、鲁三国军队击垮之后,楚国上将项末领着残兵退到了雍丘,驻军于杞县。
不得不说,此时的楚越联军,确实已到了覆亡的边缘:退兵,不敢退,因为有博西勒的四万余羯角骑兵在旁虎视眈眈,一旦楚越联军大规模撤兵,必将被羯角骑兵趁势攻打;可死守杞县吧,楚越联军又几乎无粮可守。
虽说在身处绝境之时,就连项末也只能默许麾下士卒抢掠雍丘、杞县一带的魏国百姓,但抢掠回来的那丁点粮食,根本不足以养活几十万楚越联军。
四月初,由于军中缺粮、且几乎已看不到丝毫胜利的希望,在楚越联军当中,粮募兵出现大量逃亡的迹象,几乎每日都有数以千计的粮募兵趁夜逃亡。
但很可惜,这些粮募兵十之七八都惨死在羯角骑兵的猎杀下,只有小部分人侥幸逃得一命,仓皇逃回楚国。
值得一提的是,羯角骑兵在猎杀那些粮募兵时,遵从了此前魏国君主赵润的誓言,在事后清理战场时,将楚国粮募兵的首级统统割了下来,带回杞县一带,在杞县城内城外那些楚国士卒的眼皮底下,堆砌了一座座的京观,以这份血腥警告整个天下:这即是与魏国为敌的下场!
看着城外那一座座京观,楚越联军士气暴跌,因为谁也不敢保证,日后他们的首级,是否也会被魏国军队筑成京观。
四月初五,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楚国上将项末派人与魏王赵润联系,恳求双方罢战言和。
具体交涉如下:楚越联军尽数退出颍水郡与宋郡,且楚国承认此战战败,并在之后向魏国赔付战争赔款,以这些条件来换取,当项末率领残余兵力撤回楚国时,魏军不予追击。
说实话,在并未得到楚王熊拓允许的情况下,以国的名义向魏国提出交涉、承认战败,纵使项末乃是楚国的三天柱之一,也未免有逾越的嫌疑。
不难猜测,倘若魏国当真答应了项末的交涉,项末势必将成为楚国的罪人——哪怕这场仗的罪责其实并不在他,他也难辞其咎,谁让他出头与魏国交涉呢?
但为了保护麾下的正规军,项末愿意背负这个责任。
然而遗憾的是,魏王赵润并没有答应楚军的建议——他非但没有答应,甚至于,就连项末派往魏军的使者,也被魏王赵润当场下令斩杀。
魏王赵润只留了一名活口,命其返回杞县转告项末、项培等人:“我大魏已对中原诸国宣战,顺者昌、逆者亡,再无第三条路!”
在听闻魏王赵润的豪言后,似项末、项培等人又惊又怒。
惊的是,魏王赵润这次似乎真的对他楚国起了杀心,怒的是,魏王赵润将他数十万楚越联军视为无物。
次日,项末听取了鄣阳君熊整的建议,又派了几名将官担任使者,前往魏军的营寨,警告魏王赵润:“杞县城内尚有千户百姓。”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结果当日下午,魏王赵润就命桓虎押着在前两日战争中投降的万余楚军俘虏,前往杞县,旋即在杞县城外,当着城内城外无数楚军士卒的面,一个接一个地砍下首级,足足杀了数千人,从晌午一直杀到黄昏。
看到魏军如此强势,占据杞县的楚军士卒,竟不敢加害城内的魏人。
魏王软硬不吃,这可如何是好?
项末苦思对策,却毫无破局之法,只能跟魏军在雍丘、杞县一带继续僵持。
注:如果真的是现实的话,楚越联军若想要扳回劣势,不排除会把城内的魏人当做干粮,叫士卒们饱食一顿,再与魏军拼个你死我活,哪怕双方同归于尽。毕竟这是事关魏楚两国国运的战争,楚国将领极有可能狠下杀手。但考虑到某些规定条例,不允许写得这么黑暗,那就只能让楚越联军因为断粮而立刻溃败了。
四月初八,由于粮草告罄,楚越联军实在撑不住了,无奈之下,项末唯有与新阳君项培、越国将领吴起等人商议突围。
项末心中也清楚,想要将麾下的楚越联军全部带回楚国,这已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奢望,因此,他只求尽可能地保存己方的兵力,避免像当年的寿陵君景舍那样,将百万大军全部葬送。
为此,他对项培、吴起等人说道:“撤兵时,两位且率领麾下士卒火速撤回楚东,途中休要耽搁,我留下为诸位断后。”
听闻此言,楚军将领皆颇为震惊,连连劝说项末。
要知道,项末那可是三天柱之一,岂能留下断后?——毕竟以目前的形式而言,留下断后的兵将,那是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面对诸将的劝说,项末面露微笑地摇了摇头:“项某主意已决,诸位不必再劝。”
项末想得很明白,几十万楚越联军一起撤回楚国,那是肯定会遭到魏军的沿途追杀的,要命的是,魏军在这片战场有四万余羯角骑兵,只要这四万余骑兵死死咬住楚越联军,几十万楚越联军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与其如此,项末认为还不如自己留下断后,相信以他项末的名声,定能吸引绝大多数的魏军对他展开攻势,从而减弱对项培、吴起等人的追击。
没办法,联军中除了楚水君,就属他项末地位最高、职务最高,而楚水君,早在联军溃败的那一日,就已丢下联军逃回楚国去了——在这种情况下,若他项末不出面想办法减少损失,恐怕他几十万楚越两军,难有几人能活着逃回楚国。
见项末执意如此,楚军诸将也唯有听令行事,可能其中有些人会因此暗暗窃喜,就比如鄣阳君熊整、彭蠡君熊益等熊氏王族贵胄。
别看他们此时仍留在联军当中,仿佛颇有胆气的样子,可事实上,他们只不过是忌惮羯角骑兵而已,要不是羯角骑兵这段时间一直在杞县周边游荡,看到有楚国的逃兵就将其击杀,恐怕鄣阳君熊整与彭蠡君熊益等楚国熊氏王族贵胄,早就丢下联军与自己麾下的军队逃回楚国了,哪还会留在杞县担惊受怕?
包括前几日在联军溃败的当日,响应项末那与魏军鱼死网破将令的,其实也只有他麾下的军队,以及新阳君项培、越国将领吴起等小部分而已,像鄣阳君熊整、彭蠡君熊益这种,当时只顾着近卫保护自己逃走,哪里顾得上下令,叫麾下的军卒与魏军决一死战?——退一步说,纵使他们在逃走前下了令亦无济于事,主将都逃跑了,其麾下的军卒又能有什么斗志?
四月初九的凌晨,在天色尚未大亮时,除项末所率领的符离军外,其余楚越联军开始撤离,向东撤向宋郡方向。
巡逻的羯角骑兵立刻就将这件事禀告了魏王赵润。
得知此事后,魏王赵润立刻下令麾下魏、卫、鲁三国军队追击联军,没想到在经过杞县时,却遭到了项末的阻击。
“项末这是要牺牲自己,尽可能保全联军么?”
当发现项末丝毫没有要撤退的意思时,纵使赵润亦不由地心生感慨。
正如项末所猜测的,魏王赵润对他的“兴趣”更大,在魏王赵润的指示下,魏军一分为二,由魏将博西勒率领四万余羯角骑兵追击联军,而其余魏国将领,包括鲁国的季武、桓虎、陈狩,还有卫国的卫邵、卫郧、卫振等人,则将杞县四面围定,利用近几日打造的攻城器械,开始攻城。
项末率领符离军坚守城池三日,且期间多次夜袭魏营,只可惜,最终还是无法阻止魏军攻陷杞县,收复了这座失城。
魏昭武三年四月十二日,魏王赵润率军攻杞县,楚将项末坚守三日,最终还是被魏军攻破城池。
破城之日,项末身先士卒斩杀数十名魏卒,后因重伤明知必死,遂在魏军攻破城池时,为了不被魏军生擒,而拔剑自刎。
平心而论,项娈虽然号称是楚国第一猛将,但此人的阵亡,却远远不及其兄长项末的阵亡对楚国的影响更大。
就好比当年,哪怕同为三天柱之一,但邸阳君熊商的阵亡,对楚国的影响远不及寿陵君景舍的自刎一样。毕竟似熊商、项娈等人,虽作战悍勇,但本质却仍是将才,而寿陵君景舍、上将军项末,却是统帅之才,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收复杞县后,魏王赵润有感于项末对楚国的忠义,下令将他与其弟项娈一同厚葬,但是对于项末麾下的符离军士卒俘虏,赵润却没有过多的仁慈,他依旧沿用了顺者昌、逆者亡的那一套:选择归顺魏国的,则网开一面,统统充军;不愿归顺的,则就地处死。
结果,越有七成左右的符离军俘虏不愿归顺魏国,魏王赵润便命桓虎统统将其处死,致使数万名符离军士卒被处死,鲜血染红了杞县城外的土地。
这一日,世人终于见到了魏王赵润暴虐的一面,一声令下,数万名俘虏人头落地。
可能是被魏王赵润暴虐的一面给吓到了,以至于当卫邵、卫郧、卫振三人在杞县之战结束后拜见这位魏国君主时,心中颇为忐忑。
毕竟,他们几个那可是协助联军攻打过大梁的,纵使此番倒戈相助魏国击败了联军,他们也不敢保证眼前这位魏国的君主,是否会饶恕他们。
就当他们战战兢兢之际,忽听魏王赵润怒斥一声:“混账!”
听闻此言,吓得卫邵、卫郧、卫振三人浑身一抖擞,几乎要叩地乞求饶恕。
可没想到的是,魏王赵润在怒骂了那一句后,却淡淡对他们说道:“三位将军迷途知返,朕深感欣慰,朕已命季武、桓虎追击联军,收复宋郡,三位若是愿意协助我大魏的话,就跟季武、桓虎几位将军一同前往吧。朕这里还有点事,就不多留三位了。”
卫邵、卫郧、卫振三人面面相觑,此时他们才注意到,魏王赵润手中攥着一封书信。
可能方才赵润那句混账,是冲着这封信说的。
卫邵等人猜对了,赵润那句混账,确实是因为这封书信。
其实在召见卫邵三人的时候,赵润曾打算好好敲打敲打这三人,毕竟三人虽说在这场仗中为魏国立下了功劳,但这亦无法挽回卫国军队当初协助联军攻打大梁时所做的杀戮,只不过,在三人来到之前,赵润恰好收到了天策府左都尉高括的书信,一看信中的内容,他顿时气地火冒三丈,是故,哪里还有闲心敲打卫邵等人,随便说了几句就将他们打发了。
反正无论是季武,还是卫邵、卫郧、卫振,只要他们聪明的话,日后就应该顺应大势,坚定地站在魏国这边,因此敲打不敲打,其实意义倒也不大。
当晚,魏王赵润授命卫骄全权处理善后之事,旋即带着四百余虎贲禁卫,连夜赶回梁郡,在梁郡的博浪沙河港乘坐船只,返回雒阳。
四月十六日,魏王赵润便带着介子鸱以及四百余名虎贲禁卫,率先返回雒阳。
待进城一瞧,城内依旧是他离开时的氛围,似乎‘镇反军反叛’一事,并未对这座王都造成什么影响。
然而,这丝毫不能减退赵润心中的愠怒。
他连王宫都没有回,就直接带着四百余名虎贲禁卫杀到了天策府,在天策府的主殿大堂怒喝一声:“叫高括、种招二人滚来见朕!”
片刻后,高括、种招二人闻讯而来,且面色不禁有些忐忑,待瞧见君主赵润正面色不善地坐在殿内的主位上时,他二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抱拳施礼:“臣高括(种招),拜见陛下。”
见此,赵润一拍桌案,怒道:“似这等天大之事,你二人竟敢擅做主张?!”
在旁,已在途中得知情况的介子鸱,亦暗暗摇头,心说高括、种招这二人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瞒着他魏国的君主,与南梁王赵元佐那种人合作——虽然结果非但不差反而对国家有利。
见赵润一脸愠怒,高括连忙叩地解释道:“陛下息怒,臣绝无隐瞒陛下的意思。南梁王暗中命庞焕率军回都,此事臣亦不知情,直到镇反军撤回河内时,臣这才得悉,遂立刻与南梁王对质,当时臣才得知南梁王的意图”
赵润闻言抖了抖手中的书信,愠怒说道:“可你这封信,却是在事后才写的!高括、种招,你二人跟在朕身边,也有二十余年了吧?朕今日才知晓,原来你二人的胆子居然这么大,连南梁王赵元佐那种人,你二人也敢与他合作,这叫什么?这叫与虎谋皮懂么?!别人不清楚南梁王与先王的恩怨,难道你二人还不清楚么?万一他顺水推舟,占了雒阳、图谋造反,我看你二人如何挽回!”
“南梁王不可能会造反的”高括低声嘟囔道。
见此,赵润眼睛一瞪。
平心而论,赵润当然知道南梁王不可能会造反,这也是他在收到赵疆的预警书信后置之不理的缘由。
南梁王赵元佐为何不可能造反?
原因很简单,因为魏国目前的局势不允许。
如今的魏国,虽然说可能仍有个别人士在背地里痛骂赵润这位君主的,但总得来说,赵润还是很得“民心”的,这个民心,也包括魏国国内贵族势力对他的拥护——毕竟魏国朝廷推行的承包制度,让国内的贵族们也从中获利了嘛。
王族、贵族因此拥护赵润,而士族,赵润大力推行考举,使得士族的大势大增,甚至于已隐隐呈现凌驾于王族(不包括赵润这一系)与贵族两者势力之上,简单地说,是赵润在暗中支持士族,似如此,士族又岂会不拥护这位君主?
再说平民,这个阶级就更不必多说了,赵润在先王赵偲的仁政基础上,合理调控国内的财富流动,减少平民阶级的负担,再加上他那赫赫的威望,魏人对赵润那是极为拥护的——从去年赵润变相征兵的一纸罪己诏,单单三川郡就有二三十万平民誓死跟随,便不难看出赵润在魏国的威望。
总结这种种,赵润在魏国的威望空前之高,远胜魏国历代君主,在这种情况下,似南梁王赵元佐这等聪慧之才,他会觉得有机会谋反作乱?
其他暂且不说,就单单说在镇反军内,只要魏王赵润将南梁王赵元佐定为叛臣,你看那五万镇反军,到最后还会剩下多少人愿意跟随南梁王赵元佐。
两者的地位,早已并非在一个档次了。
这也是赵润迄今为止仍在重用杨彧、庞焕、蒙泺、陈疾,因为这几人,包括南梁王赵元佐在内,都威胁不到他。
可虽说赵润心知肚明,但这话从高括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愠怒不已。
他怒斥道:“你怎么就断定南梁王就不会反?你是他肚里的蛔虫么?!”
“陛下息怒”
高括偷偷看了一眼赵润,缩着脑袋小声说道:“此并非臣妄断,而是此事前前后后皆在臣的掌控之下南梁王赵元佐此生挚爱,即其夫人,还有早些年嫁给天水魏氏家主魏罃之子魏嗣的女儿赵盈,此母女二人,包括魏罃、魏嗣二人,自南梁王当日对臣言及了那件事后,就一直在青鸦众的监控下,除此之外,似庞焕、杨彧、蒙泺、陈疾等人的家眷,亦都在臣的掌控之下,甚至于,在镇反军发难的当日,南梁王也按照他的承诺,自愿接受臣的监控。除此以外还有镇反军兵卒们的家眷,臣亦曾派人监视着,甚至还请调了宗卫羽林郎倘若南梁王果真有什么不轨,臣一来可用以上所述制约他与他手下的人马,二来,臣作为天策府左都尉,有权力指认南梁王为叛臣”
“”
赵润目视着高括,面色稍霁。
见此,高括又正色说道:“陛下,臣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默许了南梁王的行为。首先,颐王赵弘殷此人,至今为止仍在暗中与萧氏余孽纠缠不清,臣以为,此乃祸害,虽然陛下看在兄弟的亲份上不忍加害,但如今既然南梁王与赵弘信都想铲除赵弘殷,何不顺水推舟,解决这个祸患呢?其次,虽萧鸾已伏诛,但其党羽金绪,仍在暗中图谋不轨,虽然其党羽现如今已不多,但正所谓小疾不治、终成大患,倘若有机会将其诱出,一网打尽,何乐而不为?其三,正如陛下所言,南梁王赵元佐本身亦是一个祸患,包括杨彧、庞焕、蒙泺、陈疾等人,而现如今,南梁王擅自越权调兵,而庞焕、杨彧、蒙泺、陈疾等人,则无诏撤兵,哪怕南梁王为庞焕等人留下了一条生路,陛下亦可以借这个口实,收回镇反军的兵权,只要拿回镇反军,南梁王一党,从此不足虑。因此臣以为,此乃百利而无一害。”
赵弘润目不转睛注视着高括。
平心而论,从国家利益的角度来说,高括的选择并没有错,堪称是一石三鸟,倘若他赵润处在高括的立场上,也会这么做。
更别说,高括也并非盲目听信南梁王赵元佐,他手中随时有反制的手段。
唯一的疏漏是,高括没有及时通知他!
这才是赵润愠怒的地方。
他要镇反军的兵权有屁用?不过只是五万人编制的军队而已,他赵润当年之所以让庞焕取代南梁王赵元佐执掌镇反军,无非就是想将南梁王赵元佐与庞焕等人继续绑在魏国军方,为他魏国效力。
他赵润要拿回镇反军,需要什么借口么?
一纸诏书足以!谁敢不从?!
以金绪为首的萧氏余孽?自萧鸾死后,萧氏余孽纯粹沦落为阴沟里的老鼠,连冒头都要小心翼翼,再无当年的气焰,根本不足为虑。
反过来说,留着这些人来,他赵润时不时还能看看,是否有什么人跟这帮萧氏余孽搭帮结伙。
至于老七赵弘殷,那纯粹就是赵润看在彼此兄弟一场、且前者乃是玉珑公主同胞兄弟的份上网开一面——否则,他岂是不清楚赵弘殷其实才是三王叛乱幕后的主谋?
“哼!”赵润重哼一声,斥道:“先利用南梁王,铲除赵弘殷与萧氏余孽,然后回手再铲除南梁王一伙,好一招借刀杀人、过河拆桥啊。高括,似这等计策,你是用得越来越顺手了啊,若非朕还认得你这张脸,朕还以为是张启功站在跟前呢!”
“臣臣知罪。”
“”
看着跪在跟前的高括、种招二人,赵润沉思道:“一个有意蒙蔽,一个知情不报。高括、种招,你二人说说,朕究竟该怎么罚你等为好?”
欺君罔上,按律当斩,但倘若这会儿有人劝谏赵润斩了高括、种招,相信赵润会先斩了劝谏的那个。
毕竟,既忠诚又有能力的臣子,自古以来又有几个君主果真会将其处死?最多也不过是贬到一个不毛之地作为惩戒,过些年再将其召回来罢了。
但就像那句话说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一定要罚,而且要重罚,罚到这些不安分的家伙一辈子都刻骨铭心。
“”
看着眼前这位君主脸上逐渐浮现的几分莫名的冷笑,高括、种招二人只感觉头皮发麻。
这个笑容,他们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