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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东明一进前院,就见一个长身玉立的公子,身着银色锦袍,正背着手,静静欣赏着照壁上仙鹤腾云图案。
他慌忙上前去,神情郑重地说道:“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说着就要往地上跪。
皇上转身,立即上前拉住他,从容笑道:“今日我只是刘公子,大人不必多礼,恕我冒昧到访,来扰你清静了。“然后又用手遮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这事可别伸张,我悄悄出来的。”
皇上是宏德帝最小的儿子,如今也才三十二岁,跟他的侄子荣昌帝只大三岁,一直锦衣玉食,保养得很好,如此打扮,别人看了只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
秦东明有些受宠若惊,口里说道:“刘公子光临,是府上荣光,快快有请。”心中却惊惶失措,皇上突然驾到不知是为何事,难不成,是昨日他说女儿身子不好,皇上怕他不肯送女儿入宫,所以来探虚实的?
他恭敬地请皇上去他的书房,路上皇上说道:“昨日听说你女儿身子不好,我今日带了御医来,一会给她好好瞧瞧。顺便,我也在你府上蹭顿饭。”
果然如他所料,还连御医都带来了!秦东明直呼皇恩浩荡,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皇上说要在府中蹭饭?身为皇上,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只怕不合他的胃口。秦东明立即吩咐管家,让厨房好生安排,仔细着些。
落了坐,皇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秦东明闲聊着,秦东明说来说去就会说到朝事上,可皇上却提醒他,今日休沐,不谈政事,他溜出来是就想放松放松的。
话题一转,他问道:“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一睹丞相女儿的风姿呢?”
皇上都明说了,他能拒绝吗?秦东明便只能让人去安排,又出去交待了夫人郑氏一番,才进来陪着皇上,没话找话地跟他尬聊。
心中想着莫先生也在府中做客,一会吃饭是一起吃分开吃呢?皇上就递话给他了。
“朕能依赖信任的人就只有爱卿了,虽然身为皇帝,身边却没有几个得用的人,朕听闻莫先生有才华横溢,可却不知如何让他为朕所用,真是遗憾。”
“皇上,您可愿意见一见莫先生?”秦东明试探着问道。
“朕倒是想见,可听说他行踪不定,不知去哪见啊!”皇上叹息着。
“正好莫先生受小儿之邀,今日来府上作客,现在已经在府中了。”
“真的?那还不让他来见朕,不,还是朕去见他吧!”说着就放下茶杯起身,走到门口,又嘱咐道:“别暴露我的身份,先探探他的底。”
秦东明点头应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
秦紫瑜的马车正要进府,就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是秦大小姐吗?”
她撩开车帘一看,是贺子修,骑在高头大马上,英姿勃发,威严肃穆,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正往她这边看。
她笑容满面地下了马车,恭敬地施了一礼,“贺将军,既然到了府前,就请进府喝杯茶吧。”
贺子修下了马,拱手行礼,“我只是来向大小姐道一声谢,就不进去叨扰丞相大人了!”
“道谢连门都不进吗?贺将军可真有一身傲骨啊。”
他已经在门口踌躇半天了,被秦紫瑜一激,竟然红了脸。他是上门来道谢的,谢她赠言又赠酒,可到了丞相府门口,他又不好意思进去。要怎么说呢,说是来见丞相的,担心别人说他攀附权贵,若说要见秦大小姐,又怕有损她的名声。
这倒让她以为,他是太傲气了,不肯进丞相府的门。
吴管家听下人说大小姐回来了,匆匆来到门口迎接,“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快进府吧,夫人有事交待您。”
他已经等大小姐半天了,随皇上一起来的御医,他安排在偏殿喝茶,就等着大小姐回来给她诊脉呢。可大小姐到了门口,却磨蹭着不进去,他只好出来迎。
“吴叔,这位是贺将军,您去禀父亲一声。”
贺子修见秦大小姐已经让人去禀丞相了,也有下人来给他牵马,他也只好跟着她进府了。
秦紫瑜亲自给他泡了一壶秋白露,一旁的下人不解,此时有明前新茶,雀舌龙井不比秋茶好喝吗?
她将一杯茶香缭绕的秋白露递到贺子修面前时,贺子修却目光迷蒙,他对赵子玉说过,秋风白露,明心忘归。这秦大小姐,真是把他的过往研究的透透的啊,连他爱喝什么茶都知道。
秦紫瑜轻轻施礼告退,吴叔去禀父亲了,应该很快就会来见他。他既然已经做了选择,想必很快就要去边关了,本有很多话想说,可身为女儿家,到底不方便,等父亲见过他了,她再借着父亲的话,嘱咐一二吧。
听说母亲在等着她,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她匆匆往郑氏的风歇院里走去。
刚进院门,就见到秦楚妍欢欢喜喜地从母亲的房里出来,看到她,笑得更灿烂了,“姐姐,母亲说了,若是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那便不会勉强我进宫了。”
“那就祝妹妹,心想事成,可以得偿所愿。”看她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向她示威,她不进宫,就只能自己进宫了,难得母亲找自己,就是要劝说自己同意这件事?
“姐姐,莫先生今日来府上作客,一会我要跳一支绝世舞蹈,赢得莫先生的青睐,你可不许在他面前跳舞。”秦楚妍的眼中露出警告之意,虽然她们姐妹两人,都生得绝色倾城,可姐姐天生带有一种妩媚风情,她生怕姐姐会抢了她的风头。
“妹妹放心吧,我不擅舞蹈,也不喜欢莫先生,不会抢你风头的。”
听到她这样说,秦楚妍才满意地离开,她要去准备她的舞衣,一会定叫莫先生的眼睛粘在她身上,不能离开。
秦紫瑜见到郑氏,问道:“母亲,听说您找女儿,有什么要紧事?”
“瑜儿,你总算回来了,宫里来了御医,等着为你看诊呢。”郑氏说完,叹了口气。
宫里来的御医,那就是皇上派来的了,看来,皇上真的急着让她入宫啊。
“不过马上要开宴了,今日府中来了贵客,你父亲让你和妍儿在宴席开始之后,各自展示一下才艺,妍儿已经准备了一支舞蹈,你想想你该展示什么?”
这话听入她的耳里,只觉得怪异。什么样的贵客,让十分注重男女大防的父亲母亲,要两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儿去展示才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