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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赶路的方式很特别，当化成青烟后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眼前只有黑白两色，且看不到生物的存在。
在这个特别的世界里行走没有任何阻碍，魔女可以穿过任何的障碍。
几分钟后李长安站到了自己房间的窗户外头。
“就送你到这里了，希望以后还能再见面。”魔女挥挥手，转身离去。
李长安无奈的笑了笑，这也算是美好的祝愿吧。
回到屋里刚躺下，达摩克利斯便开口了:“其实在群体之中，精神象征很重要。
对现在的共助会来说，只要你不倒下就代表还有希望，他们需要一个前进的方向。
我认为现在是最好的时间，撤离到牙城之后你需要站出来引领他们，成为领袖。”
李长安躺下盖好被子，闭眼说道:“我没兴趣做什么领袖，我引导不了他们。”
“你想要和贺小笑抗争，必然要有自己的势力。”达摩克利斯继续说道：“实际上最好的方式是培养出一批愿意为你赴死的人。
贺小笑和你不同，她夺走了你的能力，但她并没有多少运用身体战斗的经验，现在的所有异能者都是如此。
哪怕是身体强化类的异能者，也是将精神力转化成身体的强度，只有你是纯粹的在动用身体的力量。
这种情况下贺小笑需要面对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控制能量吸收转换之间的损耗，她会极其缺乏能量。”
李长安在装睡，他知道达摩克利斯接下来要说什么。
等了几秒，见李长安没有回应，达摩克利斯没有再说下去。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培养出自己的势力，在和贺小笑战斗的时候用人命去消耗贺小笑的力量，令她没有机会去恢复。
那些曾经都是属于李长安的能力，他记得任何一个细节，近乎于本能，贺小笑无法当着他的面前去将其他人作为食粮。
所以达摩克利斯说的没错，李长安只要能掌握杀意的用法，那么再来十七八个王级帮忙，他有很大的把握杀死贺小笑。
如果他能恢复原来的战斗力，那么加上这十七八个王级的性命，他必定能杀死贺小笑。
帝级的自身就是‘道’，要杀帝级，就要具备能伤害到‘道’的攻击。
王级无法越级斩帝，因为他们的道只是脚下的木舟，不够坚固的同时人和木舟不是一体，剧烈的晃动中人或许会从木舟里跌下。
而现在李长安认为，能够伤害‘道’的，除了‘道’以外，或许还包括了意！
没有实践，这只是一个猜测，也许是战士的直觉。
天微亮的时候没睡多久的李长安起了身，打着哈欠出了房间，和熊戮商量好了，早上将一部分东西搬到车上。
魔女已经跟他说过，查理斯会将李长安和熊戮一家人安排到第二批撤退的名单里，到时候可以跟着共助会的军人一起离开。
不用混在平民队伍里是一件好事，好在熊戮的儿子牺牲，就当做是烈士家属，名正言顺，也不会有人往李长安的方向去想。
撤离就在这几天，将这几天里不需要用到，但是路上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下放到车上，比如那把铲子。
一家人起床吃过饭，还没到中午便响起了全城都可听闻的警报声。
接着城里所有的喇叭都开始播放通知。
共助会会在明天上午十点开始，进行部分军人及其家属的撤离，正规军四千人为一批，每十个小时会撤出下一批。
四千人是军人，并没有包括家属在内，随行的家属还有上万人，而城里的居民可以跟着军队离开。
这不是护送，军人们优先保护军人家属，其次才是其他的居民，可以说查理斯其实对大部分的平民都失去了希望。
当这些人在‘声讨’李长安时，就注定了查理斯会选择放弃大部分人。
撤离的人共分为十个批次，最后还会留下约六万的军人，但不是绝对的，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留下。
军营里十万多人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校场，最前头是查理斯，他站在人群的前头，神情复杂。
“我们都想活下去。”边上扩音的异能者将查理斯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但这一次没法做到每个人都能活下去。
有一部分同志需要留下，我们会死在这里，甚至没有人给我们收尸，而我们要做的只是为后面的兄弟争取一点撤离的时间。
也可以全部都走，但总要有人去告诉这个世界，我们所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共助会会失败，但我们不会灭亡。”
下方有了短暂的窃窃私语，又很快平息。
查理斯环顾四周，面色凝重：“想留下的人往前一步，其余的人后退一步，这是送死，不是战争。”
下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人们在犹豫，也许有人想活，可也不愿第一个站出。
叹了口气，查理斯继续说道：“活下去的人同样任务艰巨，他们肩负着复兴我等意志的重任。
想活下去并不丢脸，有时候活着反而更不轻松，我们需要有人随我一起赴死，但更需要有人活下去承载意志。”
倘若是有希望的战争，查理斯也希望能和众人一起奋战到最后，可这场战争没有胜利可言。
“我没法要求你们和我一起送死，我也知道你们有很多人对我不满。”查理斯朝着众人深深躬身：“但这一次不一样！”
“这点你倒是说对了。”众人之中走出个大汉，肩扛大斧：“老子确实一直看你不爽。”
大汉一步步的走到了查理斯的身后站定，一声嗤笑：“老子可不是为了你才站出来，老子是要证明老子不是个怕死的人！”
说完之后大汉看着众人，不屑笑道：“一群裤裆里没把的臭小子，赶紧滚蛋，免得吓尿裤子还要老子给你们换尿布！”
“说谁呢！你个狗日的，老子就是想看看查理斯敢不敢不死！”又有一人从众人之中走出站到了查理斯的身后。
“这是说完了？废话一堆，说的老子都困了，要送死怎么能不算上我。”
“每场战斗我都以为我会死，这一次能得偿所愿正好。”
“吾等从死亡中来，往死亡里去，吾从不在乎结果，过程已经足够美妙，吾也来。”
“狗男人，老娘换条裙子的时间就开始站队了！让个位置，老娘要站在查理斯先生的边上。”
七尊王级，一个不落，尽数站在了查理斯的身后，也许直到现在他们才真正的认可了这位指挥官。
有资格的站在了查理斯的身后，而后是那些普通的士兵。
查理斯低着头，耳边听到了那数万人同时朝前迈出一步后的落步声。
当查理斯直起身来，不知何时他已泪流满面。
“又把难题丢给我了。”查理斯抹了把眼泪，在原地没有动弹甚至后退一步的只有两万多人，而他要决定其他留下的人选。
两个月前，他还在与父亲讨论李长安与万太平那最后的一场战斗。
“无论我怎么想，我都觉得我做不到他那种地步，我会选择去隐忍，去苟活。
明知是死，却还要往前的人真的是蠢材吗？在抛开潘德拉贡继承人的身份外，我又是什么？”
但今天查理斯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