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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妖道:“我原来并非妖,本是一名修仙的道士,跟着师傅住在崂山下清宫。”
“我们这下清宫啊,植物最是繁茂,有许多耐冬树,还有牡丹芍药,高一丈多。每当花开季节,一丛丛花朵光**人,灿烂似锦。”
众妖笑道:“花和树罢了,有什么稀奇?”
那小妖道:“诸位别急,且听我讲嘛!”
“我们这道观,也是读书人聚集地,也发展了民宿生意,有许多对道法有兴趣的人便包了房间在此修习。”
“有个胶州的黄生,家境富裕,不愁吃穿,于是追求些虚无缥缈的事务,常年住下清宫,很多观内发生的奇事,后来他便说与我听。”
“那黄生住在观内半年,透过窗户看见一位白衣女郎,在花丛中忽隐忽现,后来又看到多一位红衣女子,心中疑惑:道观夜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美女出现?”
“他一路追去,那两位女郎惊慌逃跑,衣袖裙子飘浮起来,香风流溢。后来黄生追过短墙,一片寂静,不见两位女子的身影。”
“后来那黄生回到房间,那白衣女子倒主动相见,称自己为香玉,说红衣女子唤作绛雪,与黄生成就了姻缘。”
“这两个是花精罢。”一众罪妖笑道,小妖道点头。
“那香玉正是下清宫白牡丹,黄生与她恩爱缠绵、日夜亲昵,谁知好景不长,即墨县有个姓蓝的富商,到道观游览,十分中意那株白牡丹,花重金买下移走到自家院中。”
“香玉因移栽,一日日枯萎下去,那黄生也天天到白牡丹花坑痛哭,苦苦思念香玉。”
“因此也遇到绛雪悼念香玉,这黄生就有些得陇望蜀,对绛雪也生出情谊来。知道她也是花精一类,拉着她到每一株牡丹芍药前问她是不是其中之一,绛雪笑笑不搭理。”
“不久到了腊月底,师傅要扩建民宿,有一棵耐冬树,妨碍施工,工匠们准备砍树,黄生忽的梦到绛雪说她有大难,方明白此女乃是耐冬。”
“后来,绛雪报恩,也与黄生成了好事,只不过她与香玉是闺中姐妹,不如香玉与黄生那般亲密,相处得倒像是多年的好友。”
“此二人天天拜花神,希望香玉复活,终于一日神灵慈悲心动,显灵说香玉又将降生道观,自此绛雪刻意远离黄生,黄生却是不许,说要用艾草烤树,如此绛雪才同意与他同床共枕,又批黄生胡闹。”
“这日,只见香玉从外面轻飘飘进来,如同一个影子一般,告诉黄生用百炼草的药末加点硫磺兑水,每天洒一杯,一年后便可见到本人。”
“黄生按照此法,果然原来的白牡丹坑发出芽来,一年后开花,花开得盘子那样大,有个美人坐在花蕊中间,飘然而下,正是香玉。”
这时,绛雪也来了,笑着说:“天天替你做妻子,现在总算有幸退为朋友了。”
“黄生香玉于是一处仍做夫妻。”
“多年以后,黄生重病,他的家人上山找他,他笑着说:“这是我生的日子,有什么悲哀呢?将来牡丹下面会有红色的芽怒放,长出五片叶子,那就是我。””
“果然后来牡丹下面长出粗壮的芽来,我和师傅很是注意浇灌维护,但是这芽一直长得粗壮,就是不开花,有两只手臂那样粗,伸展在那里很是怪异。”
“几年之后有游客反映夜半总是听见诡异男女欢笑之声,为避免道观清誉,我就将红色花芽除去了,之后,白牡丹也逐渐枯死,耐冬树也枯死了。”
“花神恼怒我枉杀精灵,于是将我罚入这里反省。这便是我到此处的原因”。
众妖唏嘘,不知是感叹这黄生花妖树妖的情谊,还是感叹这小道士被罚得莫名其妙、修行之路崎岖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