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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刃下楼时, 电梯间门口封今还在揉薄环的头。
小环这次在封天后的舞台上秀了一把爵士钢琴,平时看起来纯粹天真小白花一样的少年,上了场弹钢琴老辣到不输给美国地下那一票专业玩爵士的老黑人,着实让封今和全场观众都被震了一把。
封今意犹未尽的摸了两把薄环又顺又亮的长头发, 瞧见霍刃过来时笑着挥挥手。
“演唱会记得给我留两张票。”
“您抬举了,”霍刃失笑道:“还有好多要和前辈请教呢。”
霍刃从艺不过十年, 对于封今梅衡这样的老前辈而言也是看着长大的小孩儿。
他清楚自己的位置,始终都留着几分敬畏。
薄环悄咪咪给他递了一块润喉糖。
“刃哥今天好帅!”
再下了电梯,霍刃顺着记忆去找自己的那辆车,意外瞧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他怔了几秒, 随即加快脚步迎了过去。
直到冲到面前确定五官, 他才压低声音急急唤了一声。
“龙哥?你怎么在这里?”
现在已经是盛夏,龙笳仍旧穿着正式到极点的全套西装,袖扣领带巾一样不落。
“和裴总通了个气,提前过来等你。”龙笳看起来有些疲惫, 只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好久没见了, 你最近也辛苦。”
霍刃虽然心里还记着两年前的旧事,但也清楚现在还没到闹情绪的节点, 反而更关心哥哥现在的状态。
“你瘦了好多……怎么连婚戒都没有戴?”
他多看了眼龙笳的左右手,再次确认过以后才问道:“你和玦哥出事了?”
当时薄玦那么高调的秀了一把婚戒, 他和谢敛昀都有点惊讶,没想到之后连着一个月龙笳都没有回应过, 这件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龙笳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 轻轻摇了摇头。
“我要去做很危险的事, 暂时不能和小玦扯上任何关系。”
霍刃心里一惊,意识到他们是准备对韩氏的资金链下手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无意识地把指甲嵌进手心里,半晌才道:“我们这边……也一直在收集讯息。”
一件一件,一桩一桩,全部都在蓄力。
只要等你们动手,这边也会连环引爆,把那个人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龙笳笑了起来,用力把霍刃抱进怀里,臂弯一寸寸收紧。
“刃刃,我一直很想你,”他温厚道:“还有corona的每一个人,想念十七楼的一切。”
“这边都交给你看顾了,我会安全回来,不用担心。”
霍刃很久没有被抱过,被这种诀别的气氛搞得有点紧张。
“韩家那边应该还没有发现吧?”
“主要是……这次动手会赌上龙家的很多底牌,”龙笳闭着眼低低道:“但愿不会给我家人造成太大负担。”
任何大企业的总资产看起来都巍然如高山,但内里盘根错节分布复杂,哪里能随便就孤注一掷。
这场暗战从起牌到定向都用了接近两年时间,现在终于到了千钧一发的节点。
霍刃深呼吸许久,应了下来。
“哥,我们都等你回来。”
时都西郊私人高尔夫会馆。
许乐下车时多看了一眼这里的环境。
防卫森严,外草坪和庭院花园都是无形的屏障,几乎每隔五到十米都有保安在巡逻往来。
“是许先生么?”窈窕的迎宾小姐笑着道:“韩先生和您朋友已经等候多时了,请跟我来。”
许乐不安地多看了一眼保安牵着的那两只德国黑背,无意识别好衬衣的第二颗贝母扣。
他穿好外套,跟着她一起往里走。
有钱人总会把自己的位置藏得很深。
一般小商户谈个生意都直接在闹市大排档里喝喝酒聊聊天,身份越高的人越习惯把自己藏起来,在不同城市里有数十个据点也并不出奇。
许乐做心理咨询许多年,面对过的权贵也有那么几位,心里清楚自己此刻可能早就进入了监视范围。
夏日烈阳太躁,让他脖颈后背都在淌汗。
果然位置很远。
明明摆渡车就停在绿茵地旁,可迎宾小姐视若无睹,带着他在烈阳下走了接近二十分钟。
她是穿着旗袍婀娜生风,可许乐渐渐口干舌燥,心理防线都在不断削弱。
等穿过了不知道多少间房舍,他们才终于在某处别墅前停了下来。
“您辛苦了。”小姐微鞠一躬,转身离去。
别墅大门应声洞开。
许乐再次把拉链束紧,跟随保安走了进去。
他清楚自己会面对什么。
房子是典型的北欧风格,便是大片的血淌在大理石砖上,用拖把也能轻松清理。
走下蜿蜒的阶梯,信号也在一寸寸消失。
许乐长长吸了一口气,在视野再次变亮的同时听见台球撞击的声音。
“好久不见。”寸头男握着杆停下,给了敷衍的招呼:“许乐,我说过了,有些事你没有必要掺和。”
韩渠侧靠着沙发,虚晃了一下右手的硕大扳指。
两个健壮大汉同时自隐蔽处走了出来,架着许乐就卡死关节,开始自上往下的搜身。
“你做什么?!!”
“一点简单的提防。”韩渠笑道:“能接近那小畜生,还费尽心机跟老子坐同一辆车,可不是说两句话就那么好对付的。”
许乐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登时厉声道:“那又关你什么事!你放开我!”
没等他挣脱开钳制,保镖已经从他裤袋中摸出什么东西,扬手就扔在了台球桌上。
是一根已经运行了二十五分钟的录音笔。
韩渠嗤笑一声,懒洋洋道:“继续搜。”
许乐脸色倏然变白,以极其屈辱的姿势被压在地上,还被踹了好几脚。
“我带着录音笔——是因为——”他断断续续道:“你非要我来这种地方——太不对劲——”
“嗯,人防着人很正常。”韩渠任由手下给自己点了根烟,俯视着他慢慢道:“我就纳闷了,给钱你不要,还主动凑过来,你能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许乐被踹的踉跄两步,扑倒在地毯上狼狈道:“路诚说,他说那个抑郁症人,那个病人,他死了——”
韩渠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承认了,反而像看见幼稚园小孩似的笑了起来。
还真是没什么心机,没意思。
韩渠缓缓站起身,叼着烟居高临下的站在他身边,抬手把那被找出来的录音笔拾起,然后松手。
黑色的笔咕噜一声滚落在木地板上,被一脚踩住,然后缓慢碾碎。
“原来是个大善人啊。”他用低沉到顺滑的声音轻巧道:“你们当医生的是不是都挺自恋的?”
“以为自己能救所有人,哪怕面都没见过,也想着对人家负责呢。”
许乐瞳孔一竖,声音里的怒意骤然上升:“你对那个病人做了什么?!”
“自己都快受不住了,还想着病人,搞不好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韩渠啧了一声:“真该让你们医院给你颁个奖。”
“听好了,”他蹲下来,一手扳住许乐的头发,逼着对方抬头看自己:“你杀的那个人啊,他叫池霁,是个死掉的人妖。”
“我——我没有杀人!!我从来都没有杀人!!!我是医生!!!!”
“你不是亲口教我该怎么好好照顾他的吗。”韩渠温柔道:“托你的福,corona碎成一滩烂泥,那个富二代都滚回家啃老去了,想一想做梦都能笑醒。”
许乐被强拗到痛极,长嘶一声道:“池霁……居然是池霁……你……”
“那我不如说的更清楚一点,好让你知道你有多善良。”韩渠仿佛讲述一项狩猎成果一般,一边拧着他的头发头皮,一边慢条斯理道:“池霁啊,被我手下搞了好几回。”
“也不过就带着节奏骂了几个月,自己受不住,得抑郁症了。”
“抑郁症一得,他那帮哥哥倒是天真,把他护在怀里什么都挡着,不让他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韩渠清楚许乐活不过今晚,讲起战绩时心里也没什么保留。
他又笑了一声,吸了口烟愉悦道:“我找你问过一次,两三句话也就套了出来,给这小可怜见的寄了点东西。”
许乐骤然一震,竟然硬生生挣脱开钳制,长吼道:“你这是在杀人!!韩渠!!!你是在杀人!!!”
两个大汉随即把他按回地毯上,狠踹了两脚逼他继续匍匐着被羞辱。
“杀人?”韩渠好奇道:“他自己收的快递,自己跳的楼,关我什么事?”
“只不过是被刺激了两下,这就撑不住了……我还准备了十几个那样的包裹呢。”
他无视着许乐的痛呼嘶吼,意犹未尽道:“哎,那包裹里的好东西可真不少,全都是这些年的料。”
“有说池霁从小就是干那行伺候有钱老男人的,有p出来的好多艳照床照和遗照。”
“有好多黑粉成天盼着他赶紧死掉别给其他几个队友添麻烦,还有好些人跟风要开除他的性别,剪断他的……”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够了吗?我没觉得啊。”韩渠遗憾道:“我本来做了三步计划,想让这小朋友知道自己有多遭千人恨万人厌,到底活成了什么样的腌臜玩意儿。”
“可惜啊。”他轻飘飘道:“才看了十几张,自己就跳下去了。”
许乐痛吼一声,旁边保镖当头就给了一拳,把他打到几近眩晕的程度。
“也是遗憾。”韩渠转身道:“本来没打算再动你,倒是自己找上门了。”
本来还以为能翻出多大水花,结果蠢到带个录音笔自己送过来找死。
也罢,料理完就没事了。
他拧开门把手,抬步离开。
“记得把血洗干净,地毯都换成新的。”
“是。”
门打开的一瞬间,刺眼的光照了进来。
竟是数不清的闪光灯,在争先恐后地拍他现在的样子。
地道外竟有警笛自近而远的逼近,还有大批媒体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在对着他高声提问。
“韩先生——谢敛昀公开报警称他的朋友被您非法拘禁,请问这是否属实——”
“您在郊外购置这样的资产是否属于洗钱行为——”
“快看屋子里面!!屋子里面真的有个人!!还跪着呢!!!!”
还有更多的人在争着往地下室挤,以至于都开始推搡起来。
“韩先生这里是您的用刑室吗??”
“您做这些事是否受了韩高志的指使——”
“快拍里面!!!操没有信号了!!!”
韩渠脑子里轰的一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动了下嘴唇,看见自己门口的那些保镖都被押在墙边,双手反绑。
谢敛昀站立在天光乍开的高处,无声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