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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玉琪儿冷哼道,“为他们讨公道?我才没这闲心,那事却是不关我相干的。”
“好了,我不说这些旧日的事了,”白依依笑道,“来、来、来,坐下与我对弈一盘,妹妹不懂此道,一来我们姐妹二人叙叙旧,二来也好让妹妹来参习参习。”
说罢便是让随身的丫鬟仍是上次的那副棋子拿了过来摆上,玉琪儿是擅长此道的,好久不曾好好生生与人博弈过了,此时见棋子摆了上来,心痒难耐,便也不再推辞,与白依依对面坐了下来,与她对弈起来。
叶君宜挨了白依依坐下,观看了一会,她是个俗人,对此道确是甚不感兴趣,见着这二人全神贯注的杀得正欢,觉甚是无聊,打了好几个哈欠。
“哦,对了,”叶君宜吩咐春兰道,“春兰,我那儿不是还有些洞庭山碧螺春么,你去拿来泡上一壶。”
春兰听了便是到拿出茶叶来泡开,叶君宜正端了刚才的茶叶喝,道:“我就喝这个菊花茶就好,给姨娘和表姑娘换掉便是。”
这玉琪儿与白依依杀得下酣,思量如何落子的当头,端起茶水便喝,本并不太在意是何茶叶,如今换上了洞庭山碧螺春,更觉和自个口味,便是端起茶水来,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妹妹,都快是何时辰了?”白依依问道。
叶君宜看了一下沙漏,道:“酉时,你们接着下,就在我这里用一顿晚膳吧,我自娘家带来的一个于嬷嬷最是擅长厨艺。午时还回我,晚膳是否做松茸炖天雁肉,说这道菜最是适合女子食用,滋阴补肾。”
“不下了,”玉琪儿将棋子一抛,道,“我要走了。”
“这可是不行的,”白依依拉了她的手道,“今日我一局也未胜过,不服,再来。妹妹既是诚心留了你我用餐,你就安心坐下。”
玉琪儿被她强拉着,只得又坐了下来,继续与她对弈。
叶君宜见状,便出去吩咐了厨房多做些饭菜。回屋来对二人道:“于嬷嬷说这天雁肉要多炖一会子才好,晚膳恐是要晚了些,你们且是先用些点心吧。”
“我最是不喜吃这些了,”白依依道,“听闻江南那边进贡了一些杮子,宫里不是让人送了些来吗?我昨日在姨母那儿尝了一个,味道果是极好的。妹妹你这里若是也有些,便也拿出些来给我们解解馋吧。”
这本不是出杮子的季节,那些农家也不知何就做出了一些,进贡上去。前日宫里确也送了些来,叶君宜胃肠本就不太好,就搁在那里给忘记了。此时听了白依依的话,方是想起,赶紧让春兰拿了出来,洗好呈给两人。
这杮子本是反季的,当然是不如当季的好吃,白依依浅尝了一口,又嫌它甚是酸涩,便搁了一旁。那玉琪儿看样却甚是喜欢,连用了两个。
这两人虽是同住在靖国侯府,这多年来却也是少有往来,又居是对弈高手,这棋一下便是下到了戌时,叶君宜再三催促,方是罢了手,净了手用晚膳。
于嬷嬷做的天雁肉果是美味,那汤更是让人回味无穷,三人虽都是食量不大的人,这天雁肉每人都食用了好几块,春兰又是各自盛了一大碗汤,她们都是喝了下去。
三人用过完膳,玉琪儿便起身告辞回去了。白依依也见天色已是黑尽,眼望着玉琪儿走了出去,方是开口告辞。
叶君宜又是送了她出门。
“妹妹,”临出院门,白依依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近来姐姐听了一些不好的传闻,不知该不该与你讲。”
“你我姐妹,有甚话不好讲的,”叶君宜笑道,“姐姐尽管讲来便是。”
“嗯,”白依依思量一番方开口道,“今儿午膳时,蔡嬷嬷与我讲,府里都传遍妹妹你昨个夜里私藏了个男子在客房里,还说表哥他发了大脾气,把你房里的丫鬟都打了,这是怎的一个事呀?”
“嗯,”叶君宜道,“昨夜里曾姨娘的兄长曾统领不知何故,昏倒在了我们府里,我从母亲那儿用了晚膳回来,正好看见,便送他去了客房医治。爷发脾气是因为着急曾统领,骂了秋菊、娟秀几句。只是这般谣言,蔡嬷嬷却是从何听来的。”
“听说府里都在传呢,”白依依道,“深更半夜的,前门、后门进进出出几趟,能不惹下人们胡乱猜测吧。嗯,竟是曾刚,他那般厉害的人却是谁能害得了他?”
“姐姐也认得这人?”叶君宜问道。
“当然是识得,想当初他是和我们一共在国子监共过学的,后来又同侍师父。他先前只是跟着帮师父看看炼丹的炉火。有一日里,师父带了琪儿去查看丹炉,他见了琪儿竟是痴了,自那以后,只要琪儿在那里,他便往那里钻,我们那里常拿他来取笑玩耍。这曾刚擅长交际,有几个狗朋狐友,那时与表哥是极为不和的,常寻了事与表哥打架、斗嘴。“
叶君宜听了,淡淡一笑:“凭他一个小小知府之子也敢与爷作对么?恐是受了谁人的挑唆指使方是与爷作对吧。不过这些好似都已是陈年旧事了,爷纳了他妹子为姨娘,现在就是一家人了,爷很器重于他,他对爷也是极忠心的。”
“哦?”白依依听了这话,有些尴尬,“我当年与她相交不深,有无人挑唆指使倒是不知的。好了,天也是晚了,我就不与你闲聊了,改那日有空再来约你吧。”
“姐姐走好。”叶君宜目送了她离去,见她走得有些远了,方转了身回了里屋,见身边只剰下了春兰与青玉,方是一脸肃然开口道:“青玉,你快些找个可靠利索的人跟了白姑娘后面,瞧她是回屋了,还是到那里去了、有无去见了什么人没。”
青玉听了应了声是,迅速转身去安排人了。
“春兰,把玉姨娘刚给爷做的新衣拿来我瞧瞧。”
春兰听了,把包拿给了叶君宜。她打开包一看,那里有件衣服,却是被裁剪成一块块的碎布,整齐的码好。叶君宜将这些布放在了床上拼接,刚好是一匹完整的布,却是连个角也不缺。
“这玉琪儿是啥意思?”春兰在一旁看着奇怪的问。
“她是要与我讲,有人将府里发生的事都嫁祸与她,”叶君宜有些烦恼道,“曾氏的香事囊便是用这种布料做成的,那人是极熟悉玉琪儿的,连老夫人给了一匹稀少的面料给她,也是知的。这玉琪儿也不吃素的,那日里见了我在曾氏身上搜出这个香囊便知自己脱不了干系,留了个心眼,爷的衣服也未做。”
“哦,”春兰似懂未懂的点了点头,“爷的衣服未做,老夫人不怪她么?”
叶君宜看了她一眼,将那些碎布裹成一团,包好,交了好道:“把这些东西处理一下,不要让人见了,也不要与人提,知道吗?”
“哦,是,”春兰接了过来,想了下,又问道,“秋菊姐与刘嬷嬷也不能讲么?”
“春兰,”叶君宜把着她的肩,郑重的问道,“你与她们常在一处玩耍,尤其是秋菊,你觉得有些事可是能与她们讲?”
春兰听了这话,低下头小声的说:“奴婢、奴婢觉得还是不讲的好,以前、以前秋菊姐与大太太走得很近的了,刘嬷嬷也是、也曾是大太太身边的人。”
叶君宜听了,眼眶里溢满了水,咬了一下下唇,转身试了一把脸,方是又开口道:“秋菊与我们来了徐府后,与大太太便已是没了联系了吧。”
“不、不知道,”春兰低声道,“不过我们才来府里不久时,奴婢一次见她与徐府的一个嬷嬷在暗处神神秘秘的谈了好久的话,后来,我在尹姨娘身边看到过这个老嬷嬷。”
“是尹姨娘的奶母?”
“嗯。”春兰肯定的答道,“是的,奴婢当时与她们隔得甚远,虽是不能听清她们在说什么,但那时奴婢见她们相谈甚久,心中觉得奇怪,便站着仔细瞧了下,那嬷嬷突然侧转了身来,奴婢便见了她那嘴角有一大颗黑色的肉痣。上次尹姨娘来夫人屋里请安,奴婢便见一个嬷嬷跟随在她身后,那嘴角的肉痣,与那日见的是一般模样的。”
“我知晓了,”叶君宜道,“我会亲自去问她的,你且是行莫与她谈这些,也莫要与她生疏,免生得冤枉了她,让好与我们主仆生了隔阂。”
春兰应了声是,拿了那包碎布走了出去。
青玉派出去跟白依依的人没多久便回来了,禀叶君宜道,白依依是直接回了她自个的院子,只是半途随身的丫鬟去了老夫人那边,远处依稀听得白依依吩咐她去老夫人那里拿点东西。
叶君宜听了,心中暗松了一口气,白依依好心提醒自己,方是一再提起当年的事,自己是太多疑。知晓了自己的没看错白依依,心放了下来,如常让绿萍、紫草姐妹备了纸墨来练字。刚才写了一个字,却又想起自已这些日子以来,如此打发晚上的时光,不过是为了等待徐子谦回来,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