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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钱氏听了,接下来说道:“当初听说夫人身子骨差,还以为是他人坏夫人名节的,不想夫人这身子竟连夫妻之道也不能承受。明理的人倒也罢了,若那不明事理,无事找事之人知晓了此事,必是要胡乱猜测,进而造谣生事的,这可不是坏了我家侯爷名声了。唉,夫人说这可如何是好?”
“哦,那钱嬷嬷说当如何?”君宜闭着双目躺下,问她。
“回禀夫人,以奴婢之见,夫人让奴婢们好生打扮一番,待会呆在罗帐里。待奴婢去把周大少爷唤来,夫人且见他一见,向他言明夫人在侯府万事如意,新婚与侯爷情深难舍,待过一阵子再去回周府。”那钱氏作恭敬状,款款的说道。
今日平白无故的让自己担上忘恩负义之名,他日又有何面目面对世人?君宜心里冷哼一声。
“咳,咳,秋,秋菊,”君宜忽然气喘不过来,虚弱的唤道。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秋菊过去抚着君宜的前胸,眼里含泪叫道,“春兰,快端参汤过来。”
秋菊扶起君宜和春兰一起将参汤喂君宜服下。那钱氏目光咄咄,审视着君宜,见她将参汤服下后,在屋内踱了几步又说道,“看来夫人确实身子不太利索呀,奴婢只得如实的向周大少爷禀报了。不过,”她走到榻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君宜,“不过夫人好像只是寄养在周府内的一个孤女而已吧?这周府无利不做亏本的买卖,养着夫人这些年,想必也是早想好了,如何让夫人还本的。这送夫人来侯府也就是为如此这般了。夫人说是吧?”她说罢,低头用手摆弄了一下自己胸前盘扣,抬头脸上浮现一丝古怪的笑容,“如果周府知道夫人身子不顶事,必是做佘本之念了,到时再送个比夫人身子强得多的周府姑娘来巴结我家侯爷也不定的。”
钱氏说完,等了一会儿,见叶君宜仍旧微闭着眼并未理她,转过身去便欲离去。
“英姑姑,”
忽然听得君宜叫住了她,复又转过身去走回榻前,恭敬的福了一福:“奴婢在,夫人可是想清楚奴婢的话了?那就起身来让奴婢侍候夫人宽衣梳头吧。”
君宜却并未动,等了片刻,才轻启唇道:“英姑姑于靖国侯府有多少年生了?”
“回禀夫人,奴婢的母亲十一岁就卖身侍候老夫人,奴婢的父亲是老夫人的庄户。”钱氏答道。
“哦,如此说英姑姑是府里的家生子?”君宜记得家生子是终身为奴的。
“是,奴婢承蒙老夫人和爷抬举,十九岁就帮着打理侯府,如今已十年有二。”钱氏带语气中带着一丝倨傲。
“哦,是吗?”君宜顿了一下,突然睁开眼睛,用一点审视的目光望着她,“那定是英姑姑做事聪明能干,对侯府主子又极是忠心无二了。”
“谢夫人谬赞。”
“嗯,很好,”君宜微起身,秋菊忙把大迎枕垫在她背下,“多年来侯府侯爷也未迎娶夫人,英姑姑代为主持府内事宜,真真是幸苦了。”
钱氏一听此言,不由得一愣。复又听得君宜款款而言:“今日本夫人不想见周家公子,烦劳姑姑代本夫人去见上他一见。”君宜这个本夫人三个字咬得极为清楚,“就对他言,本夫人身子本弱,又因大婚折腾,而今卧病在床,。侯爷体恤,心疼新夫人,定要本夫人养好了身子才能出门。又对他言及本夫人居于内宅,又不能起身,男女有别,本夫人不能相见,让姑姑代为陪罪。待端午佳节,本夫人身子稍好,定当备礼回周府请罪。”
钱氏不曾料想这个新夫人居然有如此言语,把个不能回门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顿里愣在当场,目光咄咄的审视着君宜,而君宜睁大眼睛回视于她,丝毫不胆怯。
“英姑姑,爷在唤你去东次间见他。”二人正对恃间,门外传来蓝玉的声音。
那钱氏只得悻悻收回目光,不甘的福了一福,转身离去。
秋菊见钱氏离去了,也走出里屋,大声叫唤着外间候着的娟秀:“娟秀,你这些个小蹄子,夫人身子不爽利,你们些个就知道在这里偷懒,还不快和花姑去库房把三姑娘送给夫人的筝找来,夫人待会好一些了怕是要用的。”
“是。”娟秀应了一声和花姑走了出去。
君宜刚清醒不久,又和钱氏应付这会子,觉得身子乏得很,便靠在大迎枕上昏昏沉沉的躺着。秋菊吩咐了娟秀,又回里间来,拿一床大红绸缎薄被来替君宜盖上。
“做事要沉稳些,千万可别让钱氏得到什么借口。”秋菊听得君宜忽然说的话,愣了一下,复又回复神色,小声的在君宜耳边说:“那库房就在东次间隔壁,她们拿了筝就出来,不会有什么尾巴的。”
君宜听了,沉沉的睡去。
待君宜醒来已是丑时,一直立旁侍候的秋菊和春兰见她醒来,忙过来扶她,把大迎枕又垫了垫,让她半卧着。
“夫人,饿了吧?还是食些粥来或是想用点别的东西?”春兰问君宜。
君宜点了点头说:“还是用一点粥吧。”
春兰听了下去准备,秋菊又倒来温开水,让她服用药丸并把她当日昏迷时请大夫的事给她讲了一遍。
君宜服下后说:“苗疆的医术是世代口口相传,很多医药是确有奇效的。这个钱氏居然还能认识这等奇人,待我身子好了,当也去拜访一下这位救命的奇人。”
“哦,”说到钱氏,秋菊又蹲下身子,小声的对君宜说,“刚才秀娟她们去拿筝,刚进门,就听到东次间有扔茶杯的声音,然后听得侯爷大声的斥喝道,‘你老是自作主张,平日里是府里一些妇人之事倒也罢了,今日里你却坏我大事。’
那英姑姑辩驳道,‘既是内宅的事,当初爷是叫奴婢管的,平时里那些姨娘进门,不是也是如此吗?这新夫人身子太弱,不禁事,又怎生怪在奴婢头上了?”
又听得侯爷喝到,‘胡说,这事怎能跟那些个姨娘相提并论?这新夫人本是一介孤女,无辜受累,已是可怜,你怎可将她如此?这让她情何意堪?又让本侯情何意堪?’
英姑姑又说道:‘这新夫人可是个厉害的,除去身子不好,那有半分可怜之处?若是不压制几分,他日恐要搅得府内不得安生。’
‘够了,’侯爷怒到,‘钱红英,我且问你,你不是说那香是有助于安眠的吗?你竟是如此糊弄于本侯,你说,你该不该当死?’
‘爷,’钱红英又辩解道,‘此非奴婢要糊弄爷,老夫人着急子嗣,爷却是不碰这些女子,这可是如何能行?夫人、姨娘们已是抬进了府,就是爷的女人,她们对爷又是一往情深,爷又怎忍心让她们一生皆是守着活寡伤悲?’
‘好,好!’侯爷是气极了,‘此事算你有理,那这新夫人被伤成这样,你又如何解释?’
‘奴婢只点了一支,’钱红英低下了声音,‘香炉内为何会有五支,奴婢却是不知的。’
‘哼哼!’侯爷是气得已说不出话来了,哼了半天方叹了一口气,‘唉!此事均是你我自找的,也罢,此事到此为止。自此以后你不必再插手新夫人的任何事务,也不得为难夫人,若是不然,本侯必不饶你!夫人的吩咐下去你照办吧。’
‘爷,此事不妥.........’”
秋菊正讲着,忽听得门开的声音,春兰带了二个粗使婆子抬了一个小几桌进来,秋菊站了起来过去帮着把小几桌放在榻边,只见小几桌上放着:
有黑米粥、白米粥、百合红枣粥、鸡肉粥鱿、鱼粥、山药粥?;
又有腐皮手卷、葱味彩蔬拌卷心菜、鱼香豆腐
再是翡翠元宝饺、鱼香豆腐素菜包、玫瑰花馒头
这苗医的药果然有效,君宜服用后,精神好了许多,现今见了这粥也是胃口大开,吃了满满的二小碗百合红枣粥,又用了一个素包方让春兰将小几桌撤了下去。
叶君宜用完粥,复又拿起那本书翻起来,问秋菊:“刚才说那儿了?”
“后来大都是侯爷在训斥那钱氏,不过也不敢多听呀,拿了筝两人就赶紧撤了,外面还有好些个丫鬟婆子候着呢。”秋菊边说边打了水给她擦脸。
“去备些热汤吧,我要洗洗。”君宜这几天都是擦的身子,觉得很不舒服。
“不行,”秋菊又解开她的衣服盘扣,给她擦身子,“大夫说了,下身半个月内都不能沐浴的,我给你擦擦,里里外外都换了吧。”说着又去找了把绣了孔雀的小屏风拿来遮住榻,把准备好的亵衣亵裤和中衣给君宜换上,又把她的头发简单的挽了个髻,用唇脂轻轻的抹了一点在她的薄唇上,“嗯,夫人这样看来精神可是好多了。”
“哦,秋菊,你去拿一些纸墨来。”君宜在21世纪读医学的时候妇产科可是学得很好的,不用看也知道自己下身定是被同房时暴力撕裂了阴道后穹窿,虽然用了苗医的药,也有些担心伤口会感染。
“夫人身子不利索,难不成还要练字?”春兰从外面进来,听到君宜的吩咐插嘴问道。
“不是,我想让你们给我买点药材,煎水洗洗身子下面。”
“可院子里不准人进出呢,再说了这那里去找纸墨呢?”春兰说着,与秋菊犯起了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