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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艾伦带着肖恩来到香地波拉海上餐厅。这是一家特别的餐厅,餐厅的老板用几艘中型帆般用铁链连接在一起,并将之固定在海湾上形成一个水上平台。船上一些多余的构件被清除,以保持场地足够宽敞。再搭起了遮阳台,以及另外一些必要的设施后,就成了这么一家颇具特色的海上餐厅。
餐厅的下方,也就是船腹,甚至还改造成情调高雅的房间,以满足一些客人特别的需要。
罗杰在餐厅里订了一个不错的位置,这里可以瞭望大半个银鸥海峡。当海风起时,水上平台会跟着波浪微微起伏,闭上眼睛,会让人几疑已置身蓝天碧海之上。
艾伦来到的时候,作为发起人的罗杰早已到场。他微笑着迎了上来:“许久不见,艾伦先生,你的气色不错。”
“罗杰先生的精神也很好。”艾伦答道。
两人入座后,闲聊了片刻,便陆续有客人来到。继艾伦之后,年轻的百合商会会长杰西卡款款而至。接着则是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只看他们的着装,便知道大有来头。见客人已经全部到座,罗杰打了个响指。不到一分钟,各种精美的菜肴,颇具当地特色的海鲜刺身以及餐厅自酿的果酒一一呈列了上来,铺满了偌大一张桌子。
等菜全上齐之后,罗杰站了起来,举杯道:“来,今天在座各位都是我的朋友。今天大家共聚一方,机会难得。趁这个机会,我向大家介绍这位年轻的先生。”
他看向艾伦微笑道:“相信在座各位已经收到消息,没错。风暴城的莫德爵士已经陨落,现在代替爵士先生管理风暴城的,正是我们座上这位年轻有为的艾伦先生。我提议,大家敬他一杯。”
几人皆举杯致意,艾伦自不会推脱,一饮到底。
接下来,罗杰则着重向艾伦介绍那两个老人。他们分别坐在杰西卡的左右位置上,左边那个肤色红润,脸上总是挂着微笑,眼睛半眯半合的瑞斯。让艾伦意外的是,这个看上去一团和气的老人,却是三支佣兵团的老板。通过冒险者协会拉来的游骑兵团,就是瑞斯旗下的佣兵团之一。
除了游骑兵团外,瑞斯还有一支擅长海战的三叉戟,以及常年受雇于各大商团,负责保护工作的百战兵团。
瑞斯笑眯眯地等罗杰介绍完自己之后,转动着手指上一枚嵌着碧绿宝石的戒指说:“汉森回来后向我提及过您,用他的话来说,您打下风暴城的战术可谓精彩绝伦。”
“过奖。”艾伦谦虚道。
罗杰又介绍另一位,名叫费洛斯的老人是铁旗商会的副会长。铁旗商会从事着武器装备,乃至铜、铁等武器原材料的买卖。其中,枪炮是他们主要的营生。费洛斯很瘦,那张瘦脸皮肤几乎都贴在骨头上,他不喜言笑,看上去就像一具刚出土的木乃伊。
对于罗杰的介绍,费洛斯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更多的表示。
最后说到杰西卡,罗杰微笑道:“至于这位美丽的女士,想必就无须我多费唇舌,你们二位已经早就认识了吧。”
“我们百合商会很乐于和艾伦先生这样的人合作,而且我相信,我们会合作得很愉快。”杰西卡举起酒杯欣然道。
“来,吃菜。”罗杰不忘自己东道主的角色,在恰当的时机推动着餐桌上的气氛。
尝了几样当地特色的海鲜后,艾伦耳边传来罗杰的声音。
“现在风暴城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不知道艾伦先生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终于进入正题了,艾伦想。他朝座上诸人看了一眼,包括面无表情的费洛斯在内,这几人无不露出微妙的表情,显然他们也想知道艾伦的答案。
艾伦淡淡一笑,说:“风暴城的铜、铁两种矿产不分丰富。那两条矿脉,每年都可以产出大量的装备原料。我不打算浪费,现在,一个武器工房正在筹建中。我打算集合两城的铁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致力于武器装备方面的开发和制作。”
“不知道倾向于哪个方面?”瑞斯稍微直起了身体,问道。
“工房建成之初,会比较倾向于刀剑和盔甲这类装备,毕竟它们的需求量比较大。不过我的最终目的,是拥有自行生产火器装备的能力。例如,连发式的火/枪……”
餐桌上气氛明显一凝。
“连发式火/枪?”费洛斯冷笑了起来:“艾伦先生毕竟是门外汉,自然也就不知道,哪怕是帝国的皇家工房,目前也无法生产出连发式火/枪来。那可不是将连发火炮的原理应用到枪械上就行得通的,同样的构件,每缩小一倍,精度要求便需要提高十倍。随之而来的问题,例如膛线、弹药等都是一个个难以攻克的难题。如果连发式火/枪真的那么好生产的话,现在帝国的主力兵团,也不会照样使用燧发式火/枪了。”
艾伦耸了耸肩膀,洒然道:“现在制作不出来,不代表以后不行。就像燧发火/枪,如果放在百年前,那时候的人大概也不认为能够制造出这样的武器吧?”
费洛斯为之语塞,只得闷哼一声,默默端起酒杯自饮。
罗杰则和瑞斯交换了一个眼色,后者笑嘻嘻地说:“先不说能否生产得出连发火/枪,单是有这种敢于进取的心思,艾伦先生就让人刮目相看。我们佣兵团现在虽有火/枪的配置,不过仍以冷兵器为主。如果风暴城的武器工房拥有大批量生产刀剑类装备的能力,还希望艾伦先生能够以比较优惠的价格出售给我们。”
“这个当然。”艾伦道。
罗杰微笑说:“铁旗商会以装备销售为主,想来以后也不必舍近求远,可以直接在风暴城的工房下单了。”
费洛斯闻言,冷淡地回应道:“那可能办不到,我们商会和几个武器商有长期合作的协议,不能说换就换。”
“可惜我们百合商会不做装备方面的生意,不过艾伦先生上次所提供的布料倒是卖得不错,还希望苏尔城能够继续开发新的布料才好。”
“关于这点,肖恩先生会跟进。”艾伦说道:“而且在布料生产这方面,我还另有想法。如果可以和百合商会合作,引进优秀的设计人才。将纺织厂升级为制衣工厂的话,直接将成衣销往各地,所得利润是否比单纯的布料要高些?”
杰西卡眼睛一亮,点头道:“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看来这一点,之后我可以和肖恩先生好好谈谈。”
她办事干脆,当下便和肖恩约好了一个时间。艾伦这时看向罗杰道:“罗杰先生的商团去的地方应该不少,不知道这银欧海峡通往何方,罗杰先生能否为我讲讲。”
罗杰露出一个意味深沉的笑容,之前的武器工房,现在又打听银欧海峡外的世界。艾伦已经透露出很多的信息,这些信息表明眼前这个年轻的骑士,绝不仅仅满足于在这边境之地称霸。他看向餐厅外的海湾说:“从银鸥海峡出发,经过一个月的水路行程后,我们可以抵达方舟港。”
“方舟港?”
“对,那同样也是一个港口城市。进入方舟港,就等于进入了帝国领土的内陆。方舟港以制船业闻名,我们所用的帆船,以及混合动力船大多数是来自方舟港。现在那里正在研制一种铁皮船,那种船只的船体更为结实坚固,可以抵御风浪,能够让我们的冒险家前往更深远的世界探险。”说到这里,罗杰一脸悠然神往的模样。
“如果不走水路的话,经过紫罗兰港的南边,可从蛮荒高地北上,同样也能够抵达帝国腹地。”瑞斯补充道:“只不过蛮荒高地可不太平,那个地方到处都是危崖、荒林、恶兽,充斥着血腥和混乱。血岩荒地和它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很少人愿意穿越蛮荒高地,尽管穿越高地只需要两个星期左右。可人们宁愿选择水路,毕竟它更安全。而且运气好的话,还会在海上遇到娜迦鱼人,那可都是些美丽性感的异种。”
艾伦本来正喝着果酒,突然听到娜迦鱼人一词,差点把酒喷了出来。他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问道:“你说的那种鱼人,该不会是族群都是女性。身上覆盖紫色软鳞,体若无骨的那种鱼人吧?”
瑞斯哈哈一笑:“对,没错。看来艾伦先生也听说过娜迦鱼人的美妙之处,一名成年的鱼人,在帝国境内可是能够卖出高达十万金币的价格呢。当然,没有哪个男人得到鱼人而愿意把她拱手相让的。”
于是餐桌上几个男性都讪笑了起来,就连费洛斯,嘴角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艾伦在笑,心中却十分震惊。瑞斯他们口中的所谓娜迦鱼人,分明就是他曾经在巴比伦的奴隶拍卖会上所见识过的柔骨娜迦。只不过娜迦人向来居住在鲁德森星域中的其中一个星球,为何这个世界也会有娜迦人存在?
本来艾伦以为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是人类,可直到现在,才知道除了人类外,这颗星球还有其它的智慧生命。这颗陌生的星球,正向艾伦缓缓揭开它那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