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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露茜看到一尊破损严重的雕塑。雕像勉强可以看得出来是类人的形象,不过被雕刻成如同飞禽的趾状双脚不难看出,摩罗多口中所谓的皇城守卫和人形生命相去甚远。
学者发现的雕塑头部由于刻划成戴着某种头盔的样子,也就无从考证沙里夫的真正容貌了。
雕塑的外层使用某种类似陶瓷的材料,不过里层则是一种实心金属。不过经历了多年的风雨腐蚀,实心金属已经遍布斑驳锈迹,有的地方俨然断裂。雕塑早看不到原样,只能从那十米来高的残破躯壳相像它曾经的威武雄壮。
“沙里夫是皇城守卫的象征,它们被安置在皇城外围,形成拱卫皇城的格局。”摩罗多一边走着,一边介绍着苏拉卡的情况。
马因微笑道:“可显然这些守卫最终没有保住皇城。”
摩罗多耸耸肩,他爬上一个低矮的山包。风沙吹得他举步唯艰,学者不得不打开防护服的护罩。一层关透明的淡金色光芒如水流般掠过他全身之后,强风和风中钢砾般的沙子皆被护罩缓冲下来,给摩罗多造成的影响便可忽略不计。
学者站在了山包上,伸手往前指去:“苏拉卡到了。”
露茜跃了上去,风沙对她没有丝毫影响,摩罗多见她连护罩也没有开启,当下微感敬佩。站在山包上,朝摩罗多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风沙里隐隐可见一座巨大都城的轮廓。纵使这座皇城已经荒废千年,可从那些建筑的剪影中,依旧可以感受到那股威严的气氛,以及岁月沉淀下来的沧桑。
摩罗多的指示下,队伍经过一条还算平坦的皇城古道前进,沿途可见残破的沙里夫雕塑。当队伍停下来时,一条被风沙侵蚀得厉害的石桥横过宽达数百米的无底深渊,落在了另一边的大地上。
“这里曾经是苏拉卡的护城河,我们在下边发现了类似鱼类的骸骨。”摩罗多走上桥道。
露茜在桥边往下看去,下方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底,不时从下方吹上一股冰冷的寒风,带着地底特有的腥气,她皱眉道:“这条河未免太深了吧?”
“它的下方和苏拉卡的地下水流相通,苏拉卡拥有完善的供水系统,我们曾用仪器探测过。皇城底部的地底简直就是一座迷宫。”摩罗多回头道:“苏拉卡有地下避难所,我们曾经找到好几座。避难所看上去受到破坏的样子,有些通道连接着那座地下迷宫,我们相信当时避难的皇城城民有可能一部分逃往了地底,他们可能是第一批夜魔。”
“而且这座皇城,如今还有夜魔在其中游荡。”
行至中途,石桥出现几十米的断层。马因让露茜稍等,他至让士兵利用牵引器和长索架设索桥。在他们架设着索桥的时候,摩罗多走到露茜身边问道:“殿下真是博学,竟连哲卡神庙这种地方都知道。听说殿下在研究宇宙黄昏,莫非这一代的黄昏之子出现了?”
摩罗多留在永夜星上已经多年,他埋头研究,对外界之事所知甚少。加上永夜星环境恶劣,通讯不便,信息往来就更少了。学者并不知道艾伦的事,如果不是露茜来到的话,只怕得等回到艾达华星才会听说这件事。
露茜倒也不瞒他,点头说道:“我在收集所有关于宇宙黄昏的线索,不瞒你说,前段时间我几乎是住在皇家图书馆里。在诸多文献记录里头,我无意中看到格瓦大师的著作,他是最早对皇城苏拉卡有所研究的人。在他记录的信息里,哲卡神庙里发现关于宇宙黄昏的记录石板。那恐怕是我们艾达华星关于宇宙黄昏所发现的最早记录,只可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块最早的记录石板没有带回我们的母星。所以我只能亲自走一趟,希望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摩罗多怔怔道:“黄昏之子竟然出现了?我还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
他摇了摇头,又道:“格瓦大师的著作我也看过,事实上我们这些留在永夜星研究的学者无人不看过他的著作。对于哲卡神庙那块没有取回的石板,我倒是知道一二。”
露茜眼睛亮了起来:“愿闻其详。”
摩罗多苦笑道:“我也仅知道一个大概,可远谈不上详细,殿下别失望才好。”
他遥望桥那边的皇城,道:“格瓦大师应该是第一个找到哲卡神庙的人,事实上这座皇城也是他发现的。当年发现皇城的时候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条件要恶劣得多。整座皇城被沙土淹没,我们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才清理出皇城的一部分。”
“至于那座神庙,当时格瓦大师有想过取回记录石板。可后来不知为何放弃了,值得注意的是。当时随大师进入神庙足有整整一支百人队,可只有格瓦大师回来。对于那支消失的队伍大师只字末提,仅勿勿留下自己的研究心得,也就是殿下看到的那本书。写完之后,格瓦大师就突然死亡,使得哲卡神庙给蒙上了重重疑团。之后有其它学者想继续研究神庙,可如今那个地方变得危险重重,等闲难以接近。再加上格瓦大师已经留下记录,而那个时候还没有宇宙黄昏的征兆,因此这件事最终给搁浅了下来。现在我们更多的是研究皇城苏拉卡,希望从其中发现的遗迹推演当年这个文明陨落的详情,并从中挖掘关于行星一步步迈向死亡的具体情况。”
“照你这么说,神庙内应该存在某种力量,才能让格瓦大师当年的队伍全军覆灭,它甚至可以影响到大师的死亡,这很不简单。”露茜思索了一番,又道:“那股力量让大师无法将石板带出去,可却让大师留下相关的记录,这不是自相矛盾?”
“谁知道呢,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具体的情况早湮没在时光里。”摩罗多耸肩道。
这时马因走了回来,微笑道:“殿下,索桥已经搭好了。”
露茜点点头,对摩罗多说:“那就让我们自己去寻找真相吧。”
一艘星舰摇摇晃晃地从高空的雷云里钻了出来,星舰表面的护罩摇摇欲坠。在离开雷云时一条电光像鞭子般抽在护罩上,护罩终于消失。雷鞭被护罩吸收了部分能量,却仍抽过星舰,在外层装甲上拉出一条漆黑的痕迹,星舰装甲缝隙中喷出电火,几条黑烟慢吞吞地钻了出来,在星舰后拖行摇曳,如同一面面黑色旗帜。
星舰停留着在了环境相对稳定的低空中,控制室里,船长伊鲁用铁勾勾住椅侧,摸着脑袋爬了起来,接着大吼道:“混蛋金卡,这就是你所谓的新型护罩?妈的,这狗屁护罩比以前那个更不如,你这混蛋是不是把钱花在别的地方了!”
吐出一串泡泡,拉夫星人金卡扶着舰桥护栏摇摇摆摆地走了几步,才甩头道:“肯定是那个基德人骗了我,他可是拍胸口告诉我这个最新型的护罩连战舰主炮都能挡得下!”
“基德人?你竟然是向基德人购买的?要我说多少遍,那些半机械的混蛋都是吸血鬼,他们会吸干你身上每一滴血液,你这蠢货!”
金发蓝肤的哈娜走了过来:“船长,我们收到一条通讯请求,是我们的雇主发来的。”
伊鲁打了个手势,哈娜会意,伸指在空中虚点,一个全息投影就出现在船长身前。投影是个男人,不过他全身罩在暗红色的斗蓬里,连脑袋也藏得严实,显然不想让这些佣兵知道他的身份。
就连声音也经过处理,当他说话时,声音时而低沉、时而嘶哑:“伊鲁船长,希望我可以听到好消息。算算时间,你们应该发现那个小丫头了吧?”
船长大手一挥道:“出了点小问题,我们比预料中慢了此许抵达永夜星。”
“慢了多少?”男人追问。
“也就五个钟头而已。”
“什么?”男人惊怒道:“五个钟头,那他们早离开基地了。该死的,你们可是拿了我订金的,要是弄砸了,我要你们好看!”
“急什么,只要他们还没离开永夜星,我们就会完成任务。”
男人冷笑:“你们现在去基地肯定扑个空,永夜星说大不大,说小呢,没有个十天半月也休想把整个星球搜一遍。那我问你,你知道目标现在去哪了吗?”
“不知道。”船长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道,他略微倾前,道:“可不是有你吗?你既然花了那么多钱雇佣我们,自然也能弄到目标的行踪不是吗?”
男人冷哼道:“五分钟后,我会给你们目标坐标。再错过,那我得考虑是否换别人来完成这个任务了。”
“知道了,贵族老爷,我们会办妥的。”
通讯结束,罗文侯爵脸色难看,恨恨地骂了声:“这些蠢货,或许一开始就不能找他们来办。该死的,他们要是弄砸了,我铁定饶不了他们。”
侯爵朝半空叫道:“联系叶卡男爵,让他定位马因侯爵的星舰,然后把坐标交给我。”
“遵命,大人。”人工智脑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