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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刚显出鱼肚白，阳光顺着窗帘的间隙悄悄溜进房间里。
温却鱼醒来的时候手指下意识地想摸摸自己的脖子，却被一阵禁锢给困得无法动作，她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她床边紧握着她手的江有汜。
他一双眼里满是血丝，衣领微微敞开，衬衫上略有褶皱，看上去像熬了几个通宵。
这种时候温却鱼还有闲心嫉妒，心想这人怎么熬夜都没有黑眼圈呢？只是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衣服有些乱可还行？
她眼睛转了转，有些心虚地主动搭话，“软软，是你救了我？”
江有汜喉咙间滚动了一下，听见她的声音才彻底放下那颗一直悬在空中的心，他在姑娘战战兢兢地眼神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在触摸到那温软的触感后，方才醒神。
“不是。”他侧了侧身子，露出坐在沙发上抱着奶罐子的女人。
女人脸上纵横着几道伤痕，一双眸子没有焦距不知落在何处，她怀里的小男孩儿有些虚弱地窝在她怀里小口小口呼吸，在看到温却鱼后立马笑了笑，想张口叫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他们把你带出来的。”
温却鱼看着奶罐子，奶罐子抬了抬手笑眯眯地冲她晃了晃。
“奶罐子……变得严重了吗？”
之前还叽叽喳喳不停地叫改改，连吐词都不清晰的小朋友，现在却再也没有了开口说话的权利。
温却鱼眼眶有些湿，咬了咬下唇将眼泪又堵了回去，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听见江有汜冷淡的声线。
“他只是高烧说不出话而已，情况都没搞清楚，脑子倒是转得挺快，这么会想，知道自己做那个决定会陷入危险么？”
他语气并不是很好，凶巴巴地。
温却鱼却瞬间软了眉眼，手指慢慢地反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塞进自己的被子里暖着，笑眯眯地缩了缩脑袋，用被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眸。
“我错啦。”
道歉倒是比谁都快，她就那么攥着他的手，一双眸子弯弯地看着他。
江有汜看到她脖子上那道牙印，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里面也带了笑，他问她，“今年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这话题可转的有些生硬，并且提到礼物……她实在是不觉得江有汜能准备什么很好的礼物，她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斟酌着回答。
“不如……把你送给我？”
“……”
江有汜的眸子陡然变得有些幽深。
温却鱼却嘿嘿一笑，晃了晃手，立马补充，“我开玩笑的啦，你看我像是认真的样子吗软软！你……你干嘛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会是当真了？”
“不舒服就躺着少说话。”
江有汜揉了揉眉心，从她手心里抽回自己的手，站了起身，冲身后站着的女人淡淡道。
“出来。”
女人立马抱着奶罐子站了起身，跟在江有汜身后走出了房间。
温却鱼是懵的，她寻思这丧尸怎么也听江有汜的话呢？这不太科学吧？
江魔王的业务能力已经扩展到这种地步了？
她松开被子，坐了起身。
昨晚的事情她记的七七八八，最后的画面是石烟烟那双渐渐模糊色彩的眸，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眼里的迷茫在触摸到那道牙印后慢慢变成了然。
在这种情况下，温却鱼竟然笑出来的心情。
像是一个经常在荆棘丛里行走的人，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开荆棘险刺，但那么的小心翼翼还是无法避免伤害的时候，第一时间不是难过，而是自暴自弃般的解脱。
她走到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站在门外的江有汜，他背对着门，对面站着抱着小孩儿的女人。
似乎在进行什么单方面的谈话，温却鱼舔了舔嘴唇，垂下眸子从兜里拿出那张纸，伸手推开了门。
“你联系林护士的方式呢？”
女人侧了侧头，小孩儿也侧了侧头。
江少爷人生头一次进行这样的对话，他头一次生了些挫败感。
“动作比划都不会？”
女人更加迷茫了。
温却鱼看到江有汜的后脑勺都觉得他此刻陷入长久的迷茫之中，忍不住轻笑出声。
“软软，这话你得跟我说。”
温却鱼手撑在门把上，笑得很是灿烂。
“你跟她说，她也听不懂啊，你问我，我告诉你呀。”
江有汜转过身就看到笑得明媚的姑娘，分明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明晃晃的牙印，却在他看过来的下一秒就笑眯眯地跑过来拽着他的衣角。
歪着脑袋叫他的名字。
“嗯，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手指轻轻撩过她脖间的那颗牙印，垂眸的瞬间无限温柔尽收眼底。
他轻叹了口气，已经全然没有了生气的情绪，只是一阵无奈。
“你这么不听话，让你不要去，你倒好，不仅不听，还带了伤。”
他弯了弯腰，与她视线平视，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温却鱼，我生你气了，所以，你乖一点，好不好？”
过于温柔。
这种温柔就如同消了声的子弹，砰的一声正中心脏。
温却鱼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了声好。
然后从自己兜里把那张纸掏出来递给他，“软软，在医院的时候我见到陈四海了，他完全变成了丧尸，并且丧尸的研制是罗宇和石烟烟进行合作的成果，石烟烟……她现在好像也已经被感染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被感染的，但她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了。”
她从另一个兜里如献宝般又拿出一串钥匙给他。
“这串钥匙里面最小的那一个就是开陈四海病房门的，必要的时候把他公之于众……如果可以的话，也救救他。”
“还有就是———”
“温却鱼，你再用这种吩咐后事的口吻和我说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丧尸放出来？”
江有汜眼里闪过一丝恼意。
“不过是个小说世界，音效和小七敢做这样的设定，那就要承担起这样的后果。”
他眸子微眯，声音很冷，落地的瞬间几乎要将人冷冻成冰。
他眸子微眯，声音很冷……
“但凡……”
话说到一半，他转眼看到温却鱼咬着下唇，可怜兮兮的模样，终是泄了气，眉目瞬间冰消瓦解，他轻叹一声，拂上温却鱼的脸颊滑移到她的下颌，指腹摩挲着温却鱼的下唇，语气都轻柔了不少。
“没事，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