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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护士扫视了一圈病房，例行检查一遍病人的身体，在看到心电监测仪上后，皱着眉头有些惊讶，“怎么一天不到情况变得这么糟糕？”
床上躺着的男人掀开眼目光居无定所。
温却鱼脑子里全是这人有可能是江小号，那根弦一直绷到最紧张的状态下。
还莫名有点儿心虚。
当然情况突然变得这么糟糕了……人都换了那能不糟糕吗？
温却鱼其实不大明白系统那边是否安排妥当，也不知道这里的配角是不是一个个都和之前那样的傻不愣登。
但她心虚之下，冲一直无法说服自己这突然之间急剧转恶的情况是因何造成的林护士安慰道。
“没事的，习惯就好。”
林护士：“……？？？”
温却鱼其实不大知道怎么安慰人，她从小是被江有汜给打击教育大的。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温姑娘性子偏冷，再加上有个那么好看的竹马。
被霸道校霸爱上我之类言情小说荼毒过深的小学女生们，一个两个达成共识将小姑娘孤立在了角落里。
那时的温却鱼也真不知这是孤立，她本来就不是随便就喜欢与人亲近的性格，用江有汜的话来说，这姑娘就跟个小猫似的，看着挺可爱但其实高冷得很，陌生人一碰就炸毛。
还是江有汜拎着书包来她们班找她，看到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靠窗的位置发着呆喝牛奶，才察觉到这姑娘可能被人欺负了。
小学生江有汜从开着的窗台伸手揩了揩她唇边的牛奶渍，问依旧发着愣的小姑娘，“你孤独吗？”
小姑娘吸了口奶，呆呆地说了声，“啊？”
表情可怜巴巴的，看上去像是被欺负惨了。
江有汜皱着眉头想了想，安慰道。
“没事的，习惯就好。”
“……”
出于对江有汜百分百的崇拜，直到现在温却鱼都没察觉这话里有哪里不对。
只觉得话糙理不糙，可不得自己习惯是怎么的，完全很OK啊！
林护士一言难尽地扫了她一眼，没再搭理她，只偏头去询问患者情况。
男人声音嘶哑，说话十分简短，无法从中看出什么线索。
只是最后临走时，他冲温却鱼说了一声。
“为什么没告诉我情况？”
他话里有些幽怨，声带有如被破坏了一样嘶哑难听，像是带着颗粒物一般，让人十分难受。
温却鱼张了张唇，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扭头去看，那人却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就好像刚才说出那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温却鱼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
这种猜疑在夜晚得到了证实，她趁着夜色漆黑摸进了1001号病房里面。
一来是想再去那个密道里看看情况，二来是想搞清楚现在躺在1001号病房里头的人到底是不是江小号。
她兜里揣了个电击棒，手里紧攥着手机。
病房里头很黑，床帘紧紧拉着完全遮挡住外头的月色，只能透过门外那点明灭的灯光瞧见床上鼓着一团被子。
温却鱼将手机拿出来，借着手机的灯光四处打量了圈儿，这里干净地完全找不到任何线索，唯独床上的那个人勉强算得上是个意外收获。
如果真如她所想那样，江有汜和江小号谁掌握的线索更多，谁就能拥有主动权，那么这个江小号就是江有汜最大的威胁。
她接着光细细打量床上那人的脸，白日里有林护士在，她为了不显端倪，只草草看了眼。
现在仔细打量，发现确实是一张过目即忘的脸，明明看清了他的眼鼻嘴，可视线一旦移开那个部位就仿佛刚才没看过一般。
“你到底是谁？”
嘶哑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响起。
温却鱼一个手抖差点没拿稳手机，她垂眸就看见一双布满青红血丝的眼睛。
没等到回答，他又笃定道，“你不是温却鱼。”
这情况有点玄幻，温却鱼觉得这人是不是抢了自己的台词？她眨了眨眼睛，反问道，“我不是温却鱼我是谁？”
“温却鱼不会是你这样，”他抿了抿唇，不想再看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看着紧紧拉上的床帘，他又说，“我不管你什么意图，我警告你，不要动她。”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话听着完全不像是需要她回答啊！温却鱼想了想，斟酌着回了句，“我有什么意图？”
是挑衅。
男人被这个问句给问得火冒三丈，一向沉稳的性格有些崩不住。
“你借着她这张脸让我对你百分百信任，进了医院工作不但掌握着医院这边的情报，还获取了我亲自告诉你的情报，你有什么意图？呵，你不该问问你自己吗？！”
啊，这真是江小号。
温却鱼忽然松了一口气，优哉游哉地答。
“我刚才问过我自己了，意图嘛，其实还真没有，我单纯只是好奇，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说到这个话题，其实江小号本人也很懵。
自从温却鱼去了医院之后，他的身体日复一日地变差，心里也愈发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提醒他要快、要跟紧进度。
可他每每询问温却鱼这边的情况得到的答案要么是一问三不知，要么是含糊其辞，从来没有个准话。
直到第三日，他一睁眼就躺在了这个地方，换上了一张自己完全不认识的脸。
是阴谋，更是难以用科学解释的现象。
江小号头痛欲裂，闷咳一声咳出一滩污血。
与此同时他忽然想起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既然有两个温却鱼，那是不是也有另一个我？”
不得不说在敏锐力这一块，只要冠上了江有汜的名字，那就是顶尖的好。
江小号细思极恐。
这种种现象简直打破了他这么多年对科学的认知，他觉得手脚冰凉，胸口闷得发慌。
在这般恐慌之中，他听见小姑娘的声音柔柔地响起，十分真诚地夸赞了他，“嗳，其实你还挺聪明的。”
然后诚挚发问，“但为什么和他比起来，你还是那么次呢？”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长叹了口气，“给你句忠告，说得越多，死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