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怒放于鲜血之中(二)

一生一花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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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辈子做个普通人,对现在的你来说太难了。

    你从未这般渴望过拥有如重生前那般强大的异能。

    你替女人合上了眼睛,在她淤血的额头亲吻了一下。

    这辈子是个普通人的你尚且稚嫩的肩膀没有办法扛起父母的尸骨,只能任他们留在这里,在你离开后的某个时刻被前来清点尸体的底层黑手党垃圾一样的拖走。

    而你无能为力。因为一切都源于自身的不够强大。

    这时的你没有多少时间悲恸欲绝或自哀自怨,只能保持着缄默,去家里的浴室冲了个澡,简单的用绷带包扎了一下伤口,在脸上贴了一个OK绷,然后把这身血迹斑斑的水手服换成一套休闲装,重新在右手手臂上绑上袖剑,左手兜里还揣了把折叠式的蝴蝶/刀。

    你冷静的审视着落地镜里干干净净的女孩子,撩起了她肩头一缕特别显眼的银色长发,果断用锋利的袖剑割断,直到把她的发型弄成男孩一样的短发。

    你戴上了一个白色的棒球帽,把显眼的银发全部藏在帽子里,然后双手插兜,镜子里容貌精致的女孩彻底变装成一个略显阴柔、表情冷酷的男孩子。

    粗略的处理了一下自己来过的痕迹,按上辈子的经验,你知道敌人要来了,而你没有把握能正面对抗十几个身强力壮或许还随身带了槍的成年人。

    你临走时点了一把火,站在昏暗的街道上,最后看了这栋熊熊燃烧着的、不再是你家的房子一眼。摸了一下兜里的袖扣,低头压了压帽檐,转身离开。

    你要变强。

    *

    “别杀我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最近还离了婚!我要是死了,我家里那八十岁老母亲和两岁的小儿子可就没人照顾了!”

    驾轻熟路的劫持了一辆车的你听着这话感觉有点耳熟,仔细一看,出租车司机果然是那个之前被你蹭了车的中年男人。

    “去横滨。”

    你淡定的无视了换了一条裤子的男人一脸“我怎么这么倒霉又被劫持了”的表情,压低声线说道。

    “跨市啊,我这车快没油了,要不您换一辆。”中年男人哭丧着脸,讨好着提议,被你反手用刀柄抵了抵后腰,瞬间转变了态度,“我知道了!少爷您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少废话,快开车。”看在对方之前被你胁迫着蹭了车却不知为何没有报警的份上,你只是冷冷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明明已经被你以相差无几的方式劫持过一次了,可还是会因为内心的善念停下车来,该是说他笨呢,还是说他傻呢。

    警铃聒噪的声音刺痛着耳膜,你侧头看向窗外,姗姗来迟的警车和臃肿的消防车呼啸而过,与你朝相反的方向驶去。你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如果是上辈子在你统治下的川崎,万万不会出现这般光景。

    即将离开这座前世打拼了大半辈子、今生也生你养你了的城市,孤身一人前往陌生的横滨,你心情复杂的同时又有些难以忽略的跃跃欲试。

    横滨啊。前世一直和你作对的港口黑手党的地盘。

    今生必然会有你这只报丧鸟的一席之地。

    “小少爷啊。”不知你不小心流露出了怎样的表情,车窗上中年男人的影子偷瞟了你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离家出走不好,和父母闹矛盾了话,还是快回家吧。”

    “我没有家。”你说。

    中年男人闭嘴了,专心开车。

    从川崎到横滨坐列车只要一个小时,坐出租也不过两个多小时,很快就到了。

    “如果有人找你打听什么消息的话,就说实话。”下车前,你把街上一个大腹便便的肥羊友情提供的钱包扔给老老实实给你当了一路司机的中年男人,“隐瞒对你没有好处。”

    川崎的黑手党虽然一向无组织无纪律,但还是很有原则的,一般不会轻易伤害与他们利益无关的平民,但如果他们发现某人试图隐瞒......黑手党毕竟是黑手党。

    “小少爷,”中年男人手忙脚乱的接住那个够他家一年生活有余了的钱包,像是捧着一个定时炸/弹,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说话,“你不怕我报警?”

    “随你。”你轻瞥了他一眼,下车离开。

    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隐藏自己来横滨的踪迹,以后凶手不来追杀你,你还会主动去找他们。

    另外说句当地的俚语,川崎的警察出警——白费劲。

    这辈子可没有一只报丧鸟来管理这个城市了。

    *

    你步行来到了横滨的贫民窟。

    一个城市最隐蔽阴暗的地方,最能体现这个城市的全貌。

    中也曾对你说过,他就是在横滨的贫民窟长大的。你当时信了,因为你没有去过横滨,也相信中也对你说的每一句话。

    但现在看来,他从初见起就在骗你了。

    他可能真的是横滨人,但这里的贫民窟绝不可能养得出他那样的人。

    一只瘦骨嶙嶙的野猫跑过来不怕人的围在你的脚边喵喵叫着打转,你向旁边让了一步,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一条鱼骨,野猫警惕的看着你,低头叼起鱼骨,在你以为它会马上逃跑的时候,它几口把鱼骨吞进了肚子。

    连贫民窟的猫都知道找到了食物要马上吃进肚子里才不会被别的猫抢走。你蹲下来想要摸摸猫的头,差点被炸毛的野猫抓了一爪子。

    横滨连猫都这么凶。你悟出了这个道理,站起来随意选了一条被人走出来的路,向贫民窟深处前进。

    贫民窟的外围堆满了城市垃圾,像一道有形的屏障,将一切对这里有好奇心的人阻挡在外,很少有人进出。而穿得崭新整洁的你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空气里充满了潮湿腐烂的味道,或许还会添一道血腥气。

    你踩在垃圾堆上,感觉到十几道隐藏在暗处的贪婪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左手利落地甩出蝴蝶/刀,在手里挽了两个刀花,凌厉的刀光闪得人眼花缭乱,震慑宵小。

    有几道视线无声无息的退去了,剩下的或许是看你小孩子的外表,认为你是在虚张声势,依然蠢蠢欲动。纵使不亲自尝尝幼童的味道,也要抓住你卖个好价钱。

    你自认为怜悯弱小,可别人却并不会因为你的弱小而怜悯你。

    到了别人的地盘,本是打算先低调行事的。你看着前面拦路的几个凶神恶煞、衣衫褴褛的男人,目光冷了下去。

    真正的打斗和电视里回合制的打戏是完全不一样的。你左手握刀,迅如疾风一般向朝你一拥而上试图抓活口的男人们冲了过去,丝毫没有多余的华丽招式,每一个动作都必然见血,左手的蝴蝶/刀一在敌人脆弱的腰腹间甩过锋利的刀花,右手的袖剑就随即袭来迅速封喉补上最后一击。

    你的速度太快,敏捷度太高,只拼蛮力的男人们完全躲闪不及,因为你出现的突然和对你的轻视,他们甚至连刀槍棍/棒都没有带。

    你飞跃起来,持剑由上至下劈砍,全场唯一还站着的那个男人只来得及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却忘了你手中袖剑的锋利,瞬间锋利的剑刃就如切薄纸般把他的整个手臂砍断,毫无阻碍的刺向了他的胸膛。

    呲——

    顷刻间飙出的鲜血喷涌而出,和那只还在不甘蠕动着的断手一起落在地上。

    觊觎你的那些目光终于彻底消失。你手腕一抖,收回滴血未沾的袖剑,左手拿着被染红的蝴蝶/刀,朝还在地上翻滚哀嚎着的那个活口悠闲的走去。

    “想活着吗?”

    你冷漠地问,穿着靴子的右脚踩在男人的脸上,直把对方因疼痛而扭曲的半边脸都踩进了垃圾堆里。

    “想想想!我想啊!”男人嘴吃到了垃圾也不敢挣扎,为了活命苦苦哀求,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受人指使的小喽啰罢了,“求求你别杀我!我的手啊......”

    “那就回去告诉你的头儿,”你笑了一下,踩着男人脸的那只脚突然用力,听着对方又发出一声惨叫,“我只是路过这里。”

    所以可以停止这些无聊的试探了。你就算真的要抢地盘也不会选这么个地方的。

    “滚吧。”你踹了还躺在地上没有你的允许不敢动弹的男人肩膀一脚,“是不是想我送你一程?”

    你话未落音,就看见那男人立刻爬了起来,踉跄了一下捡起地上那只断手就跑,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他一样。

    “看够了没?”

    站在一地的尸体和垃圾中央,你整理了一下战斗中被弄皱了的衣服,突然开口道。你转身面向那个一直传来两道轻不可闻的呼吸声的小巷子,并未因对方没对你出手一直躲着不出来就放松警惕。

    一滴血从你左手中蝴蝶/刀的刀刃上滑落,悄无声息。

    终于,小巷子里有了动静。

    借着月色,你看清楚了主动从巷子里出来的偷/窥者的全貌,不过只是两个瘦弱的小孩子。你收回蝴蝶/刀,差点忘了自己现在也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

    你向那两个小孩子走去,似乎年纪比你小两岁的那个黑发黑眼的男孩子抱着在他怀里睡着了的脸涂得黑黑的小女孩,警惕地看着你。

    “你的妹妹很可爱。”

    你本想表达自己的友善,结果那个男孩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凶狠,像一只幼兽被侵犯了领地,向挑衅者伸出了它的爪牙。

    “你这个年纪已经很厉害了。”

    你甩出袖剑轻易的架住了对方如同黑兽般的异能攻击,真心实意的夸赞道,觉得对方这么小就觉醒了异能,是个做黑手党的好苗子。

    ......不知道为什么,男孩的眼神更加凶狠了,似乎随时都可能扑上来咬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