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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看到脸色不好的汪曼春,心里很焦急,他抬头四处张望着。
忽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街灯下,小男孩一眼就看到人群中俊朗出尘的父亲,大声欢呼着:“爸爸,爸爸,我在这里!”
荣初走上前,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对汪曼春道:“你好!我是荣初,非常的感谢您,替我照顾了我走失的孩子。”
荣初朝着汪曼春鞠躬致谢,汪曼春连忙回礼,低声道:“我也是恰巧路过,不过举手之劳,荣会长不必客气。”
“您认识在下?”
“上海滩谁人不识荣会长,像您这样的青年才俊可谓是万里挑一!”
荣初温和一笑:“让您见笑了!请问小姐贵姓?”
“我姓周,既然您已经找到儿子,我们就此别过,告辞!”汪曼春感觉心口越来越痛,想马上离开,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荣初见汪曼春脸色发青,嘴唇发紫,便道:“周小姐,你脸色不好,既然身体不舒服,就由在下送您回去吧!”
“不必了!您还是赶快走吧!”
汪曼春一口拒绝了荣初的好意,她忍着心口的疼痛,打开了自己的小皮包,拿出那个装药丸的小红瓶,倒出一颗药放进口中咽下。
当荣初看清楚汪曼春手中的小红瓶时,心里十分震惊,这明明是自己的老上级老刘最近要求自己特意配置的救心丹。因为是自己亲手配置的丹药,那种药丸的特殊气味,不用看也清楚确实是出自自己的手中!
看着汪曼春手中的救心丹,荣初霎时间能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表面阴狠歹毒、无恶不作的女人,很可能就是潜伏在敌人心脏里的同志!
荣初忽然想起俞晓江,当初就是她拿着药方要求他制作救心丹的。在她出事的那个晚上,他感到事发地点是,奄奄一息的俞晓江一直拉着自己的手说:“你一定要···替我···保护‘紫砂’··”
“谁是‘紫砂’?”
“‘紫砂’就是····”俞晓江来不及说完这句话就牺牲了。
多年来他一直在暗中寻找这个叫‘紫砂’的人,但是却音讯渺渺。
可是,今晚看着灯下的汪曼春,看着她手中的药瓶,他瞬间就确定汪曼春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紫砂’!
汪曼春也不等荣初有何表示,硬撑着身子向前走去,她想赶紧离开这里,她担心监视自己的日本特务会注意到荣初,给他带来危险。
看着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后面还有鬼鬼祟祟的身影,荣初陷入了沉思,眉头紧皱。
“爸爸,漂亮姐姐已经走了,阿仁有点冷,我们赶快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
荣初抱起儿子,把他交给阿四。
“阿仁,我去给你买个花灯,你和阿四叔叔先上车等我。”
荣初远远跟在汪曼春的后面,担心她忽然发病倒在地上。
一阵风雪扑面而来,汪曼春感觉全身冰冷,她的头有点晕,手脚有点不听使唤。
忽然,有人迎面而来,“大雪天,你怎么跑出来了。”
汪曼春抬头,是明楼,他的目光里有担忧和疼爱。
明楼看着脸色发白的汪曼春,解开大衣,把她拥进怀里,“是不是不舒服了?别再着凉了。”
明楼的怀抱很温暖,带着男人特有的刚阳气息,瞬间冲淡了一些寒气,让她僵冷的身体好受了一些,她轻轻靠着明楼的胸前,“想给小武买盏花灯,所以就出来了,没想到外面这么冷。”
明楼抱紧汪曼春。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叹道:“小武又不是小孩子,买不买花灯都没关系的。”
“食言了不好。”
“你就是太纵容他了。”
“小武他是个好孩子,可惜他·····嗨,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明楼皱皱眉,“他现在这样很不错,他会逐步成长起来的,以后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汪曼春轻轻舒了口气,“嗯,以后小武就交给你们了。”
明楼听出了汪曼春的画外音,“走吧,我们回家!”
荣初看着明楼半扶半抱带着汪曼春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子,就在路边买了一盏猴子花灯,回到自己车子停靠的地方,带着荣仁离开了热闹的南京路。
上了车子,明楼就把大衣脱下来将汪曼春包住,“天气太冷,你不应该出来的。”
汪曼春感觉心口的痛楚减弱了很多,淡淡一笑,“师哥,我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曼春,小武是男孩子应该多历练,你对他太溺爱他了。”
汪曼春看着明楼,忽然低声道:“师哥,小武以前头部受过很重的伤,忘掉了十岁以前的很多事情,我心里很难过愧疚,总想对他好一点。”
明楼一听这话,想起过去的种种,不由心里一阵揪痛。
明楼一把将汪曼春紧紧抱在怀里,“是我的错!没想到当年我一走了之,竟然害惨了你们,对不起!”
汪曼春趴在明楼的怀里幽幽叹道:“可我们终于还是活着盼到你回来了。我虽然恼恨过你,可就是无法忘记你,大家都不能理解我,我知道自己就是疯子!”
明楼轻拍着汪曼春的后背,“我都知道了。就像你说的:过了今次的难关前面就是坦途,只要我们携手共进,一定能闯出一片新天地。”
汪曼春抬起头,看到了明楼眼眸中坚定和温热的眼神,心中暖暖,郁闷的气息都消散了似的,倍觉舒爽。
明楼放开汪曼春,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天鹅绒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蓝宝石的戒指,正是上次汪曼春看中的那对。
明楼拿起那枚女戒,看着汪曼春道:“曼春,非常时期,我不能给你什么浪漫的订婚仪式,也可能给不了你一个隆重的婚礼,但我要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爱你!此生不移!”
汪曼春眸中盈满泪水,“我不需要什么隆重的婚礼,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
明楼将戒子戴在汪曼春左手的中指上,蓝宝石被钻石环绕,相映生辉,璀璨夺目。
明楼伸出自己的左手看着汪曼春微笑,汪曼春拿起男戒戴在了明楼左手的中指上。
明楼抱着汪曼春深情一吻,“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欢喜的泪水滑过汪曼春的脸颊,“好!”
两人久久相拥,享受着难得的温暖和安宁。
过了一会儿,明楼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汪曼春脸上的泪水,“好了,别哭了。让小武小姜见了,还以为我又欺负你了。我送你回家吧。”
汪曼春点头笑道:“好,回家。”
明楼发动车子,缓缓开过热闹的南京路,车外的花灯闪着的红光,映照着汪曼春娇美的脸庞也显得喜气盈盈。
明镜在家中坐卧难安,桂姨做好的一桌子菜早就凉透,依然没有见到明楼明诚的身影。
明镜心中气恼至极,桂姨上前道:“大小姐,您还是先吃点吧。大少爷如今经常不回家吃饭,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在别的地方吃完晚餐了。”
“经常不回家?别的地方?这个混账东西,肯定是跑到那个女人家里去了。备车,我要出去!”
阿香马上劝道:“大小姐,外面下雪了,这么晚,您还是别出去了。”
明镜穿上大衣,整理好围巾,“我要见她!”
阿香一脸愕然,“见谁?”
“汪曼春!”说完,明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厅。
明镜的车子很快就驶出了明公馆。
明公馆外的拐角处,停着一辆吉普,车上坐着一男一女。
女人看着明镜的车在前面开,“要跟上吗?”
男人发动车子,缓缓跟随在后,“有热闹看,为什么不去?”
女人微笑道:“这个明镜也太容易忽悠了,周佛海的几张照片就让她气急败坏跑回上海,她这个时候回来,不正好中了周佛海的渔翁得利之计?”
“那女人做生意还行,但心气修养却差,七情上脸,是个容易被利用的。看来今次孤狼是铁了心要和我们合作,不将明家搞垮不罢休了。”
“高木君,这个孤狼可靠吗?她这个时候投靠你,一定有什么目的。”
“放心,藤田对孤狼并不信任,毕竟她原来是南田的人。孤狼选择投靠我非常明智,因为我们有共同利益。”
“哦,什么共同利益?”
“孤狼怀疑南田是藤田设计害死的,她要为南田报仇,我是既得利益者,当然可以合作。”
“她这么早就和你摊牌?不怕你告密?”
“孤狼是个狡猾又有胆识的家伙,她都把我和藤田的情况都摸清楚了,而且她手中还有其他牌。”
“哦,倒是让我小看她了。”
“纯子,秘书处那边又多了个任依兰,你都盯紧了。”
“放心,一有风吹草动,我会马上通知你的。”
看着明镜的车子停在了汪公馆外,高木也将车子停在了远处。
汪公馆书房里,小姜正在教小武使用电讯密码,让他背诵汪曼春编写的《解码初析》。
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看护院子的老李的声音。
“小姜,有人要找大小姐,我已经请她到客厅里坐下了。”
小武疑惑道,“这个时候上门做客?真奇怪。”
小姜对小武道:“我去看看,你在这里安心学习,明早姐姐肯定要考察你,”
小武点点头,“知道了。”
小姜走出书房,很快就来到了大厅。
大厅里靠窗的地方,站着一位女士,她身穿一袭深紫色的大衣,身形高挑挺拔,贵气逼人。
听到脚步声,女士缓缓转身,小姜认得竟然是明镜。
小姜皱皱眉,明镜夜里登门,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
明镜看着小姜,不悦道:“叫汪曼春出来见我。”
小姜不亢不卑道:“我家大小姐不在,您请回吧。”
“不行!今天我说什么也要见到汪曼春。我要告诉她,她这本书就算明楼翻过多少遍,没有我的允许,她永远也不会落到他的床头上!”
小姜心中气极,用力握紧双手,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尽可能平和的声音道:“真想不到自诩教养好的明董事长会说出这种的话,真让我开了眼界。看来教养这种东西不是所谓身份高贵的人就一定有的!”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丫鬟有什么资格评论我的教养!”
“准许你出口伤人无底线,就不许我替小姐说句公道话吗?”
明镜被小姜顶撞得心口生疼,脱口而出:“说公道话?那样一个满手血腥卑鄙无耻的女人,和她说话我都嫌脏!”
“既然嫌脏,哪您为何纡尊降贵到这么来?请您立即离开,免得脏了您这样尊贵的女士?”
“如果不是你家小姐不知廉耻勾搭我的弟弟,我才不会来这里,我要好好和她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我不允许你侮辱我家小姐,你回家去管好您弟弟就行了,别成天过来招惹了我家小姐,到时又倒打一耙!”
明镜没想到站在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竟敢如此对她说话,她纵横商界二十多年,能在她凌厉气势下淡然处之的人不多。
明镜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孩子,温声道:“像你这样聪慧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替汪曼春卖命?可惜了。”
“谢谢明董事长的赏识,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现在请您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夜深路滑,出了什么事情别又赖到我们小姐头上。”
明镜被她噎得气闷,“如果不是她把明楼勾引走了,我也不会在此停留!”
眼看时间不早,小姜内心有点焦急,她不想让明镜再留在汪公馆里,如果到时遇到回家的姐姐和明长官,可能会变成一场大冲突,姐姐现在的身体和情绪是受不得任何刺激。
“明董事长,您要管教弟弟,麻烦您回家再管教。在别人家里做客,却口出污言侮辱主人,您真是让我开了眼界。汪公馆招待不起这样傲慢的客人,请您马上离开!”
明镜看着小姜对她越来越不客气,不满道:“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汪家人果然都是缺乏家教的,尤其是汪曼春恶毒又令人厌恶!”
小姜刚想开口,忽然,有人道:“哪里来的混账女人!敢骂我姐姐!”
客厅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清俊的身影,当小武满脸怒容出现在客厅里的那一刻,明镜看着他的面容惊呆了!
明镜仔细端详着小武,如果说原来看报纸时觉得小武的容貌与自己的父亲很像,现在真正见到就越发觉得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太像了!
明镜不知道小武竟然在汪公馆,她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这个幼弟,心中有点不知所措。
小姜看着明镜的表情,心中一阵不安,转身对小武道:“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这里有我就行。”
小武对小姜摇摇头,“事关姐姐,我当然要出来帮你。”
小武看看一身气势的明镜,“你是谁?为什么要辱骂我姐姐?”
“我是明镜,明楼是我弟弟。”
“明长官的姐姐?明镜·····”
小武有点疑惑,他对明镜这个名字总有点说不出的熟悉和憎恨,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忽然小武脑子里有很多画面划过,姐姐在雨夜里大声呼喊····姐姐悲伤欲绝的脸·····雨雾下那张冷酷无情的脸····母亲鲜血淋漓躺在雨里····汪芙蕖一边用皮鞋踢着他一边骂他是没爹要的野种·····
小武脸色大变,抱着头蹲在地上,表情痛苦。
小姜大惊失色,扑上前问道:“小武,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小武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些声音,一些图像,不时在眼前闪过,脑子一阵阵刺痛,让他十分难受。
明镜见到小武这个样子,也很担忧,走上前问道:“肖·武··,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小姜回头看着明镜,“您要是真关心他,就请立即离开这里,我求您了!”
“小武这个样子是不是汪曼春造成的?这个恶毒的女人要报复就冲我来!”
小武抬头就见到明镜充满蔑视和愤恨的那张脸,这张脸与那夜雨中雷电下的那张脸重叠在了一起。
小武摇摇摆摆站起,忽然激动地对着明镜大声道:“闭上你的臭嘴!你快滚!快滚!我讨厌见到你!”看着明镜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明镜被小武忽然爆发的怒气吓了一跳,不由倒退了几步。
小姜连忙上前扶住小武,“你感觉怎么样,你先坐下,我去拿药给你吃。”
小武扶着头,刚刚的刺疼好像减弱了,但脑子里过去模糊的画面却清晰了不少。
夜雨冰寒,寒不过人心;啼血鸣悲,悲不过心死。
那一夜,小小的男孩在明公馆外看到了姐姐被人欺辱、哀哭无助的一幕,他发誓长大了一定要保护好姐姐,再也不让人随意欺辱!
小武缓缓抬头,看着一身贵气的明镜,冷冷道:“这里不是你的明公馆,你快走吧!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
小武那冷厉厌恶的眼神,扎得明镜的心很不好受。
明镜想起父亲的嘱托,觉得有必要再劝告一下小武,便温声道:“小武,你别被汪曼春对你的假仁假义蒙蔽,她是个无恶不作的坏女人····”
“住口!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马上走!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小武脑子已清醒,心知此时让明镜见到姐姐绝对不是好事,必须马上让明镜离开。
明镜已经感觉到两个孩子对汪曼春非常明显的维护之意,心中不觉纳闷这个汪曼春到底有何魔力让两个孩子如此在意。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汪公馆外想起汽车的喇叭声,三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一起看向大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