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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若晨还是每天六点半就出门,肖顷晖也还是每天都在楼下等,他们还是会在食堂偶遇,他们还是在体育课悄悄的看对方,但还是不说话。
汪若晨的身边已经没有人再提起肖顷晖这个人,她全身心备考,不知道他平时会干些什么。
高考被推迟了,推迟了整整一个月。
“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多了一个月时间复习了!”
“哎,好不容易快要熬过一个月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月。”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悲喜交加。
春天是真的来了,学校花园里开了好多花,樱花最娇艳,还有窗外的石榴花,老师说石榴花开得越好同学们的高考成绩就越高,也许是封建迷信,又或许是巧合。
学校的广播电台开启了为高三学子加油的栏目,每个人都可以去为自己想打气的对象点歌写祝福。
下午播报的加油稿是给汪若晨的,不知道是谁写的,还为她点了一首歌。
“银河铺来路,星海是征途,希汪若晨高考成功!取得佳绩。”
播音员说完以后,动人的歌曲响起,歌词动人:在所有物是人非的景色里,我只喜欢你。是张悬的歌。
“若晨,这是谁写给你的?你知道吗?”黎珊问。
“不知道啊,管他呢。”
“不会是肖顷晖吧。”
汪若晨看了她一眼,埋头笑着说:“不是,应该是哪个关系好的女生去写了没告诉我吧。”
晚上的时候,告白墙公众号上也出现了这句文案,送给汪若晨,不匿名。
看头像猜应该是个男生,但不是肖顷晖。
汪若晨的朋友们开起玩笑,在这条文案的评论区里评论:汪若晨今年不考,她要复读。整整齐齐的十多条,只有两张张图片评论打破了评论队伍。
是肖顷晖发的,一张是那次他拴住她自己牵着绳子拍的,另一张是跨年汪若晨玩烟火时拍的。
没有人敢公然质疑大G,只敢悄悄讨论:这人是谁居然敢跟大G抢人。
汪若晨没有说话,假装没看见,是王玉珏把这一幕截图下来给她看的,她只是笑了笑,肖顷晖的留言板上只有她一个人的痕迹了,她才拿起手机,到那条文案评论区里,发了一张图片。
肖顷晖送她到校门口的时候她偷拍的,明亮的月色与雪松下,温柔回眸的他。
那天之后,校园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但没人敢当做素材闲聊。
一个月好快,封校结束了,汪若晨要回归走读生活了,这次还是每天晚上与肖顷晖一起慢慢走出校园。
肖顷晖总是会慢下脚步,和她一起说话打趣。
“若晨,你这一个月在学校是怎么学习的?我看你从开学摸底考试开始成绩就一直下滑,这次居然跌出前五十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总感觉老师上课我会听不进去,还没我在家的时候自己学得好。”
汪若晨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仔仔细细地向妈妈报成绩,住校以后成绩下降是真的,上课回走神也是真的,她的爸爸妈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看啊,我姐的脑子就适合自学,不适合按照别人的计划走。”汪梦雨说道。
“对呀,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你姐姐从小就是这样的个性,说不定让她自学效果还会更好。”
汪若晨在一旁看着,她知道回家自学不去学校的话,与肖顷晖见面的日子就更少了,可是她妈妈说得对,她自己也有这样的感受,听妈妈的对自己的高考更有利。
而且她本身不具有决定权。
汪若晨的妈妈打算让她回家自学了,剩下的三个月时间,都不再去学校了。
“小灰灰,我妈妈打算让我回家自学备考了,不去学校了。”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
“不是的,我确实更适合自学,自学效率更高。”
肖顷晖很久都没有说话。汪若晨还像以前一样等他。
“既然这样对你好,那就这样吧,没事的,过了这三个月,见面的机会很多的,我在教室里和你一起努力!”
“可是万一我不在你被别人带走了怎么办?”
“哎呀,不会的不会的,现在还是学习和你更重要,别的我都没力气多想。”
“好吧,那就这样吧。”
她的爸爸妈妈商量以后,和她的几位老师都进行了交谈,最终的结果是汪若晨从下周起就不再去学校上课了,回到家自己学习备考。
周末的时候,汪若晨和黎珊王玉珏小聚了一下,说起不舍,黎珊对汪若晨的不比肖顷晖少。很老套的交代了,要一起努力一起加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
周一早上,汪若晨回学校交还自己的学生卡,安保处的主任一向和她关系不错,亲自为她打了新的“通行证”。
“已申请居家自学,可以返校参加考试可以返校取资料。”
签字盖章后,她背上书包走出校园。
大概以后都没有机会和黎珊她们一起手拉手在花园看樱花,也不再可以和王玉珏一起喂人工河的红鱼,此后的高三没有准时叫跑操的哨声,没有老师的唠叨,也不再能在黄昏时看肖顷晖打球,只是一个人在家翻书看题。
黎珊每一天都在和汪若晨说学校里的事情,汪若晨不在身边,肖顷晖每天定点打卡式地向她汇报自己的学习状况,汪若晨让他写什么题他就写什么题,汪若晨不让他打游戏不让他玩扑克牌,他几乎把自己剩下的三个月全都交给了她来安排。
“若晨,在吗?”
“有急事。”
“看到我消息就立刻回复!”
“超级重要!”
她写完专题训练后终于看手机了,看到黎珊火急火燎的一串信息。
“怎么啦?发生什么了?”
“我要跟你说件事,你只要知道了就好,一定要冷静的处理。”
“什么事啊,这么严重?”
“今天我听见四班又几个女生议论,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不过听到了肖顷晖的名字,你不是不在学校嘛,我就想着帮你看着,结果你猜她们说什么。”
“肖顷晖又打架了?”
“不不不,比这严重太多了,她们说肖顷晖趁自己的女朋友不在学校,劈腿了另一个女生,就在我们学校!”
“怎么会,我还不知道他?他什么事都不敢瞒我,再说经历了上次,他应该不会对不起我的。”
“哎,我就知道你不相信,反正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她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看见他每天晚上都陪她到校门口,还有人看见他抱那个女生!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是吗?我知道了,等我想想怎么办。”
“直接质问他呗,能怎么办?”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等我学习完了,再问他。”
下午汪若晨还按照计划完成复习任务,但她心里始终挂着这件事,没一会就不耐烦的开始到处寻找蛛丝马迹。
寻查无果,她想了好久,迷迷糊糊地醒来,一切照常,她决定回学校一趟,不过不告诉肖顷晖,是自己悄悄地回去。
第二天早上,她到学校的时候,教学楼里只有老师讲课的声音,看来还没下课,她只能在外面等着。
一圈一圈地绕着操场走,看时间快下课了,她走到教学楼下,风吹过樱花的花瓣掉下来许多,铺满草地,露珠圆滚,她想起来上次来这里,肖顷晖轻轻为自己擦去汗水的样子,不由笑了笑。
一次一次给自己打镇静剂,告诉自己一定是黎珊误会了,一定没事的。下课了他就会和吴宇腾一起出来跑步,或者就是去食堂。
下课铃下了,正是课间,广播里放着集合的音乐,很快的楼上就下来好多人,她眼睛都没有转过,自动过滤掉周围无关的人和物。
却看到肖顷晖是和梁乐夕一起下来的,他没有看见自己,汪若晨一转头,顺着人群走,走到操场旁边,他们在整队了。
肖顷晖在和梁乐夕说话,说话的眼神熟悉得让自己吃惊难受,她想立刻走上前问个明白,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站在了原地
原来都是假的,是自己太容易就相信了他,是自己在帮他骗自己,她就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并肩向前,跑过一圈一圈,在自己面前经过了好几次,他始终没有看见他。
其他人叫汪若晨,她也没听见,也可能听见了根本没力气搭理。
音乐声停了,她终于挪步了,人群渐渐散开了,他看准了目标,一步步走到肖顷晖面前。
“若晨?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的学校我为什么不能来?G少很意外吗?”
“你什么意思,汪若晨,这么凶给谁看呐?”,梁乐夕眼红的看着汪若晨说。
“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们什么意思呢。肖顷晖,你解释一下吧”
“我男朋友有什么用得着和你解释?”
“你男朋友?凡事要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不在你马上就上位了,闪电侠?”
“先来后到?那我就跟你讲先来后到。”
肖顷晖一直没有说话,梁乐夕打开手机,屏幕正对着汪若晨的眼睛。
“芸芸众生里我还是败给了你。”
是肖顷晖发的动态,艾特的人是梁乐夕,时间是两年前。
汪若晨也说不出话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女生,那样有恃无恐的模样,转头看看肖顷晖,转过身去。
眼泪到脸颊了,汪若晨拿手擦去,后退两步,转身走了。
“若晨,你怎么啦,刚才叫你你也没答应。”
“没什么,就是知道了真相”
“什么真相?抓到小三了?”
汪若晨两眼里都是疲惫,没有看着任何人,发呆似的。
“是啊,那个小三就是我自己。”
说完笑了笑,蹲下身,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手上都沾满了眼泪,远处肖顷晖还站着看着她,梁乐夕气得拿着手机自己回了教室。
“珊珊,你觉得可笑吗?我悄悄地来学校没有告诉任何人,计划周全的来,我还在期待没有这个人期待是我们误会了,结果我确实误会了,什么小三,原来我才是那个小三。”
黎珊还没搞懂情况,但是不敢多问,就只是在她旁边,拍拍她的背,甚至连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黎珊起身打算送汪若晨回去,让她好好休息,别再分心了,好好备考,肖顷晖走上前。
“我来吧”,他已经伸出手。
“不用。”黎珊冷言冷语的样子就好像快出拳了。
汪若晨睁大了眼看着他,哭的声音忽然大了,但只是哭了一声,眼泪一颗一颗滴下来,她伸手推开肖顷晖,大喊道:“你滚!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你!”
肖顷晖的手还伸着,一动不动,汪若晨一个人向前走着,这一次,肖顷晖没有再追上去,没有再挽着她。
汪若晨并没有因此影响到成绩,只是又开始失眠,依旧提不起神来。
肖顷晖病了,请了几天病假,也是好几天没去过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