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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佳琪一看回天无望,皱着一张脸,眼巴巴的瞅了瞅傅任苒清冷的脸色,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早知道应该私下提出要求的!
看裴天辞还要给傅任苒端茶递水的样子,就知道傅任苒不好相处,更不能得罪!
王佳琪略微抱歉的看了一眼和她同样生无可恋的吴若琳,正想说话救闺蜜出火海,又听到傅任苒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我现在是天盛的子公司,办公室就在天盛的下一层,其实在我那实习和在天盛实习没什么区别,等我教好了,再调到总部去,也好给总部输送些人才!”
王佳琪和吴若琳目光相接,电闪雷鸣间便达成了共识,齐齐的笑道,“任苒姐,劳您费心了!我们一定会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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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一辆蓝色的大众甲壳虫停在了医科大的门口。
一路上,傅修齐和傅任苒都无话,满脸郁郁之色,傅任苒看着傅修齐没有下车的意思,也不说话,只愣愣的目视着医科大门口。
大门口上医科大几个大字的红色灯光照进车厢里,隐去了两个人脸上都不自在的神色。
良久,傅修齐好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问道,“你和裴天辞是男女朋友关系?”
“不是!”傅任苒一口否认。
“可是,你爱他!”傅修齐很肯定的说了一句话,她看向裴天辞的眼光带着小心翼翼和闪躲!
他知道那是她在乎的人,她现在性格淡然,随遇而安,只有她在意的人才会让她流露出那么多不一样的情感,甚至单纯的用爱都无法描述的情感!
傅任苒轻叹了一口气,不得不用了同一套说辞,“我是爱过他,但是现在不爱了,真的,你如果真的喜欢裴艺菲,我会支持你,也会帮你的!”
嘴上说不爱很容易,说的多了,她自己都觉得她真的不爱了。
“谁跟你说,我喜欢她了?”傅修齐轻笑了下,目视前方,眼神澄明且幽远,随后斩钉截铁的补充了一句,“我喜欢的不是她,是另外一个女孩,有机会再介绍给你认识!”
无论傅任苒和裴天辞会不会在一起,他都不会和裴艺菲再有感情瓜葛,她已经吃了很多苦,他不能让她后半辈子都因为他而处在这样尴尬痛苦的境地。
傅任苒在他心里比那还没有萌芽的爱情重要的多!
“修齐......”傅任苒一时分辨不出来傅修齐的话是真是假,他们姐弟俩自相识以来,都是互相信任,互相依靠,没有谎言和隐瞒。
感情上她应该相信傅修齐的话,但直觉又觉得他在说谎,至于为什么......
“我和裴天辞绝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不必因为我而放弃什么,我不想你这样!”傅任苒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激动,声音颇为尖锐。
傅修齐转过头有些好笑的看着傅任苒,切了一声,“还不信我,你就是想太多了,我怎么会喜欢这样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好了,我该回去了,你路上开车慢点!”
说完之后,傅修齐也不等傅任苒反应便拉开车门下了车。
傅任苒没有叫住傅修齐,任由他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走入学校,透过前挡玻璃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还略显削尖的肩膀,她湿了眼眶,这是她唯一的直系血亲,她好想替他扛下所有!
也好,不适合的人,便不要开始了吧!
傅任苒重新发动了车子,挂档上路,在路上她开的很慢,脑子一直在琢磨着裴天辞今晚会不会去南旎湾!
经过一个路口时,一念之差,她忽地打了一个方向,掉了个头,往来时的方向驶离,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尾随着她也掉了个头。
她晚上不想回去见他,总觉得漆黑的夜晚容易犯罪,明天再回去就直接让他滚蛋!
傅任苒的车停在了酒厂门口。
南城的冬天虽然不会非常冷,但是深夜却是寒风冽冽,傅任苒推开车门,感受着寒风,嘶了一声,不自觉抖了抖,她裹紧了外套,轻扬起头,黑夜如倾泼的墨汁般,深沉的看不到边际,一轮皎洁的明月孤单的悬于其中,莹白清华,遗世独立。
她不禁感叹,今晚也算是天阶月色凉如水了吧!
傅任苒轻盈的踩着满地的月华走入酒厂。
因为是老厂,建筑都很老旧,而且自从酒厂被封了以后,这里鲜有人烟,任何陈旧的东西好像都带着故事性,无端的便会让人产生畏惧,特别是晚上,总会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但是傅任苒是不怕的,她曾经在这里住了一年,虽然简陋,可是总归是自己的一方自由天地。
傅任苒本想直接走上二楼的房间,却在临上楼梯之前改变了主意,转了个身迈下台阶,往地下酒窖走去。
傅家世代酿酒,原本是祖传的产业,却因为傅青山太过优秀,成绩太好,做了医生,从此醉心医学,进而无法子承父业,傅家酒厂还没开枝散叶便就此没落。
一直到傅任苒来到南城,游手好闲之下,就把酒厂接过来死马当活马医的经营着,这么一做也就停不下来了。
地下酒窖并不大,二十来平米,储藏的都是自酿的酒。
傅任苒打开了酒窖的木门,在门边的墙面上开了暗灯,一路走进酒窖最里面,低头看着地面上的两块木板。
木板很是陈旧,黑黑湿湿的,边缘都有些被岁月腐蚀了,木板上面分别刻着两个名字,傅修齐和傅任苒。
傅任苒弯腰蹲了下来,伸手抚了抚刻着自己名字的那块板,板上的字迹龙飞凤舞的,却很清晰,一眼便能识别出来,一点也不像个医生的字迹!
傅家虽然没有把酒厂做大做强,但却留了个习俗,家里的孩子一出生,父亲便会亲自酿上一坛酒埋于地下酒窖的暗格里,等着成年以后挖出来和另一半享受这和自己年纪一样大的酒,而傅任苒的酒却是在她十岁那年,傅青山亲手埋下的。
一想到这,傅任苒的喉咙顿时一紧,泪水浸湿眼眶,喃喃了一句,“这么早就为我酿了酒,如果裴天辞那时就告诉我,你会不会就把我认回来了,那样你也可能不会出车祸,对吗?”
傅任苒怔怔的抚摸着木板上的刻痕,任由悲伤的心绪翻腾。
“你在干什么?”
世界静悄悄的,正专心伤感的傅任苒,听到后颈处突然飘来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吓的她魂飞魄散,眼泪都收了回去!
“啊......”傅任苒缩着脖子大声尖叫,闭紧了双眼跌坐在了地上,手舞足蹈的做着无用的抵抗。
即使这个声音她听过无数次,但此刻昏暗的地下酒窖密不通风的,声音响起来似乎还带着回响,就像是孤魂野鬼半夜三更被她惊醒,悄无声息的飘到了她的身后,因为好奇低低的问了一句话。
“做什么亏心事了?吓成这样?”裴天辞眼带笑意的看着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出尽洋相的傅任苒。
傅任苒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仰头看了一眼面前长身玉立的裴天辞,他的唇边噙着一抹浅笑,本是清隽不凡的笑颜,但是落在她的眼里,却是带着嘲笑,无比的扎眼!
“你怎么在这?你幽灵啊?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啊?”傅任苒惊吓过后,就是大发雷霆,霍然站起身,指着裴天辞的鼻子噼里啪啦的大声骂道。
裴天辞不怒反笑,朝她走了两步,弯腰蹲了下来,低头盯着她刚才看出神的木板,看见上面写着傅任苒三个字,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傅任苒深吸了两口气,止住颤抖的双手,蹲在了裴天辞的旁边,推了推他的肩头,恶声恶气的斥道,“你让开,这是我的东西!”
“你三更半夜不回家,在干什么?这下面难道有宝藏?”裴天辞笑着打趣道,身姿挺拔岿然不动。
“裴天辞,你是疯了吗?这年头还哪来的宝藏?你们天盛是不是要倒闭了?”傅任苒夹枪带棒的讽刺道,她很是无奈,本来就很小的一个角落,裴天辞人高马大的占了一大半的地方,她被挤在外面,连手都伸不进去,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裴天辞勾唇一笑,并不介意她的挖苦,伸手毫不客气的翻开了木板盖子,“见者有份!”
傅任苒心里焦急,低声提醒道,“小心点,下面是坛酒,别弄坏了!”
很快,裴天辞抱出了酒坛子,双手捧了出来,放到了傅任苒的面前,哭笑不得,“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就为了来挖这么个东西?”
傅任苒把酒坛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像防贼似的防着裴天辞,“这你就别管了,你快回去吧!”
“好!”裴天辞低头笑笑,眼疾手快的单手便抢走了傅任苒怀里的酒坛子,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梯,丢下一句话,“我挖出来的就是我的,我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