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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叶凡相继拿到了各科的保送名额，教育在大明帝国独立其它政策以外，以至于就算上面一片混乱，高考还是在盛夏如期到来。
叶凡刚参加完高考回来，就看见略显老态的叶二叔站在县城的房子门前，穿的衣服早已经没了当初的补丁。
这几年叶二叔家因为侄女基本第一名的奖学金都拿回去，正经过的不错。
侄女争气，叶二叔在长溪村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再加上叶凡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人，自然也多了点真心实意的疼爱。
可惜，这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格外不爱笑，一张脸从小到大板的严肃。
小时候还能说是可爱，长大后看上去就显得冷了。
此时眼见亭亭玉立的短发少女背着书包走过来，叶二叔也猜的出这京都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他心下升起几分感慨。
“什么时候的车？”叶二叔听着钥匙开门的动静问道。
“下午的。”叶凡低下头插钥匙进孔，拧开了房门。
“到了地方，好好上学。”叶二叔就算一开始是为了钱收养，这么多年来总是养了几分感情，说的现实点，留着这段感情儿子孙子以后遇到事也有个余地。
“知道了。”叶凡眉眼蔓上淡淡的疑惑，这些年她忙着竞赛考试和学习，根本没时间回去，按理说那边的感情早就淡了。
随着绿皮火车的哐当哐当的行驶声，叶凡把疑问留给了那个居住六年的县城。
长溪村，第二天中午。
信差的大喊打破了正在上工热火朝天的氛围。
“顾家辉的信！”
“顾家辉？咱们村里有叫顾家辉的人吗？”
“姓顾，咱们村里没姓顾的人家啊。”
“你是不是送错地方了？”王家婶子正在锄草，扯着汗巾擦了擦汗大声喊了回去，
“没有啊！这不就是长溪村！”信差跑了不少地方，这会热的满脸通红，也略有嘶哑的吼了回去。
“顾家辉？是长溪村的，我去叫人给你叫。”周大队长想起劳改资料，终于想起有这么个人，可给劳改犯写信，他本能意识到上面或许有政策变动了。
“喝口水吧。”周家嫂子见状放下手中的活，瓢起一勺水递给了信差。
顾家辉强作镇定的看完信上的消息，心脏乱跳，情绪激烈到连指尖都有点颤抖。
顾煋担心二叔的身体，上前扶了一把。
“走吧。”顾家辉摆摆手躲开了侄子的搀扶，精气神眼见着就好看了几分，
周大队长看了半天，心下已经确定了政策变化，所以就算是上工的时间也没去管。
“赢了。”顾家辉本就是个不常锻炼的文人，在乡下熬了几年愈发体弱，再加上当时京都顾家的形势严峻，他满心担忧，也就没了求生的精气神。
“赢了！”顾煋来时候就是个半大小子，体质一直不错，六年过去他已经成年了。
这几年，他陆续对那个野丫头出手都被化解，对方越走越高后来直接进了大佬眼里，家里在叶凡国际竞赛以后也直接警告他不许再搞小动作。
可顾煋怎么能甘心。
叶凡的存在就像是在嘲讽除了顾家长孙的位置，他离了家族什么都做不了。
连做梦，他都能梦见那个面容模糊的少女说：废物。
从一开始给宝珠出气，到现在他疯狂的想对方跌落尘埃。
现在顾家赢了，他就可以动用真正的手段，让这个唯一的污点从眼中消失。
“顾煋，你…唉。”侄子看过某封信神情阴霾，顾家辉才知道这件事，他一辈子受到的教育都是不亏心，可侄子偏执的样子让他意识到，这件事不解决，陪着下乡七年的侄子就废了。
这次谁都救不了那个野丫头了！
顾煋心情快意，仿佛看到了叶凡彻底消失，他还是顾家最优秀的长孙，没有任何污点。
他眼眸微冷，迫不及待就和大队长拿假条去了县城。
顾煋眼力是有的，他见多了周大队长那种眼神，果然往日无视牛棚那几个人的大队长，今天爽快的就批了假条。
看多了这种神情，他一向不以为意，只有宝珠，在落魄时候也会甜甜叫他顾哥哥，想起现在已经长成甜美少女的小丫头。
顾煋眼眸闪过一丝柔软，他喜欢上了从小宠到大的小丫头。
恰巧，叶凡也曾欺负过小丫头。
等今天过后那野丫头就再也挣扎不起来了，跳蚤就是跳蚤。这么想着他找到了县城的人手，吩咐对方赶紧传递消息。
“顾少爷，您说让我们盯着的那个丫头已经走了。”张爱国满脸为难，看着自己家派系的顶头嫡长孙偏执的疯狂神情，他没敢再说下去虚抹了一下汗。
这派系看起来迟早要完，我要不要转投个正常的派系？
顾煋现在已经懒得去看县城一个小组长的反应，他只觉得怒火袭上心头，心脏一阵异常的跳动像是要怄出血来。
“她是不是故意的！”顾煋有种那野丫头故意的错觉，他本能攥起拳头往沙发上砸了一下，怒火迫的嗓音染上沙哑。
“叶凡，你很好！”手狠狠砸上了沙发边缘的木头，顾煋疼的紧抿了薄唇隐忍钻心疼痛，可能是痛意唤醒了理智，手上的青筋就算愤怒攥紧爆开，他也隐忍的和人打了个招呼，才转身离去。
唯有一身气势压抑的愈发阴霾与疯狂，连俊秀的凤眼也因为这些年的失败，目光显得分外阴戾。
“叶凡，你不会一直这么好运下去的！”
京都，冒儿胡同。
叶凡来的太早，青木大学还在暑假期间，她索性用这几年写东西赚来的稿费，打听着买下了一栋正在售卖的四合院，似乎是房主急着卖房子陪儿子出国，手续短短一天就交接完成。
四合院被保存的完好，正西方几株淡粉海棠树绽放，盛夏的风吹过院子右侧的水井，带来一丝略显清爽的凉意。
或许前主人家里有过女孩想玩过秋千，攀缠葡萄藤的木棚上还系着一架秋千，嫩绿的藤蔓在上面自由生长缠满。
叶凡短暂的恍了一下神，她曾去过无数小世界，仍会在这些熟悉的事物上放任自己短暂的失控。
或许该养一只猫了，最好是一只豹猫。
她挽起袖子一边收拾屋子里的灰尘一边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