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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手牵手走了一段很长的路,直到许俏君感觉到手心有了湿意,才发现这姿势过于亲密。许俏君第一反应就是甩开了萧河的手,为了掩饰内心的羞涩,急急忙忙向前快走了几步。
走了几步,许俏君又放缓了脚步,羞恼不已,她这是在做什么呀?牵一下手,就害羞,她越活越回去了。且不说她内在已二十八,不对,三十了,就她外表,这十二三岁嫩涩的模样,他也不会对她有男女之情。
此时,许俏君全然忘记赵小江喜欢她好几年,为她黯然神伤了好久呢。
萧河不知道许俏君内心的转变,凝眸看着前方的许俏君,她小巧白皙的耳朵变成了粉红色,如枝上的粉色桃花一般娇美可爱,想起刚才握住她小手的软绵感觉,心念一动,薄唇微微上扬,因这笑意浓密的睫毛自然弯曲,清亮的墨瞳愈发深邃。
两人以相差一步远的距离,朝林中深处走去。微风拂面,花香怡人,迎面不时遇到来赏花的人群。许俏君容貌清秀,引来了不少注视的目光,但是更多的目光却是落在她身后的萧河身上。
有个大胆的少女在与萧河擦肩而过时,将手中的桃枝抛进了他的怀中,咯咯笑道:“这枝花奴家送给公子,望公子喜欢。”
许俏君听这话,转身看去,只见萧河手执桃花,唇边噙着浅笑,眸色柔和,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恼意来,冷哼一声,问道:“人家送花,你不回赠点东西给人家吗?”
萧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桃枝丢弃在一旁,走到一棵桃树下,抬手拉下树枝,从上面折下一枝开得绚烂的桃花,手指灵巧的编出了一个花环来。
许俏君静静地看着,他的手法独道,花环编好,上面的桃花一朵都没有掉落,依然绽放在枝头。
萧河走到许俏君面前,弯腰将花环轻轻地戴在了她的头上。戴好花环,萧河退后一步,勾唇笑问道:“俏儿姑娘,我送你花环,你回赠我什么?”
许俏君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得愣住了,樱唇微启,呆呆地看着他带笑的眼,白净的小脸慢慢地染上了红晕。
“嘭”从林里射出一颗石子,重重地打在了萧河的后脑上。萧河疼痛难忍,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萧大哥!”许俏君惊呼扑了过去,看着地上昏迷过去的人,脸上红晕褪得干干净净,苍白如纸。
许俏君伸手去摸萧河的后脑勺,摸得满手是血,倒吸了口气,拿出手绢儿,边按在他伤口处,边大声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这时,林中跑出几人来,为首的三人,年纪十五六岁,衣着华贵,一看就是城里的富家公子,他们手中都拿着弹弓。
许俏君知道就是这些人打伤萧河,愤怒地问道:“你们为什么拿弹弓打人?”
“小丫头,这事得说清楚,我们不是有意要打伤他的,我们是来打鸟,鸟没打着飞走了,打到他了,只能算他倒霉,谁让他要站在这里的。”一人狡辩道。
许俏君气极,骂道:“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混蛋,跑到赏花的桃林来打三春鸟,打伤了人还不认错,还把责任推到受伤……”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胆子不小,敢骂人啊。你晓不晓老子是谁啊?别说老子只是把人打伤了,老子就是把人打死了,那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另一人蛮横地道。
许俏君被怒火烧去的理智全数回归,这是个强权时代,不是法制时代。民不与官争,穷不与富斗。她若是继续出言激怒这些胡作非为的坏蛋,只怕明年的今天就是她和萧河的忌日。就算她不怕死,可是她不能让萧河就此丧命。
耍横的少爷见许俏君噤了声,只当她畏惧他们的身份,不敢再多言,面露得色地问道:“小丫头片子,知道怕了?”
许俏君抿紧双唇,目光直直地盯着三人。
出言狡辩的少爷皱了下眉,道:“小丫头,别这么盯着我们看,怪瘆人的。”
许俏君没有听他的,仍然盯着他们,她要记清他们的样子,如果有一天,她有了足够的能力,她一定要给他们点教训。
一直没说话的那位少爷,把一个钱袋丢在许俏君面前,倨傲地道:“人我们打伤了,你拿这些银子去给他请个大夫瞧瞧。这点伤,他死不了,别想着讹人。”
言罢,他转身就走,其他人都跟着走了。
许俏君怒目看着远去的那一行人,打伤了人,给了银子,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了?
许俏君捡起了那袋银子,丢在这里,会便宜了路人,不管怎么样,有错的不是银子。许俏君将银袋系在腰间,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萧河扶了起来。
两人身高体重都有不少的差距,许俏君扶着萧河走了几步,就已累得气喘吁吁,偏偏刚才一直遇到人,现在却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想找人帮忙都找不到。
许俏君扶着萧河艰难前行,总算老天怜悯,走了大约三百米,遇到了许光远和刘秀云,“三哥,秀云姐。”
“三妹,出什么事了?”许光远扶住萧河,“你身上怎么有血?你伤到哪了?谁打伤了你?”
“我没有受伤,这血是萧大哥的。”许俏君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这些人实在是太过份,还有没有王法?”刘秀云气愤地道。
许光远叹气道:“他们就是王法。”
赏花一事,因萧河受伤,草草结束。
“三哥,这里离城比较近,去城里。”秦诺当即立断地道。
牛车朝着泉陵城全速行驶,颠簸得厉害、为了防止昏迷不醒的萧河,从凳子上掉下来,伤上加伤。许俏君紧紧地抱着萧河,用身体保护他。
进了城,找到医馆,大夫为萧河清理好伤口,包上了药。
“大夫,他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许俏君问道。
“他的伤不是很重。”大夫给萧河诊了脉,“他的脑袋以前是不是受过伤?”
“是。”许俏君点头。
“这是旧疾引发的昏迷,我给开个方子,熬给他喝。”大夫开好方子,收了诊金,“喝了药应该会醒来的。”
“谢谢大夫。”几人道了谢,把萧河从医馆扶上牛车。
“三哥,萧大哥这情况,还是先别回村了,先送去二伯家吧。”许俏君双臂酸痛,抬都抬不起了,实在没有力气在护着萧河回三家村。
“好。”许光远把牛车赶去了许志成家。
陈三妹看到许俏君身上的血,就已经骇了一跳,再看到昏迷不醒的萧河,顿时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险些晕过去。
把萧河安顿好后,已是申时正,许光远等人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陈三妹赶紧去灶房煮了几碗面,给他们充饥,又去熬粥熬药给萧河吃喝。
吃完面,许俏君留下来照顾萧河,其他人回了三家村。
“俏儿啊,水烧好了,你去洗洗,把这一身衣裳换下来吧。”陈三妹拿来一套准备过几天捎回去,给许俏君做生日礼物的新衣裳,递给她,让她赶紧去换洗。
许俏君把热水提进小浴室,洗了澡,换上干净的新衣裳,出来见陈三妹端着碗,从萧河暂住的房子里来,“二伯娘,萧大哥醒了吗?”
“还没有,药已经喂给他吃了,应该过一会就会醒了。”陈三妹道。
“那我先去把衣裳洗了。”许俏君把沾了血的衣裙放进木盆,准备拿去后巷的井边清洗。
“等一下俏儿。”陈三妹忙喊住她,“衣裳上有血,拿出去让人看到,不知道会惹来什么闲言闲语。”
“二伯娘说得对。”许俏君笑道。
陈三妹进灶房,拿来生姜,“俏儿呀,拿生姜擦擦有血渍的地方,再用水搓干净,衣裳上就没有血了。”
许俏君依言行事,洗干净自己的衣裳,也把萧河的衣裳上的血洗掉了,一起拿去后巷的井边。
许俏君到井边刚放下盆子和桶,“吱”的一声,离井边不远的一户人家的门打开,屠青花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许俏君,喊道:“俏儿。”
“青花。”许俏君很意外在这里见到屠青花,“你怎么会在这里?”
屠青花问了同样的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前面打铁铺是我二伯开的。”许俏君笑道。
“我大舅舅买了这个院子,昨儿刚搬过来。”屠青花道。
“哦”许俏君明了地笑着点点头,把小木桶丢进井里。
“你怎么这个时候出来洗衣裳?”屠青花上前帮忙。
“不小心把衣裳弄脏了。”许俏君没有细说原由。
屠青花没有追问是怎么个不小心。
许俏君清洗衣裳,屠青花帮着提水。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边做事边闲聊。
许俏君洗完衣裳,正准备回去,许青朝跑来接她,“三妹。”
许俏君为两人做了介绍。
屠青花落落大方地道:“许二哥好。”
“青花姑娘好。”许青朝脸红了,只是他肤色黑,不是太看得出。
许俏君听出他声音的异样,眸光流转,勾勾唇角,笑道:“青花,回头见。”
“好。”屠青花笑道。
“走吧,二哥。”许俏君把木盆塞给许青朝。
许青朝对屠青花腼腆地笑了笑,跟着他家三妹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去看,没有看到人,亮亮的眼睛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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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下知道屠青花会嫁给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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