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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鹂自诩武功还是很不错的,上次抓着毛子那几人的姚若阳又不在家里,只有小四和王祖生会两招花拳绣腿,她先对俩人屋里吹了迷药,见没有动静,就放下大胆的朝姚若溪下手,直接掠了姚若溪,翻墙出来。
她本来想的是把姚若溪掠出来给梁娇娇的人,然后她继续回去做姚满屯的‘小妾’,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只是当她扛着姚若溪出来,刚走没多远的时候,姚满屯和王玉花就带着江明和罗妈妈,方妈妈等人叫喊着冲出来。
黄鹂惊了一跳,急忙就想跑,可她好不容易把姚若溪弄了出来。听说上次几个男的都没有成功,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如今她却把人弄了出来,又怎么舍得放手。扛着姚若溪就一路的逃。
芍药又咋会让她掠走姚若溪,不露声色的和江明拦住了黄鹂的去路。
“抓贼啊!有刺客!有强盗!抓强盗了!”王玉花大嗓门的声音直接传到了村里。
罗妈妈和方妈妈几个也拿着棒子铁锹大声的叫喊着。
本就是夏天,有些人嫌屋里热,那都睡在院子里凉快些,听见这叫喊声,都一个激灵,吓醒过来,急忙抓着家伙就冲出来了。
黄鹂脸色顿时变了,也发现自己落入圈套了,挟持了姚若溪,一把匕首就顶在了姚若溪的脖子上,“都滚开!你们要是不滚开,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村里人虽然姚满屯纳妾有些微词,起先只想着姚满屯家富贵了,看爹和兄弟都纳妾,也忍不住想纳妾,梁家送来小妾就收下了。这几天姚若溪又特意让黄鹂出来过几次,在村里露脸,村里那是不少人都一下子看出了黄鹂。都惊疑不定,“这不是里正家的小妾,咋挟持了人了!?”
村民就是再傻,这会明白过来。这梁家送来的小妾有问题!
王玉花以为姚若溪要演一场戏,没想到黄鹂拿刀子架在姚若溪的脖子上,顿时害怕了,“你个贱人你别乱来!我家不会放过你的!”
姚满屯也脸色变了,“有啥话好好说,你别伤人!放了小溪,我们让你走!”
黄鹂又哪里不知道自己坏事儿了,她人是梁锐送来的,现在却挟持着姚若溪暴露在村民面前,那等于暴露了梁锐的险恶用心,她是没有好结果了的。这会更加不会放了姚若溪。
江明是姚满屯的长随,可不单单负责跑腿儿,也要负责姚满屯的安全,所以从被买来也是跟着学了武功的,虽然学的还不精道,但他人本来就机敏,趁着姚满屯和王玉花几个跟黄鹂对持的时候,见芍药移到黄鹂的身后,也悄悄移到了黄鹂的侧边。
“你们都退后!否则我真的杀了她!”黄鹂说着,刀子一转,就在姚若溪脖子上划出一道细细的口子。火把照映下,一条血迹很是鲜明。
王玉花惊叫一声,“三丫头!”三闺女会武功的,难道真的被迷昏了!?
众人也都吓的忙后退了两步,怕黄鹂真的杀了姚若溪。
芍药却迅速的扑上去,一把抓住了黄鹂拿刀子的手。
江明一看也忙冲上去,把刀子抢了过来。芍药接住姚若溪,顺手把黄鹂给了江明。江明很不怜香惜玉的在黄鹂膝盖上狠狠踢了一脚,把她按在地上。
罗妈妈和方妈妈也一股脑的冲上去都按住了黄鹂。
王玉花急忙去看姚若溪,“三丫头!三丫头!”
姚若溪是真的昏睡过去了,把事情都交代给了芍药。
姚满屯看着闺女脖子上的血迹,也恼恨起来,让赶紧请张三叔来,“把她给我捆了,等天明送官!我倒要问问梁家是何居心,送这样的人过来,挟持我的闺女,还要杀人!”
黄鹂惊愕的不行,她其实可以放了姚若溪逃跑的,可是心里不甘心没有完成这次的任务。可凭她的本事也不至于被这些人给制住了。她急忙看向芍药和江明。刚才就是芍药先冲过来,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个江明也冲上来就对她下手,之前她明明都下了迷药,却对江明没有用!?
这边大半夜的闹起来,村里早轰动了,张河里沟也起了不少人,张三叔被请过来,给姚若溪把了脉,说她吸了很多迷药,撒了冷水也没有醒来,就只能等她睡醒,给姚若溪伤药,包扎了伤口。
老宅和三房的人自然也都起来了,看着被五花大绑塞着嘴的黄鹂,也都很是惊疑。
姚满屯看着姚满仓和姚富贵,“梁家送小妾过来,其实是送了奸细来,居心不良!这个叫黄鹂的已经暴露了,胆敢挟持了小溪,大哥三弟家的那两个,怕也是有问题的,一块都抓过来吧!”
他这话一出,立马得到了毛氏和许氏的赞同。
“快点快点!都抓出来听到没!这梁家送来的小妾是来刺杀的!这差点杀了二房的闺女,下一个要杀的就是咱们家了!”许氏几乎立马出声,怒瞪着姚富贵,让他赶紧把喜鹊也抓出来。
姚富贵有些犹豫不敢相信,“会不会是弄错了?”不过却也知道这话很没有说服力,底气很不足。
“这个叫黄鹂的都被当场抓住了,还会弄错!?”许氏尖锐的声音立马提高了几个音。
“弄错怕是不可能的。这人都抓现行了。”毛氏也点点头,斜着眼看向姚满仓。
姚满仓心里虽然有疑惑,有不舍得,可他本就对柔儿没有多少情意,这梁家派来的人,他也就点了头。
不时罗妈妈和方妈妈就带着人去老宅和三房,把柔儿和喜鹊都抓了出来,五花大绑的捆着。
两人都惊疑害怕的直哭,喊着冤枉,哭着叫老爷。
姚满屯不确定这俩人知道不知道,又知道多少,让把她们的嘴都堵上。
“这梁家真是太险恶!先送来几个小妾,搅合的家里没有安宁日子,再挟持若溪,这是要干啥啊!?”有人提出了质疑。
“我看只图谋不轨!咱村的人谁不知道若溪会双面绣,那以前钩衣裳,酿酒的若溪可都会!把若溪挟持了,然后就能逼问出来这些秘方了!”姚二兴大声的说着自己的猜测,义愤填膺的。
众人听了直点头,觉得他分析的很多。要不然贸贸然的往姚家几房送小妾,送就送了,这送来的小妾竟然还半夜里挟持姚若溪,那肯定是有图谋的了。纷纷看向毛氏和姚满仓,他们家的大儿媳妇可是梁家的小姐呢!这事儿不会跟大房也有关系吧?
看众人怀疑的眼神,毛氏刚弄出来个柔儿,心里刚舒缓了一口气,顿时又梗上了。这梁家怕是刚开始找二房的时候就抱着目的,等梁娇娇嫁过来,又一直想法从二房算计,那双面绣没有算计成,这才送了小妾过来。只是这样一来,把大房也和梁家弄到了一块。
而且姚满屯虽然把姚满仓的小妾柔儿都给弄走了,姚满仓没有了柔儿,怕是又会跟杨巧丽那个贱人勾搭在一块了!
梁娇娇简直觉得撞鬼了,上次来了几个人,却被会武功的姚若阳抓着打了一顿送进了官府,梁家捏着那几个人的家人和把柄,没有泄露啥消息。这次姚若阳都不在家里了,黄鹂又是个武功很厉害的,不过挟持个姚若溪,竟然还是被抓住了。
现在梁娇娇只能装无辜,说她啥都不知道,“而且这几个人都不是我家的丫鬟,我以前也都没有见过!肯定是别人送给我家的!”推卸一切罪名。
乡下村民一般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只知道黄鹂几个都是梁家送来的,只知道他们亲眼看见了黄鹂挟持姚若溪,还伤了姚若溪,人现在还昏着呢!认为就是梁家图谋二房的秘方,这才装模作样送的小妾来。都喊着让报官,抓了梁家的人!因为要是秘方都被偷了,那村里也没有那几个作坊,也就挣不到银钱了。啤酒厂的分红可是一年比一年多的。
这个事儿姚若溪也绝对不会放过。她不会去算计别人的秘方怎样,而梁家上次她已经给了警告,这次还敢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等天明后,村里的人都集中在了村头姚满屯家大门外,整整大半夜的时间,黄鹂试图逃跑了很多次,却都没有成功,喜鹊和柔儿那就更不用多说了。
三人被押出来,不少人关心姚若溪咋样了,锦绣斋那边也五个小组长也都代表过来探望。
姚若溪已经醒过来,只是脖子上受伤,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姚满屯和王玉花谢过众人之后,就由姚满屯带着昨夜目睹了黄鹂挟持姚若溪的人,还有姚满仓和姚富贵都戴上,一块上新安县县衙。
陈嘉悦也带着丫鬟跟着姚若溪一块过来,直接叫来了她爹陈三老爷。
上次姚满屯抓了毛子几个送过来,季县令就猜到这里面的猫腻,不过没有审问出来,姚满屯也没有多做追究,没想到这次直接抓到了现行。当即就下令拿梁锐过来。
梁娇娇要推卸责任装无辜,梁妈妈和陈妈妈几个自然不敢有异动,村里的人也都盯着呢。所以没有人给梁锐通风报信说出事儿,等看到县衙来传人的衙役,心里一沉,立马猜到出了事儿。
梁大奶奶惊的一下子就变了脸。
不过梁锐是何等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能把大权从自家老爹的手里拿过来,掌管着梁家,又咋可能会被这点小事儿弄的措手不及。他送人过去的时候就做了万全的准备了。
所以他人一到衙门,就一脸担心歉意的朝姚满屯拱手,“一听前些日子送过去伺候二老爷的人出了问题就担心的不行,令千金没有大碍吧?有没有伤着人?早知道那人别有居心,人家送给我的时候,我是万万不会收下,更不会送给二老爷了啊!”一句话把罪责全给推掉了。人是别人送给他的,他转手送给了姚满屯而已。
“这话可有人给你作证?”季县令一拍惊堂。
梁锐忙说了几个人的名字,“当日我还跟他们显摆,这几个女子多好。后来想着小妹嫁到了姚家去,爹娘又担心小妹怀的是闺女,想讨好姚家人,让他们对我小妹好一些,这才自己没有用,把这几个女子送去了姚家做人情。”
他说的诚恳意切,仿佛梁娇娇嫁到姚家多受委屈,梁家完全是出于好心,这才送了小妾过去。而且小妾都是别人送给他,他不舍得自己用的。
而黄鹂三个也的确是别人送给梁锐的,事实上也算是梁锐买的。其中黄鹂是会武功,抱着目的过去的。
证人一到场,证实了梁锐的话,黄鹂三个都叫喊着冤枉,黄鹂上了刑也都不招供。
梁锐正等着姚满屯愤怒的指责,叱问谁送给他的人,然后把自家摘干净。
姚满屯却没有追究,“原来是误会。那这黄鹂挟持我闺女,被当场抓到,还请大人严加处置!”只让处罚黄鹂。
梁锐眸光微闪,觉得不能再主动多做解释,否则就有嫌疑了。可姚满屯这样轻轻揭过,虽然是他的目的,却让他心里感觉很是不安,不踏实。
季县令自然严惩黄鹂,倒是审问了一通,谁把她送给梁锐的,又有啥目的,黄鹂只说她不想做妾,被送来送去,想弄一笔银子逃跑,这才挟持了姚若溪,没想到被抓了。
最后黄鹂被打了板子押进大牢,柔儿和喜鹊却是没有啥问题,就单纯是梁锐送来的小妾,自然没有理由关押,当堂释放了。
梁锐很是内疚的道歉,“本该我们家遭的劫难,却不想我好心办坏事儿,把人送去姚家,倒是差点害了你们家!幸亏你们抓住了她,才免于这场灾难啊!”心里却怀疑姚家二房肯定还有不简单的人,否则黄鹂的武功他也知道的,掠个姚若溪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家里还有事儿,就先告辞了。”姚满屯目光阴沉的看了看梁锐,疏离的点点头,就要走了。
梁锐更觉得有问题了。
姚满仓和姚富贵面面相觑,却是在犹豫要不要把柔儿和喜鹊还带回家。
不过姚满仓来之前,毛氏吓唬了他一回,想了想,还是把柔儿退回去了,“实在不敢受!”
姚富贵想姚满仓退了还有个杨巧丽,他这些日子可是被喜鹊伺候舒坦了,有些不舍得。
梁锐看出来,忙道,“再给你们换两个!”
姚富贵就顺势打着哈哈,把喜鹊也退了回去。
陈嘉悦不服气,“若溪姐姐!这么简单就放过梁家了?那样说肯定是假的,为了推掉罪名!”
“可是问不出来不是吗?又不能严刑拷打。”燕国律法里规定了,官员不得严刑拷打以逼供。虽然做到的很少,可明面上至少是这样的。
陈嘉悦张张嘴,又颓然的闭上了嘴。她还特意叫了她爹来,看来也没帮上一点忙。
姚满屯跟陈二老爷道了谢,陈二老爷又说陈嘉悦才给姚满屯家添了不少麻烦,两人寒暄了会。陈二老爷问了陈嘉悦不想回家,只能又跟姚满屯道了麻烦,叮嘱了陈嘉悦几句。
等一行人回到村里,听是没有梁家啥事儿,人是别人送给梁家的,都不咋相信。
毛氏和许氏只关心柔儿和喜鹊还能不能回来。得知俩人都被退回去了,许氏是高兴,毛氏却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高兴还是气闷。走了个贱人,家里还有一个贱人呢!而二房和三房倒是一下子干净利索了!
杨巧丽顿时重振旗鼓,又打扮了一新。因为她发现姚满仓虽然迷那柔儿,可对着她的时候还是有两分情意在的。她也知道她在姚满仓心里有分量,这下柔儿被退回去了,只要她稍稍勾引,姚满仓肯定还要跟她一块的。
家里没有了柔儿,姚满仓的注意力自然又回到杨巧丽的身上了。
毛氏气恨恼怒,却只能忍着,想着办法解决,去找了许氏商量,“爹娘虽然是由大房负责奉养,可兄弟几个都跑不掉,都该奉养爹娘的,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如今是不是也该挨着二房把爹娘接过去奉养一年半年的?”
“大房奉养爹娘可是应该的!”许氏警惕的看着她。
毛氏心里暗骂一声愚蠢,好言好声的解释给她听,“我只是这样说,到时候就说三房和四房都愿意轮流奉养爹娘,那她们二房就也跑不掉了。先把爹娘接到二房去再说,三弟妹真是傻!这点都没想通!”
许氏心里还是有些狐疑,不过把姚正中和苗氏弄到二房去,那杨巧丽也要跟着去二房了的。不过杨巧丽如今对她也爱答不理,冷淡的很。所以许氏心里不怎么情愿,也怕毛氏算计到了自己家。
看她不情愿,毛氏就道,“那梁锐可是说了,退走了那两个贱人,还会换别的更合心的来伺候!”
许氏惊的瞪大眼,一下子就愤怒起来了,“你们家的亲家,要送也是送你们家,凭啥要往我家送!?”
毛氏目光阴了下,无奈的叹口气,“啥凭啥不凭啥的,问题是男人喜欢啊!你以为我就看着那梁娇娇和梁家顺眼了?”
许氏愤恨的直咬牙。
毛氏看火候差不多,就拉着小声道,“等梁锐再送人过来的时候,我帮着你咱一块退了。咱再把那俩老不死的弄到二房去,你看咋样?”
许氏想了想就答应了,总之她不能再让梁家送个女人来给姚富贵了!
而梁锐动作也很是迅速,次一天就又重新挑了几个相貌齐整的丫鬟送过来,还送了不少礼盒来,二房尤其更多,说是给姚若溪压惊的。而一排五六个丫鬟,还都拿着卖身契,让随便挑,“这是刚从人牙子那买的,二老爷挑几个合心的留着伺候,也算是全了我一份愧疚之心。吃一暂长一智,这次可不敢再随便收同行送的人了。这卖身契都在这,二老爷只要捏着卖身契,就啥事儿都不会有了。”
“梁大少爷也说吃一暂长一智,我家可是不敢再收人家送来的大活人。再说那个叫黄鹂的也是别人送给你的,你并没有错,这些礼品我们也不该受用,你还是都拿回去吧!”姚满屯不会看人会不会武功,却绝对不敢再收梁锐送来的人和东西,不管体面不体面了。
“二老爷这样说,就是还在怪罪我们家了。这事儿都是我办的不周到,如今这歉礼二老爷要是不收,那就是不肯原谅我家了!”梁锐一脸愧疚难受,话却说的很硬。不管对姚满屯还是姚满仓,梁锐始终都有一种上位的睨视感。
“我们家就是小心眼儿,就是不原谅,你还是赶紧拿着你的东西领着你的人赶紧走吧!谁家出了这样的事儿还假惺惺的说没关系,原谅你们!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王玉花毫不客气的驳斥回去。
姚满屯伸手拦了下王玉花,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梁锐道,“我家实在不敢受,还请梁大少爷拿回去吧!”
梁家名声有些不好,梁锐做生意这些年给人送礼也被拒绝过的,却没有想到姚满屯这样的从乡下起来的也胆敢瞧不起他,目光幽暗的闪着光,和姚满屯推来推去一番,最终还是领着那一排丫鬟出去了,不过硬是把礼品留下了,“梁家好歹也是忠举的岳家,这点体面想必二老爷和二夫人还会给的吧!”
姚满屯只能收着了。
等梁锐把人领到三房,让姚满仓和姚富贵都挑可心的伺候,毛氏直接端着长辈的架子拒绝了,“梁家买的丫鬟送到我们家来,就算你们是好心,也是有嫌疑的吧!?前面出了那个黄鹂的事儿,你们还不避嫌的送丫鬟过来,是想监视我们,还是想咋地?难道我们家就买不起丫鬟伺候了吗?!”
“就是!你往我们家送你们梁家买的丫鬟,把姚家都安插上你梁家的人,可不敢说没有啥居心!我们用下人自然会自己花钱买,我们也不差那几两银子的!你要是真的好心,没有啥想法,就赶紧的把人都弄走,别送来送去的!”许氏忙不屑的哼了一声,接上毛氏的话。
“两位太太误会在下了。这些丫鬟只是送来赔罪的,卖身契都在这,你们捏着她们的卖身契,就等于掌握了生杀大权,都随由你们的!”梁锐才发现,乡下婆子根本不能用他平常的方法对付。她们根本不讲理,也不顾忌啥体面不体面的,直接大白话啥都敢说。
“我们要人伺候,自然会自己买人,你还是领走吧!”毛氏虚假的笑着,坚决的拒绝。
梁锐看向姚满仓和姚富贵,俩人竟然都没有异议。不由的目光转冷,最后只送了礼品,把人又带了回去。
姚富贵倒是想要个伺候的人,不过他可不傻,梁家往自家送人,可是等于安插了眼线了。许氏也答应了,等回头姚及第定了亲,给他买个小妾伺候。
那边毛氏也是答应姚满仓给他买个小妾伺候,条件是他不在跟杨巧丽搅合到一起,杨巧丽毕竟是他爹的小妾。姚满仓嘴上答应的很顺溜。毛氏只能天天盯死了俩人,不给俩人人和独处的机会。
外面这事儿传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许氏因为毛氏帮着出主意挡回了梁锐送来的女人,答应了要帮她把姚正中和苗氏,杨巧丽弄到二房去。俩人就又嘀咕上了。
王玉花还不知道,正在招待袁菁瑶和柳琴姐妹,陈嘉怡,郭婷孟岚几个。
“这个天游湖最好了,若溪妹妹我们下次去游湖吧!再过些日子莲蓬就出来了,新鲜的莲蓬籽可是鲜嫩清香的很呢!”郭婷拉着姚若溪邀请。
“上次柳琴姐姐诗兴大发,如今两首长短诗已经被人传唱起来,成了咱们昌州府的第一才女了。咱们可要好好庆祝一番,看再做些啥事儿,能不能也激发激发咱们的灵感,也做一首半首的诗词,不说成为才女,也不能让人觉得柳琴姐姐结交的咱们都是不中用的!”陈嘉悦说着又故意叹口气,“早知道我也去割麦子,丢玉米了!”
柳絮笑呵呵的捏她的小脸,“你的武功学的咋样了?”
陈嘉悦说到这个顿时眉飞色舞,“我现在已经会几招了!再过不久,我勤加锻炼,肯定也能练成若云妹妹那样的!”
说到这个,就又说到了梁家送来的小妾黄鹂。
“算盘倒是打的好,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小四嘻嘻笑,“他们只当我家好欺负,却不知道我家藏龙卧虎!”指着自己,一副很得意小模样。好像前些日子抓到黄鹂救下姚若溪都是她的功劳一样。
袁菁瑶看了看姚若溪脖子上的伤痕,“还伤在脖子上,一条疤痕难看死了!你不是有药,咋不抹?”
“抹了药的,再过些天才会完全消下去。”姚若溪笑着回。
柳絮就眼带惊奇的道,“你给我的那个药膏真是好用,我现在腿上的疤痕都消了很多了。相信再过不久就长没了。”
“能消了疤就好,要是真留着消不掉,我们家可要负责任的。”姚若溪点点头,目光流转的笑言。
柳絮愣了下,负责任?!女儿家身上要是留了疤痕,就不容易嫁出去了,虽然凭着柳家的家世她也能顺利出嫁,只怕也嫁不好的。姚若溪说负责任,难不成还负责她的亲事不成?!她想到姚若阳俊朗阳光的笑脸,一笑就眯着眼一双凤眼,白白的牙齿都露出来一点,让人看着舒适的很。她心里一悸,笑道,“那个药膏没想到那么好,你还有没有了?多给我一点。”转移了话题。
柳莺却惊愣了下,脸色隐隐发白起来。
郭婷也忙笑哈哈道,“是啊!若溪妹妹!那么好的东西可还有吗?要是有的话,我们几个就给你瓜分了!”
“是还有点,不多了。不过今儿个我家的饭菜管饱。”姚若溪眼含深意的看了眼柳絮,认真的点头回话。
几个人捏着她,咯咯地笑成一片,“就你蔫坏!哪次过来都整那么好多吃的,都能把人吃撑了。”
柳絮被她那一眼看的心绪大乱,她一直想着交好姚若溪,到时候能帮表姐一点是一点,却不想姚若溪家竟然有这样的想法。是姚若溪开玩笑,还是姚若阳跟她说了啥话?她看兄妹俩感情很要好,姚若溪又不是会开玩笑的人。想到这个可能,她更是一颗心都漂浮了起来。
等吃饭的时候,柳絮就感到来自王玉花的热情,虽然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对袁菁瑶几个也都很好,可她就是察觉到王玉花眼神总落在她身上,让她感觉那就像婆婆看儿媳妇一样,好像还很满意的样子。
她毕竟也是十四五的少女,也拥有感性柔软的情怀,一下子不知道该咋办,心里小鹿乱撞一样。
敏感的柳莺也察觉到了,看柳絮的神情,心里顿时冰凉揪痛。垂着头,再也高兴不起来。
柳琴还以为她是嫌热,因为这些天她都是怏怏的,没有精神似的,出门来才有了精神头,可这个天正是伏天,也的确热的很。
姚若溪随后邀请几人住两天,“山里时不时有山风,夜里还是挺凉快,没有那么炎热的。锦绣斋那边有专门的小院子住。”
郭婷和孟岚首先答应下来,说要跟姚若溪学双面绣。
陈嘉悦也拉着二姐姐住下。
柳絮有些忐忑,不知道该不该留下了。要说她们是帮着表姐来交好姚若溪的,可现在让她察觉到了姚若溪家的意思,在住下就不太好了。
柳琴倒是没有察觉到两个妹妹的异样,看了看袁菁瑶,就也答应了下来。锦绣斋那些女儿家排成排坐一块坐着针线活儿,互相学习着的气氛也很好,她上次就有些感念,这次正好再坐在其中体验体验。就笑着应下了,左右来的时候也跟家里说好了的。
姚若溪就领着一行人到锦绣斋去。
院子里种的一年生花草都长得很是茂盛,夏花开的很是喧闹,热情洋溢般,舒展着枝桠和花朵,满墙的绿藤看着像小瀑布一样,翠绿的颜色看着就让人心里清凉起来。
在锦绣斋的西边是一排的小院子,虽然很小,但里面的格局却让人很舒适。当下袁菁瑶一行人就都住了进去。也和学堂的一众学生一块到教室里做针线,跟着学双面绣的绣艺。
一众学生们也都对她们很是和善,还会主动教一些小技巧。觉得来锦绣斋不仅学了双面绣这样的绝学,还能跟国公府的小姐和那么多大户人家的小姐一块做绣活儿,心里还颇觉得自豪。
柳琴仔细的观察着众人,看她们都极为认真,一旦姚若溪教完,就几个人一块,有的低头练习绣艺,有的低声讨论询问,有的丝线没了,跟旁边的姐妹借了几根,相视一笑,继续手里的绣活儿。她们来这里学双面绣,大多为了以后的生存技能,有的绣艺很高超了,是为了追求双面绣这门绝学。她把所看所感糅合了下,又凝练成了一首众女学双面绣时的情景诗。
几个人看着柳琴的品评了一番,都觉得好,“不愧是咱们昌州府第一才女!”
柳絮就拉着柳莺道,“五姐!四姐这都出了三首诗,你画作那么好,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作一幅吧!把这个情景描画下来,一定很美!”
陈嘉悦也点头,“柳莺姐姐的画作最传神了!”
郭婷和孟岚也都笑着让她不要谦虚,画一幅。
柳莺心里装着事儿,哪有心思画画,只能说有些暑热,“……改日我再画了送你们一幅。”
众人关心了她一番,只能作罢。
晚上回到屋里,柳莺却又让丫环研了磨,想画出来。可心总不能静下来,画出的东西也呆板不够传神,失了她以往最注重的灵气。最后折腾半夜,画的东西只能全都毁了。
“小姐你怎么了?”丫鬟看着来之前明明很是高兴的小姐,却突然有心事重重,顿时担心了。
柳莺放下笔,幽幽的叹口气,“歇了吧。”
躺下却是睡不着。
柳絮也是胡思乱想了大半夜才睡着,次一天起来眼圈就黑了一圈。
袁菁瑶看了看柳絮,又看了看柳莺,目光微转,找了姚若溪,“果然你心思够奸诈的!原来是打这个主意!你就不怕姐妹反目成仇?!”
姚若溪疑惑的挑眉,“反目成仇?”谁跟谁?
袁菁瑶想她虽然定了亲,也才十三岁,脸色僵了僵,“你就看不出来?说什么负责负责的,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一点!”
姚若溪的确没有太过注意旁的,仔细想了下,几人的异样之处,“郭小姐跟九小姐也不算是姐妹吧!”
袁菁瑶看她是真的不懂不明白,一口气噎住,又不知道该咋说。难不成让她到姚若阳的妹妹面前捅出来她们家看中了柳絮,柳絮看来也动了两分心,柳絮的堂姐柳莺也动心已久!?
见向来说话不留情,习惯毒舌的袁菁瑶也说不出话来,姚若溪心下更是狐疑。
等见了几人,才发觉柳絮没睡好,柳莺竟然也没有睡好,她所有所思,算是明白袁菁瑶说的姐妹反目成仇是啥意思。看着柳莺柔柔的笑着,眼底一片青色,忍不住皱起眉。来一个好,来两个就不是好事儿了。不管选了哪一个,另一个都会受伤。或许还有可能三个人都各奔东西。
袁菁瑶瞪她一眼,都怪这个丫头!让她哥哥到她们面前晃悠来晃悠去的,现在把她两个表妹的心都给晃悠走了!
姚若溪看着让她瞪,这也不是她所能想的。如果姚若阳和柳絮两情相悦,那柳莺只能把这份心思断了的。
袁菁瑶比几个人都大,自然明白是这样的道理。只是她看了眼柳莺,这个表妹素来都腼腆的很,却也是心思最重的人,怕是没那么容易就断了这份心思。
朱敏儿一直在锦绣斋,看姚若溪跟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们说笑来往,还到锦绣斋来住,心里早嫉恨成狂,看王玉花还特意过来招呼袁菁瑶等人,心里更是愤恨,借着回家的机会,到了老宅就跟苗氏说了。
苗氏当然也注意到了,王玉花看不上朱敏儿很多人都知道,听朱敏儿说王玉花的特别的热情,一下子就警惕起来。姚若阳今年可是十五了,等九月初过了生儿就十六了,他如今又有秀才的功名,王玉花想攀上柳家和陈家也是极有可能的。只是现在姚若阳不在家,她也没有办法。
只能安抚了朱敏儿,“等掰玉米,你表哥回来,姥姥就想办法!”
朱敏儿不情不愿的又回了锦绣斋。
柳莺回到家就心事重重闷闷不乐,不像之前从姚若溪家回去都很是开心,柳二夫人问了她两回,也只说有些暑热不舒服,歇一段日子就好了。
袁菁瑶却是洞察若明,知道是啥原因,想着找机会跟柳莺说说,可她向来就不是知心姐姐的形象,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王玉花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开始筹办彩礼,“等你哥哥回来,年前就把亲事定了。明年也就能成亲了!”因为明年春上的时候柳絮及笄。
姚若溪微皱了下眉,觉得这事儿也的确需要姚若阳回来自己解决。
方妈妈过来回禀,老宅来人叫去一趟,“说是有要事商量,让老爷和夫人都过去。”
“能有啥要事商量!?肯定是又起了啥鬼心思了!”王玉花一下就拉了脸。
姚满屯也困惑,最近都没有出啥事儿,“还是去看看吧!”
姚若溪也起身跟着一块过来。
毛氏看到她,眼里闪过一抹阴毒,不过面上笑着招呼姚满屯和王玉花,“让你们过来是有个大事儿商量呢!”
“不知道是啥大事儿?”王玉花看三房的人也都在,像摆了阵仗一样,冷笑着问。
毛氏还没有说出来,外面就有人跑过来报信儿,“你们家老四回来了!文昌回来了!”
众人一愣,苗氏急忙问,“咋这个时候回来啊?”急忙忙的出来。
等都出来一看,不仅姚文昌,连卢秀春娘俩,还有姚忠举和姚成材,姚及第,朱孝生等人全都回来了,且神色疲累又颓丧。
苗氏心里咯噔一声,上来抓住姚文昌的手,“儿啊!你们…你们咋都回来了啊?”
姚文昌撇了眼姚忠举,“我被革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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