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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大宋朝的最鼎盛时期,一头耕牛的市场价格大致也就是十贯钱到十五贯钱不等。具体的市场价格就要看交易时的详细状况。
对于这个消息,宋大诚自然是大喜过望,他不但满口应承,而且,在当场当即就付了十头耕牛的钱。回去之后,他的那些村民也都一个个积极响应,也都纷纷下了订金,从蔡道这里购买耕牛。经过宋大诚和他的村民刻意传播之后,济州、江东西路的不少老百姓也加入了购买耕牛的行列。
一千头耕牛轻轻松松地就被预定了出去。除了宋大诚每斗耕牛只收了八贯之外,其他的百姓一头耕牛,蔡道收了他们五贯的订金,货到之后再付其余的钱,总价是一头十贯钱。当然,如果愿意一次付清总价的话,只需要九贯钱。而且,蔡道这一次没有再对附近的豪绅和世家设限,只要信任他,敢付钱的主,蔡道全都把钱收下了。
这还是在韩扒皮的影响下,郓城县人没有敢过多参与的结果。
现在的蔡道名声,已经响彻了在水泊梁山周边。虽说这次的粮食收购行动,是挂在皇储赵佣名下的。可是,周边的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次主导这件事情的主角就是蔡道本人。
宋大诚回去之后,立刻将按照蔡道所出的主意把整个村子的人全都迁移到了金乡县的亲戚那里。
他不光是自己离开,还把这个方法通过私下里传遍了整个郓城县。
金乡县吕知县是故去的吕夷简老相公的侄子之类的亲戚,却怕了韩家的人,他想将之前就已经逃到金乡县的郓城县百姓全都遣返回郓城县。
这样的传闻突然之间就在整个济州传得是沸沸扬扬,甚至是京东西路的整个官场也都在私下里谈论这件事情。
这一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事实上,致仕的那位老转运使倒是了解其中的内情。
金乡县知县虽然姓吕,却和吕夷简所在的家族没有丁点的关系,反而是那个韩扒皮却的的确确是韩琦家族中没有出五服的子侄,在韩琦还在位的时候,他靠着关系,侥幸中了末榜的进士。这才有机会干上一任的知县。可是,那位吕知县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明知道自己和吕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和韩扒皮硬干下去。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智者所为。可是,这位吕知县被这些流言逼得不得不应战,因为这件事已经不是他个人的事情了。这关系到两家顶级官宦世家的颜面。
当然,金乡县的这位吕知县也不是个傻子,他一方面放开县界,接纳郓城县的百姓,一方面,他接着吕家的名头,也派人将其中一些送到其他州县。毕竟,金乡县容纳百姓的人数有一定的极限,一旦超过这个极限,势必会影响到整个金乡县的正常运转。
这其中,宋大诚起了非常大的作用。最为郓城县的押司,他带头将自己村中的百姓一起迁徙到金乡县。便立刻向吕知县进言,以沉默应对韩扒皮,以实际行动大量收纳百姓,既可以向外界昭示自己和吕家的确有关系,也可以防止郓城县一旦发生民变,牵连到金乡县。
如果郓城县周边的百姓都跑光了,韩扒皮这个知县也就做到头了。
任城县的知县也不是个善茬,这家伙年纪大了,对于什么韩家或者吕家也根本就无所畏惧。他不但一直向济州知州告状,而且花大力气吸纳郓城县的百姓。
这么做的理由更是奇葩,这位知县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升迁无望,便想在任期之内大捞特捞一比。县域内的百姓多了,赋税自然也就会跟着大幅度增长。所以,他做得比吕知县更积极。
不过好在,这个老贪官做事还是比较讲究的,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县令,自然知道应该如何贪污而不会引起或者激发百姓心中的怨气。更何况,有韩扒皮那个棒槌在前面顶着,他这点小小的贪墨根本就不算个事。
明明丰收,又有蔡道在水泊梁山花大价钱大肆收购粮食。可韩扒皮却发现,每日贪污来的钱财却是越来越少。百姓手中的钱财本来就少,现在丰收之后,除了粮食就是粮食。往日和他一起倒卖常平仓和县库中粮食的粮商们也都偃旗息鼓,全都躲着不见他了。
这些粮食之所以躲起来,
一方面,是现在因为粮食丰收,蔡道拿着圣旨在运河两岸高价收购粮食,一定程度上扰乱这些粮商们以往做买卖的节奏;
另一方面,宋神宗派下来的监察御史到了郓城县,蔡确和章敦自然知道韩扒皮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所以,他们都不会把自己的人扔进这个火坑。于是,新科进士赵彦道就被华丽丽的被派到了这个鬼地方。
这家伙纯粹就是书呆子,一心只读圣贤书,他的策论中,对于变法或者保守两派都没有表示出明显的倾向,这也是宋神宗挑选他为进士的原因。他倒是并不畏惧韩家的权势,可谁知,满怀抱负的他一到郓城县就被韩扒皮安排的胥吏带到了沟里面了。
蔡道在水泊梁山的时候,韩扒皮想钱想疯了,居然带着手下想要从蔡道这里收一些‘保护费’。大宋国官场中讲究的是以文制武,无论是蔡道还是狄安都不敢,也不能管得了这个该死的家伙。
可是,蔡道当初选得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好了,水泊梁山属于巨野县和郓城县之间的一块飞地。如果没有四周围环绕的水域,这块飞地还好划分,可是,如今却成了这两个县之间的争议之地。
韩扒皮一来,蔡道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水泊梁山归属于巨野县管辖。韩扒皮如何想要收取‘保护费’的话,先要拿出证据。
事后,蔡道还专门派人给巨野县的知县送了一百贯新制的铜钱,一方面是犒劳一下这位帮着照顾伤员的知县,一方面,看一看这知县究竟是不是个窝囊废。
经过三个方面这么一挤对,新来的转运使到京东西路别的州府转悠去了,其他什么副使之类从官也全都躲了清闲。
这下子,压力一下子全部都转移到济州知州的身上,变得鸭梨山大,一向和他争权夺利的判官抢先告病在家。
任城县的老疯子和金乡县的吕知县,虽然名义上都是他的下属,可是,姓吕他不敢得罪,老疯子都准备致仕了,还会在意他在考核时候的意见吗?
蔡道这一路似乎是个软柿子,水泊梁山上说不定还真有逃到这里的郓城县中的老百姓。可是,当他想要下令的时候,却在巨野县知县这里卡了壳。
同在一个城池办公,这窝囊废知县一直被州衙中的官员欺负。可是,如果让韩扒皮进入水泊梁山干涉那里,这就开了一个很坏的先例。两县县界的争议,除非宋神宗亲自下诏做出最后的裁决,不然不管是任何人,甚至是当朝的所有丞相的话都不管用。
谁要是在这件事情上松口,谁就是巨野县的罪人,那是会被自己属县,上至官员,下至走卒唾骂的。
至于,济州知州想要驱赶跑进巨野县周边的郓城县百姓。
这件事,巨野县的知县倒是不会拦着,不过,他也向知州明言,赶人的事情,县衙是无人可派,谁下得命令谁去干这件事。县衙没人,的确是事实。以往,州衙把同在一城的县衙欺负的太惨了,别说衙役了,看门的都只是找了一个孤老头。没工钱,只管饭。
临到出事的时候,需要巨野县出面,知县却找了这么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可就是这个借口完全就是事实。
这也算是种恶因,得恶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