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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章意料之外
“等明天李公子醒了,我就问他家在江南哪里。/Www、Qb⑤.C0m/”黄伟杰提出了那个建议后,屋子里的人不由得将目光都落在了怜儿的身上,怜儿觉得这可能是唯一能治好谭纵的办法了,于是沉吟了一下,冲着黄伟杰点了点头。
黄海波闻言,禁不住松了一口气,谭纵在这里终究是个麻烦,倒不如将他送回去,一来或许谭纵的家人会有办法,同时向他们表明洞庭湖解决此事的诚意,二来他要想办法尽快平息谭纵之事在君山上做造成的影响,以免叶海牛趁机耍什么阴谋诡计。
猛然间,黄海波注意到叶海牛用眼神瞟着白天行,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大吃了一惊,须臾之间他就明白过来了叶海牛的笑意:如果要将谭纵送回家的话,那么肯定是自己派人护送,而白天行无疑是最佳的人选,难道叶海牛已经提前想到了这一点,故而要打白天行的主意?
与黄海波一样,谭纵闻言也吃了一惊,他之所以乔装打扮,并且引用了假名,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去查自己的身份,而现在可好,他才刚来湖广没几天,就要被洞庭湖的人给送回去,那样的话他的身份岂不是要穿帮了。
不行,一定不能被送回江南,否则的话他这一趟辛苦就白费了,难不成要他在江南杜撰一个新身份出来?谭纵很快就在心中拿定了主意,要坚决阻止怜儿将自己给送回去。
姑且不说这样做难度非常大,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江南权贵子弟,所谓江南权贵,必然是江南的上流社会的人士,这样的话只要稍微打探一下谭纵就无法瞒住,除非编造一个私生子的身份,才有可能满过去。
更重要的是,谭纵来湖广肩负着艰巨的使命,后面还有一个钦差大臣当他的掩护,现在湖广的形势如此严峻,他岂可离开湖广一走了之?
可是,要如何才能不让怜儿将自己送回江南,或者说使得这件事情暂时拖下来?
谭纵不由得觉得一阵头大,他发现自己玩得有些过头了,一时兴起就装起了傻子,本想着挑拨君山上三方势力的关系,没想到到头来作茧自缚,将自己给装了进去。
原本君山上的局势正在按部就班地按照谭纵的计划在进行,不仅引出了洞庭十枭的老大黄海波,而且从黄海波刚才对叶海牛说的那句充满了警告的话中的那声“二弟”,他知道连洞庭十枭的老二叶海牛也来了。
怪不得从进屋以来就一直暗中与黄海波作对,原来那个假装关心自己的人就是叶海牛,洞庭湖两大势力的首领这么快就齐聚刘氏医馆,已经超出了谭纵的预期,他原先想着怎么着也得等自己明天的病情确定后黄海波和叶海牛才来,毕竟两人都是雄霸洞庭湖的枭雄,怎么着也要有上位者的那种临危不乱的风度,玩玩想不到两人竟然会如此沉不住气,今天晚上就过来了。
从这一反常的情况中,谭纵不仅感到黄海波和叶海牛之间积怨甚深,而且深刻地体会到了尤五娘在洞庭湖中举足轻重的作用,很显然两人都是冲着怜儿来的,而不是他。
就在谭纵隔岸观火,惬意地聆听着黄海波和叶海牛在那里暗自较劲的时候,黄伟杰却冷不丁地提出将他送回江南的建议,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不仅立刻扰乱了谭纵的计划,而且还使得谭纵处于了被动中。
“究竟该怎么办呢?”面对着眼前这个意想不到的困局,谭纵陷入了沉思中,洞庭湖的这些湖匪是他打开湖广局势的关键,他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
“玉儿,还不快过来向李公子赔罪。”正当谭纵冥思苦想的时候,耳旁响起了黄海波的声音。
黄海波此次前来,除了给谭纵送千年雪参,以此来安慰怜儿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带白玉来向谭纵赔罪,无论谭纵是否康复,白玉都少不了要吃些苦头了。
白玉站在人群后面,闻言神情复杂地来到了床边,她是最不愿意面对谭纵的人,只要一想起上午发生的事情,她的眼前就会浮现出谭纵一脸是血的模样,心中无形中已经留下了一道阴影。
“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要将你害成这样的,你放心,如果你真的病了,那么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白玉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了床边,咬了咬嘴唇,郑重其事地说道,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
从小到大,只要白玉看中的东西,那么就非要想方设法地得到,她的这种性格使得她在小时候就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怜儿产生了矛盾,她对怜儿是既嫉妒又羡慕,好像君山上的所有人都喜欢怜儿,将怜儿看成了君山上的小公主。
白玉就不明白了,无论才能还是样貌,她都不比怜儿差,为什么这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会获得大家的欢心,而她却不能,尤其是儿时的那些玩伴,几乎每个人都喜欢跟怜儿玩儿,进而忽视了她的存在。
或许是受到父亲白天行的影响,白玉特别喜欢那种性格豪放的男生,在君山的年轻一代中,她最喜欢的就是叶镇山了,叶镇山身材高大、性格豪爽,是君山年轻一代中身手最好的人。
两年前,叶镇山君山上的一群年轻人偷偷去长沙城看元宵灯会,去的人里面就有怜儿和白玉,结果与一伙企图调戏怜儿和白玉的长沙城的当地小痞子起了冲突,头上挨了一棒子,血流满面的叶镇山一个人人打倒了五六个小痞子,让白玉从他身上看见了父亲白天行的影子,要知道白天行可是洞庭湖身手最好的人,没有人是他的对手,白玉自然对他心生爱慕。
尤为重要的是,白玉在与小痞子的冲突中崴了脚,坐在了地上,而叶镇山在打跑了那群人多势众的小痞子后,竟然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旁走过,去了一点儿事儿也没有怜儿身旁,前去照顾怜儿,视她于无物。
这让白玉认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不由得嫉恨起了怜儿,她固执地认为如果不是怜儿的话,叶镇山也不会对自己置之不理,是怜儿迷惑住了叶镇山,让自己受到这种羞辱,于是发誓一定要将叶镇山从怜儿的手中抢过来,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可惜的是,叶镇山一门心思地认准了怜儿,无论白玉怎么做他都是无动于衷,这令白玉在懊恼之际更加得锲而不舍地接近叶镇山,同时对怜儿更加得痛恨。
由于怜儿随着尤五娘去了城陵矶的鸿运赌场,这使得白玉想找她的麻烦都找不到,这才将心中的怨恨发泄到了谭纵的身上,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来。
白玉刚才的那番话中的“病了”,自然指的就是谭纵成了傻子的事情,这是一种委婉的说法。
“有了!”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正苦恼着如何留下来的谭纵闻言,脑海中猛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缓兵之计,利用这个计策既可以不用去江南,又可以继续以洞庭湖的湖匪为切入点,揭开笼罩在湖广地区鳄黑幕。
“既然你们以为本公子成了傻子,那么本公子就‘疯’给你们看。”随后,谭纵在心中暗暗说了一句,拿定了主意,他就权且当一回傻子,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正当白玉站在床头盯着谭纵陷入深深的懊悔之时,忽然怔住了,她愕然发现谭纵的眼角动了一下,接着竟然缓缓睁开了双目,眼睛眨也不眨地直视着她。
“李公子,你醒了!”见此情形,站在一旁的怜儿连忙走上前,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按照刘大夫的说法,谭纵的头部是否受到损伤,等他醒来后就能知道,所以怜儿的心里现在万分紧张,关切地等待着谭纵的反应。
不仅怜儿,谭纵的忽然醒来牵动了屋子里所有人的心,每个人都凝神望着谭纵,想知道他接下来做什么。
谭纵将目光从一脸惊愕的白玉身上移开,先是瞅了瞅一脸关切的怜儿,接着又望了一眼屋子里的人,随后坐起了身子,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
在屋里众人的注视下,伸完懒腰的谭纵下了床,也不穿鞋,光着脚穿过了站在床前的怜儿等人,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一会儿趴地上,一会儿又站到桌上,两个眼睛四处乱瞅,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目睹了眼前的一幕后,怜儿等人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都不清楚谭纵这是要做什么,同时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的行为显得有些反常。
为了弄清楚谭纵这是怎么了,人们纷纷看向了刘大夫,难道谭纵真的傻了不成?
刘大夫无奈地冲着众人摇了摇头,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清楚谭纵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很难做出什么判断。
“李公子,你在找什么?”当谭纵再度趴在桌子下面搜寻着什么的时候,怜儿走了过去,俯下身子,试探性地问道。
“夜壶,夜壶在哪里?”谭纵将头从桌子下面缩回来,抬起头,一本正经地望着怜儿。
“夜……夜壶!”怜儿闻言顿时怔在了那里,惊愕地看着谭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夜壶,夜壶在哪里?我要尿尿,我要尿尿。”谭纵双手捂着小腹,一边踱着脚,一边冲着怜儿扯着喉咙直嚷嚷。
“夜壶?”听闻此言,房间里的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大家在对谭纵的回答感到惊讶的同时,已经从谭纵的言行举止中确定他的脑子真的出了问题,否则的话如何当着众人的面高声嚷嚷要撒尿。
“快……快拿夜壶来。”怜儿先是一怔,随后脸上不由得一红,娇声向一旁的绿竹喊道。
绿竹闻言急匆匆地走了出去,片刻之后拿着一个夜壶进来,将夜壶给了怜儿。
“李公子,给你夜壶。”怜儿连忙将夜壶递向了在那里又是蹦脚又是左右甩着手臂、嘴里还乱嚷嚷着要尿尿的谭纵。
望见了夜壶后,在那里像一个小童般闹着的谭纵立刻安静了下来,笑呵呵地走向了怜儿。
正当大家以为谭纵要去接夜壶的时候,出人意料的一幕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谭纵来到怜儿面前后并没有伸手去拿夜壶,而是大咧咧地站在那里开始解腰带,看样子准备当众往夜壶里撒尿。
“李公子,你……你这是做什么?”怜儿见状,脸色顿时羞得通红,连忙侧过了身子。
“撒尿呀。”谭纵一边回答,一边继续接着腰带,没有丝毫的停留。
“外面有茅厕,李公子,我带你去茅厕吧。”眼见谭纵已经将腰带接下来,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的时候,黄伟杰连忙走了上去,伸手按住了谭纵的手臂,笑着说道。
“茅厕?”谭纵闻言,先是望了黄伟杰一眼,随后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怜儿姑娘说了,我不能用这里的茅厕,只能用夜壶。”
说完之后,谭纵手一松,已经没有腰带束缚的裤子呼啦一下就掉到了他的脚上,吓得怜儿和一旁的白玉花容失色,连忙扭过了身子。
“李公子,你听错了,怜儿岂会不让你用茅厕呢?”黄伟杰闻言顿时怔了一下,有些惊愕地望了怜儿一眼,随后牢牢地抓住了准备掀开身上长衫准备撒尿的谭纵的手,不动声色地说道,“怜儿是让你用茅厕,而不是用夜壶!”
“怜儿姑娘,我听错了吗?”听闻此言,谭纵不由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脸狐疑地望着背过身子的怜儿。
“嗯!”怜儿闻言转过了身子,脸颊红润欲滴地点了点头,谭纵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了如此尴尬的事情,简直让她羞得无地自容。
屋子里的人一脸愕然地望着怜儿和谭纵,暗自猜测着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怜儿竟然不让谭纵用茅厕,一丝暧昧的味道随即在房里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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