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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纷纷愕然看向了谭纵,谁也想不到他会是给三巧银票的人。\\\\
在人们看来,谭纵和三巧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人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
“谭大人,你是说这三张银票是你的?”张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无惊讶地问道,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既然谭纵为三巧出头,那么三巧口中的资助三百两银票的人极可能就是谭纵。
“张大人,你看看三张银票与你手中的三张有何关连。”谭纵微微颔首,从腰间掏出钱袋,在里面取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张昌的面前。
“它……它们的编号是连在一起的!”张昌翻看了一番后,猛然看向了谭纵,诧异地望着他。
“张大人,本官在离开扬州城时,特意在四海钱庄换了这些连号的银票。”谭纵见张昌看出了这些银票的奥妙,冲着他高声说道。
其实,谭纵先前并不是去房间里喝水,他是找个机会查看钱袋里的银票的编号,从钱袋里的银票编号知道了张昌手里银票的编号。
张昌闻言,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心中却在暗暗羡慕谭纵,竟然有如此丰厚的身家,而且一点儿也不介意钱财外露。
赵云安来到扬州城后,谭纵不仅将从他那里拿来的一万两银票还给了赵云安,而且还打算将谭府在扬州的产业也移交给赵云安,毕竟这些产业都是他在执行任务的时侯获得的,理应上交给赵云安。
虽然赵云安收下了那一万两银票,不过对于谭府的那些产业,他却一点儿兴趣也没说,而是给了谭纵,他堂堂一个王爷,岂能在意谭纵的这点儿家底儿,也算是对谭纵出生入死的奖励。
所以,谭府的产业光明正大地归了谭纵,他这才在身上带了这多的银票。
“郑氏、马进财,你二人还有何话可说?”随后,张昌用力一拍惊堂木,冲着跪在那里的郑氏和马二赖子沉声说道。
“大老爷,这只是一个巧合。”马二赖子一下子瘫在了地上,面若死灰,连号的银票无情地摧毁了他的心理防线,郑氏却不甘心,面色苍白地看了谭纵一眼后,高声向张昌说道,“如果这位谭大人想要找几张连号的银票的话,想必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大胆刁妇,证据确凿还想狡辩,再不如实招来的话,休怪本指挥使对你对大刑!”张昌闻言,伸手一指郑氏,厉声说道。
“民妇不服,你们官官相互,欺压良善,我要去敲登闻鼓告御状。”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皮,郑氏索性撒起泼来,尖着子冲着张昌喊道,状若疯狂。
“竟然口无遮拦,侮辱朝廷命官,来人,给本指挥使掌嘴!”张昌闻言不由得勃然大怒,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在胡搅蛮缠,简直就是不知死活,于是伸手去抽签筒里的令签,准备给郑氏一点儿教训。
“张大人且慢,本官说过了,要让他们心服口服。”谭纵见状,高声向张昌说道。
张昌闻言,不由得松开了已经抓在手里的令签,他很想知道,谭纵究竟还有什么后招,能让郑氏信服。
“马夫人,可能你还不知道,四海钱庄在各地所发出的一百两以上的大额银票,上面的编号的开头部分都是按照一定的顺序来的,例如在扬州发出的银票编号开头是甲寅,而京城发出的银票编号的开头则是甲子。”谭纵转身看向了胸口急剧起伏的郑氏,微微一笑,淡然说道,“本官手里的这些银票是新近才从扬州四海钱庄里提取的,是四海钱庄今天才发行的,两个月前它们还在扬州四海钱庄的银库内,如何跑到了你们的手里?”
郑氏闻言,顿时僵在了那里,她根本就不知道这银票里竟然还有如此的奥妙,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辩解。
谭纵先前并没有和钱庄打过交道,自然也不知道银票里的这些奥秘,他带的这些银票是施诗去四海钱庄换的,无意中得知了这些消息,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郑氏,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张昌见状,伸手一指郑氏,沉声说道,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钱庄里的这些事情,能用百两面额银票的人非富即贵,谁平常会在意银票上的这些细微区别。
郑氏再也坚持不住,像马进财一样,一下子瘫在了地上,脸色无比苍白,她怎么也想不到谭纵竟然如此的厉害,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她。
“本指挥使问你,这份供词可是三巧姑娘签字画押的?”张昌随后拿起三巧的供词,面无表情地问向了额头上渗满了汗珠的东城兵马司文书,他负责对疑犯的口供进行记录,让疑犯签字画押,以作物证。
“启……启禀指挥使大人,这份供词是小人按照何司丞的意思写的,上面的指印是三巧姑娘被打昏后,被人按着拇指摁上去的。”供词上写的是三巧承认偷马二赖子三百两银票,目睹了谭纵风清云淡地就揭穿了马二赖子和郑氏的谎言后,文书早就吓得双腿发软,被张昌这么一问,顿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何司丞,他说的可是真的?”张昌闻言,看向了立在许杰身后面色铁青的何伟,刚才由于谭纵,他侥幸逃过了杖责。
“指挥使大人,下官一时不察,被马氏夫妇所欺骗,以至于急功近利,做下了这等糊涂事,还望大人恕罪。”何伟的脸色阴晴不定一阵儿后,走上前,跪在了地上。
三巧招了没招,一问当时在场的东城兵马司的军士就知道,何伟知道自己无法隐瞒,索性承认下来,大不了是个渎职而已,比收受贿赂和买凶杀人的罪名好上千百倍。
“何司丞,既然你是受了马氏夫妇的欺骗,那想必不是他们一路的,那为何这两个狱卒要说你买凶杀害三巧?”这时,谭纵望着何伟,不动声色地问道。
“谭大人,下官真的没有买凶,他们在诬告下官。”何伟闻言,抬头看向谭纵,高声说道。
“怪了,这东城兵马司里这么多人,他们为何要单单诬告你?”谭纵冷笑一声,冷冷地盯着何伟,“难道你得罪了什么人,有人要害你不成?”
“谭大人,一定是马氏夫妇做贼心虚,为了逃避罪责,假借下官的名义杀害三巧姑娘。”听闻此言,何伟先是一怔,随后反应了过来,高声说道。
谭纵的话提醒了何伟,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担下这买凶杀人的罪名,那么他就可以“洗脱”买凶杀人的罪名,进而从这场是非漩涡中抽出身来,而马氏夫妇无疑是最佳的替罪羊。
谭纵闻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他刚才只是略施小计,就使得何伟狗急跳墙,将刀头对准了马氏夫妇,料想那马氏夫妇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姓何的,没想到你的心肠如此黑,竟然落井下石,将屎盆子往老娘身上扣。”果然,听到何伟的话后,瘫坐在那里的郑氏猛然回过神来,一挺身子,指着何伟,状若疯狂地尖叫道,“你别以为收了银子就没事儿了,老娘就是要死,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大老爷,民妇招,民妇全招。”说完之后,郑氏转向了张昌,竹筒倒豆子,一骨碌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既然何伟不仁在先,那么就不要怪她不义了。
“指挥使大人,下官绝对没有做那种违法的事情,这个刁妇现在是疯了,在这里胡言乱语。”何伟自然不肯承认郑氏说的话,高声向张昌辩解道。
“哼,姓何的,为了防止你黑了老娘的钱,老娘在给你送钱的时侯留了一个心眼,不仅记下了送钱的时间和地点,而且也记下了那张百两银票和五十两银票上面的编号,以你的为人绝对不会将五十两银票给张牢头,因此这两张银票一定在你家里!”郑氏冷笑了一声,向张昌说道,“大老爷,只要往姓何的家里一搜,一定能搜出那两张银票,也就能证明民妇所言非虚了。”
听闻此言,原本一脸愤概的何伟当即僵在了那里,面色刷地就变得苍白,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郑氏居然会留了这么一手,郑氏说的没错,那两张银票被他放在了家里,只要张昌派人搜查的话肯定能找到。
张昌没有想到事情突然之间会峰回路转,不由得看了一眼神情自若地站在那里的谭纵,心中暗自钦佩谭纵心机深沉,从郑氏那里打开了一个缺口,最终将何伟逼到了绝境。
“何司丞,郑氏所言可否属实?”随后,张昌面无表情地望着脸色极度难看的何伟,宏声问道。
“下官……下官……”何伟闻言,冷汗顿时顺着额头大颗大颗滚落下来,他想否认,可是在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话后,猛然以头触地,冲着张昌磕了一个头,“下官认罪,一时鬼迷心窍,上了郑氏夫妇的贼船,犯下了那不可饶恕的罪行。”
“如此说来,郑氏所说的都是真的了?”张昌面色一沉,沉声喝问。
“真的,是真的。”何伟依旧以头触地,高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懊恼。
张昌闻言,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何伟总算是招了,这样一来的话这起案件也就水落石出,剩下的就是追究责任了。
冯坤和许杰面面相觑,面色铁青,两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东城兵马司里会出这种性质恶劣的事情,确切地说,他们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张昌和谭纵的面曝光,这样一来的话作为东城兵马司的两位执掌者,两人首当其冲,罪责难逃。
“让他签字画押!”张昌随即冲着一旁的五城兵马司文书摆了一下手,文书就将记录好的供词拿到了何伟的面前,何伟看了一眼,在上面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三巧姑娘,案件已经查清,你是清白的,先前的判决撤销,现在可以回家养伤。”等何伟签字画押完毕,张昌郑重其事地望着三巧,“你放心,本指挥使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谢大人。”三巧闻言,柳眉一竖,如果不是谭纵的话,自己何来的公道?她想质问张昌如何还自己公道,猛然见一旁的谭纵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于是按捺住心头的怒火,不情愿地向张昌说道。
感觉出了三巧心中的怨气,张昌的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如果不能使得这位小姑奶奶满意的话,这件事情恐怕不会轻易了结,如果捅到了御史台,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冯指挥使、许副指挥使,你二人可知罪。”沉吟了一下后,张昌望向了冯坤和许杰,沉声喝问。
“下官知罪。”冯坤和许杰闻言走上前,冲着张昌一拱手,齐声说道,“愿受指挥使大人责罚。”
“你二人治下不严,导致东城兵马司发生如此恶劣之事件,先行停职,接受审查,再行定罪。”张昌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沉声说道。
冯坤和许杰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两人向张昌一拱手后,神情黯然地退了回去,恐怕官职届时难保。
“来人,将在三名企图谋财害命的恶徒重责四十大板,以儆效尤。”随即,张昌将目光落在了何伟和马氏夫妇的身上,双目寒光一闪,抽出签筒里的令签扔了出去,他此举是要为三巧出口恶气
伴随着令签的落地,一群军士一拥而上,将惊惶求饶的何伟和马氏夫妇按在地上,扒去裤子,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打得三人哭爹喊娘,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活该!”望着受刑的三人,三巧的心中不由得一阵舒畅,小嘴一翘,口中低声低估了一句。
谭纵听见了这声低语,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小丫头的报复心理还真是强。
“四弟,天色已晚,不如咱们改天再战如何?”这时,对弈中的赵云博忽然抬起头,笑着看向了赵云安。
赵云安和赵云博的对决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杀得难解难分,每走一步都要小心斟酌,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现在已经接近午夜,再加上三巧一案已经审理完毕,两人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二哥言之有理。”赵云安闻言,微笑着向赵云博说道,“二哥棋力精湛,屡出奇招,四弟甚为钦佩。”
“四弟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二哥可是一点儿便宜都没有讨到。”赵云博闻言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向赵云安说道,“这棋局要是继续下去,最后究竟鹿死谁手,那可真不好断言了。”
“二哥,请!”赵云安也笑了起来,起身后冲着赵云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随即在侍卫们的簇拥下离开了。
谭纵见状冲着张昌拱了一下手,让人抬起了木板,带着三巧跟在了两人的身后,张昌连忙追上去,躬身将他们送出了东城兵马司。
“好险!”望着远去的马车,站在大门口的张昌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中暗暗说道,如果不是谭纵出手相助的话,恐怕赵云安是不会如此轻易离开的,同时这也表明自己已经从这件事情里给摘了出去,不会再受到此事的牵连。
“这个谭大人,果然非同一般,怪不得能破获扬州和苏州大案。”想起了谭纵今天的表现,张昌不由得喃喃自语了一句,对他甚为钦佩,竟然三言两语就使得何伟和马氏夫妇乖乖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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