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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大人,此人还有几名同党,是真是假,大人一审便知。全\本//小\说//网”谭纵清晰地捕捉到了候德海眼中的那一丝慌乱,冲着鲁卫民一拱手,说道。
“反了,反了,真的是反了,难道你想验看杂家手里的圣旨不成?”这时,候德海回过神来,双手向上一举手里的黄锦卷轴,冲着谭纵一声怒喝。
“本公子正有此意。”谭纵看了一眼那个黄锦卷轴,傲然说道。
“你可知道,私看圣旨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候德海铁青着脸,先是冷冷地盯着谭纵,随后看向了鲁卫民,将手里的黄锦卷轴往前面一送,“鲁大人,杂家现在已经无力保护圣旨,请鲁大人决断。”
以退为进!谭纵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成语来,候德海肯定知道鲁卫民不会接手这烫手的山芋,因此故而有此一说。
果然,鲁卫民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向候德海摇了摇头,“中贵人此言差矣,这是官家的圣物,自然由中贵人保管,本官岂可越俎代庖。”
“既然这样,就请鲁大人派人护送杂家去杭州。”候德海收回手里的黄锦卷轴,神情严肃地看着鲁卫民,“此事事关重大,如果耽误了官家的大事,你我可吃罪不起。”
“鲁大人,还是先审他的同党吧。倘若这圣旨是假的,大人要是送出去的话,可就要被牵连了。”谭纵见状,立刻不动声色地说道,候德海越是急着送这道圣旨,他就越是不能让其如愿。
“大胆狂徒,你可知道如果耽误了圣旨的传达,不仅杂家和你,现场所有的人都难逃其罪,你是想害死大家吗?”候德海虎视眈眈地瞪着谭纵,情绪激动地说道。
“鲁大人,审问几名同党并不需要多长的时间。”谭纵看了一眼恨不得吃了自己的候德海,冲着鲁卫民一拱手,说道,“正是因为此事将牵连到现场的众人,还请鲁大人查个清楚,不要被人蒙蔽。”
“中贵人,稍安勿躁,事关官家,本官不得不谨慎处理。”周围的人一起看向了鲁卫民,鲁卫民沉吟了一下,先是望了一眼激动着的候德海,随后冲着一旁的军士说道,“来人,将那几名嫌犯带上来。”
候德海的嘴角蠕动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来,他恶狠狠地瞪着谭纵,谭纵却冲着他微微一笑,一脸的不屑。
不一会儿,包括那名失去了双耳的粗壮大内侍卫在内,几名大内侍卫被人带进了院子,一个个按跪在了鲁卫民的面前。
粗壮大内侍卫的脸上和身上满是鲜血,双手捂着脑袋,进院后一指死死地瞪着谭纵,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本官乃扬州知府鲁卫民,尔等是什么人?”鲁卫民看了那几名大内侍卫一眼,沉声问道。
“鲁知府,我等是皇城的侍卫,奉皇命送候内侍去杭州传旨。”粗壮大内侍卫转向鲁卫民,咬牙切齿地说道,“岂料在这里被这个大胆狂徒所害,鲁知府速速其拿下,押往京城交由官家!”
粗壮大内侍卫的话音刚落,谭纵忽然走了过去,冲着他先是微微一笑,接着飞起一脚,径直踹在了他的脑袋上。
粗壮大内侍卫万万没有料到谭纵竟然会在鲁卫民的面前对自己动手,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意识,加上他此时失血过多,反应也大不如前,结结实实地矮了谭纵一脚,闷哼一声后,身体如一截枯树桩一样,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嘴里涌出几口血,手脚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现场的人被一幕惊呆了,所有人都愕然望着谭纵,谭纵瞅了粗壮大内侍卫的尸体一眼,双目寒光一闪,看向了那几名神情惊恐的大内侍卫,冷冷地说道,“冒充大内侍卫是什么罪想必你们都清楚,如果不如实招来的话,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们,你们死了不打紧,怎么得也要为家人考虑一下吧。”
“鲁大人,此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竟然当着大人的面前杀了大内侍卫,大人还不将其拿下,以证国法。”候德海率先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尖着嗓子冲着鲁卫民喊着。
“鲁大人,非常时期使用非常手段,在下愿意为所做的一切负责,还请大人继续审理。”谭纵神情严肃地冲着面无表情的鲁卫民拱了一下手,说道。
“鲁大人,休要听他在这里胡搅蛮缠,快快将其拿下,你刚才也看见了,谁要是敢违背他的意思他就杀谁,摆明了是要陷害杂家,阻挠杂家去杭州传旨。”候德海闻言不由得一声冷笑,同时扫了那几名大内侍卫一眼。
那几名大内侍卫随即低下了头,不敢正视他的视线。
“鲁大人,下官愿意带人护送中贵人大人去杭州传旨。”候德海的话音刚落,沈百年就走了出来,冲着鲁卫民一拱手,沉声说道。
韩天的眉头不由得皱在了一起,心中不由得大骂沈百年,原本这件事情是鲁卫民头疼,沈百年这么一插话,鲁卫民肯定会连带上城防军。
“韩将军,你怎么看?”果然,鲁卫民微微一错愕,看向了韩天,他以为这是韩天的意思。
“本将军只会带兵打仗,对审案一事一窍不通,还是鲁大人拿主意吧。”韩天见避无可避,爽朗地一笑,说道。
“韩将军此言差矣,此时事关官家,非本官一人所能决定。”鲁卫民岂能这么轻易放过韩天,神情严肃地向右上方拱了一下手,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个……”既然鲁卫民拿官家来压韩天,并且将他和毕时节都绕了进去,韩天这下无话可说了,于是扭头望向了一旁的毕时节,“毕大人有何高见?”
“本官觉得,还是弄清此事后再做决断为好。”毕时节沉吟了一下,望向韩天和鲁卫民,“两位大人觉得呢?”
韩天闻言点了点头,冲着鲁卫民说道,“鲁大人,本将军也是这个意思。”
“既然如此,那么本官就继续审理了。”有了毕时节和韩天的表态,鲁卫民心里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也是三个人一起扛,于是转向了那几名大内侍卫,沉声问道,“本官再问你们一次,你们是什么人?”
几名大内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望向了候德海。
“你们看杂家干什么,有什么说什么?”候德海面色一沉,说道。
“启禀大人,我等确是大内侍卫,有腰牌为证。”犹豫了半响,一名瘦长脸的大内侍卫从怀里掏出腰牌,说道。
“你等都是大内侍卫?”鲁卫民也不看腰牌,沉声问向剩下的几个人。
“咳咳……”剩下的那几名大内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刚要开口,谭纵忽然咳嗽了起,人们不由得望了过去。
“鲁大人,不好意思,在下可能是刚才喝酒太多了,喉咙卡了一口浓痰,有些痒,如果不咳出来的话怕它进了肚里,到时候引发什么病症来,那可就晚了。”在众人的注视下,谭纵冲着地面吐了一口痰,然后不无歉意地冲着鲁卫民拱了一下手,微笑着解释着。
说完之后,他有意无意地望了那几名望着自己的大内侍卫一眼,伸出右手食指在脸上挠了挠痒痒。
那几名侍卫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谭纵的那根食指上,脸上立刻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他们都不是傻子,听出了谭纵刚才那番话的言外之意,知道谭纵是在提醒他们戴罪立功,罪减一等。
鲁卫民、候德海、韩天和毕时节虽然听出了谭纵话里有话,但是由于他们不清楚先前在曼萝院门口发生的事情,因此不知道谭纵那一根食指是什么意思。
王胖子、古天义和毕东城清楚谭纵所指的是什么,于是不动声色地看着那几名侍卫。
“本官问你们,你们是何人?”鲁卫民见那几名侍卫呆呆地看着谭纵,料定其中必有缘故,于是一声沉喝。
“大人问你们话,你们还不老老实实地回答。”候德海跟着也尖叫了一句,目光阴冷地扫了那几名大内侍卫一眼。
“怎么,已经开始着急了?”谭纵见状,笑着看向候德海,“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威胁他们?难道想拉着他们当垫背的?”
“你……你胡说八道,杂家是怕你暗中捣鬼。”候德海被谭纵说中了心事,先是怒视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望向那几名大内侍卫,“大人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有鲁大人给你们作主,谁也动不了你们。”
“对,有鲁大人给你们作主,你们还怕什么?”谭纵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那几名神情复杂的大内侍卫。
鲁卫民知道谭纵和候德海是在給那几个人施加压力,也不点破,只是望着他们。
正在这时,一名盐税司的军士急匆匆地从院外跑了进来,口中高喊着,“招了招了,刚才抓住一个,全都招了。”
听闻此言,几名大内侍卫顿时面露骇然的神色,一个人猛然伸手一指候德海,大声冲着鲁卫民说道,“大人,是他,是他让我们假扮的大内侍卫。”
“对,大人,是他,是他让我们假扮的大内侍卫!”那个人的话音刚落,其余的几名大内侍卫立刻跟着高声附和,齐齐指向了候德海,候德海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十分难看。
鲁卫民和毕时节等人顿时大吃了一惊,愕然看向了候德海。谭纵则扭头望了一眼身旁的古天义,古天义悄悄伸出了右手大拇指冲着他一比,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
刚才跑进来的这名盐税司军士是谭纵特意让古天义安排的,他利用了这些假大内侍卫做贼心虚的心理,出其不意地诈出了实情。
沈百年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到在地,那几名大内侍卫的指证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轰一声就在他脑袋上炸开了,使得他一阵眩晕。
“大……大人,下官因为有疾,故而在茅厕中耽误了,还望大人赎罪。”正当院子里的人齐刷刷地盯着愕然呆立的候德海的时侯,盐税司稽查司的司正童飞双手提溜着裤子,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躬身在毕时节的身旁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噗嗤一声,放了一个响亮的臭屁,接着肚子里传来了叽里咕噜的轰鸣声。
“大人,下官要去茅厕了。”童飞尴尬地看了一眼四周望着自己的人,捂着屁股,狼狈不堪地跑出了院子。
自从童飞以拉肚子的名字离开了曼萝的小院,将一个烂摊子丢给古天义后,他就让手下的心腹去找了巴豆,万一事情闹大了的话,他就真的拉肚子,来避开责任。
童飞一直在茅厕里等着消息,当他的心腹告诉他韩天来了后,他就知道自己必须要吃巴豆了,道理很简单,面对着城防军和盐税司的这场冲突,城防军的老大都来了,毕时节能不来?
于是,等到巴豆的药力发作后,他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于是就有了先前的一幕。
“鲁大人,你刚才看见了,他们都被那个姓黄的收买了,你可要为杂家作主呀!”等童飞离开后,众人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了候德海的身上,候德海感觉大势不妙,连忙冲着鲁卫民喊道。
“中贵人,请你将手里的圣旨給本官。”鲁卫民神情严肃地看着候德海,有了那几名大内侍卫的指证,他现在不仅怀疑圣旨是假的,而且就像谭纵说的那样,圣旨里肯定有什么秘密。
“没有经过官家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私看圣旨。”候德海面色一变,将黄锦卷轴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尖声说道。
“来人,将此人拿下。”候德海的举动令鲁卫民心生疑惑,沉声下令。
韩天闻言,面色铁青地一挥手,几名站在候德海身旁的城防军士兵就向候德海走了过去,他现在很清楚,沈百年给他闯了一个天大的灾祸,他让人抓候德海是将功补过。
望着像候德海逼近的城防军士兵,沈百年只觉得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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